安东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虽不至于棉袄,出门时已经披上的披风,天海瓷一身深紫的披风,脖颈带着紫貂茸毛,她的身边是不拿钱当做钱的散财童子。
许诺的军资已经全部送到了倭寇,看着倭寇水军损失惨重,天海瓷深吸了一口气。
“魏玖,还要打下去?”
身穿绿色军袄的魏玖脸色微微有些痛苦,他是穿的最多的一个人,可还有寒风穿透衣衫侵入他的右腿膝盖,潮湿,阴凉让他痛苦不堪,一瘸一拐的走到船头,望着持续的两三个月的战争,皱眉道。
“斩首几何?”
没有敢嘲笑这位走路有些瘸的男人,倭寇的官员都清楚这一场战争是这个男人的‘一时兴起’,瘸子又能如何?他的能耐已经可以说是通天了。
安东乱不乱,你玖大爷说的算。
天海瓷脸色有些苦涩道。
“斩首四千余人,倭寇折损已经近八千了,我的大侯爷,差不多的就算了吧,不是我心疼将士们,而是他们家中也有妻女在等待,您的怒火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魏玖拿着望远镜望着远方,淡漠道。
“渊盖苏文是否与你联系过了?”
“联系了,质问我到底在作甚。”
“你如何回复。”
“迫于您的淫威,倭寇不敢不从。”
“回答还算让本侯满意,暂时倭寇不要和高句丽交恶,明日派人去百济质问黑齿常之,为何要杀你们倭寇入境送信之人,想办法化解矛盾,如果百济索要赔偿可以答应,但要想办法去压低,到时候我会让新罗给你们钱财用来补偿,这一次你们为新罗解决了麻烦,他会很真诚的感谢你,但是!我说的话你要记住,莫要以为李恪能护得住你。”
“天海瓷不敢忘,今日起倭寇就是大唐的一条狗。”
“无需,你们是附属国,最起码眼下是,为表真诚,你去百济吧。”
此话一出,天海瓷的脸色瞬便,穿上的倭寇官员也纷纷开口求情,天海公主不能涉险啊,魏玖没有理会这些官员,天海瓷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
“妾身知晓了。”
魏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船舱,天海瓷的脸色哀伤,落寞的离开左舰,下船时,那道让她满身冰凉的声音带给了她意思暖意。
“会有死士护你安危,放心的去!若是让本侯知晓你去了高句丽,我会让百济和新罗同时出兵灭了你们倭寇。”
天海瓷转身跪拜谢恩。
他不会怀疑知命侯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百济和新罗不会拒绝一场轻松获胜的战争。
三日后!
百济和倭寇停战了,倭寇公主天海瓷为表诚意登岸百济,与黑齿常之汇合后直奔东都安城,天海瓷严词十分犀利,开口便是质问百济是否将倭寇当做了盟友,为何截杀送信的倭寇使臣。
哪怕两国不是盟友,也没有斩来使的野蛮行为,面对天海瓷质问,黑齿常之开口怒吼,因为这点小事便是要让双方折损万人?天海瓷言语淡漠。
“五个人便不是人命了?你知晓我曾去过大唐知命侯府,这五个人便是我留下的棋子,这一次准备将魏家的消息与盟友百济分享,可你们却是将他们所害,这损失你们黑齿常之能负担得起,还是他渊盖苏文能负担?我倭寇示好百济,你们却是如此对待我们,如果不出兵,我如何向倭寇百姓交代,我倭寇将士悍不畏死。”
黑齿常之脸色不断变化,咬牙低声质问。
“那你与魏无良等人厮混又做何解释?”
天海瓷拍案而起。
“你放大唐四搜军舰进入安东海域,你又做合解释?如果不是你们百济放人,老娘能在自家海域被他们抓到?黑齿常之,是老娘一直在哄着大唐,不然你以为新罗怎能不像大唐求救?你的脑子里都是屎么?”
“天海瓷,你给老子放尊重一点。”
“你杀了我的人,你还让老娘给你放尊重?好啊,你现在去海外哄大唐的几个小祖宗,我看看到时候是大唐出兵灭了百济时,渊盖苏文敢不敢来帮你,你战死四千余人,老娘折损一万,此事不与你算账,说我那五个探子,不如何补偿。”
“补偿,大唐的五牙大舰都在你那里摆着,现在老子能信你?”
“黑齿常之,你脑子绝对有问题,我让那五人送来的就是五牙大舰的图纸,今日我问你,咱们之间还能不能合作下去,能不能!”
天海瓷在黑齿常之面前是没有丝毫的唯唯诺诺,言辞犀利粗糙,可就是这样粗糙和强硬对黑齿常之十分有用,黑齿常之的脑袋有些愚钝,见天海瓷怒吼中眼中噙着眼泪时,他相信了。
深吸了一口气。
“你我两清,秋后算账。”
天海瓷冷笑道。
“百济穷了?刚好才大唐知命侯手中哄骗了不少物资,到时候分给你百济一些,但你记住,若是安东开战一日,你给老娘用点力。
黑齿常之皱眉再问。
“欺骗知命侯?你能在那孙子手中骗来钱?咋?你钻他被窝了?”
天海瓷走了,走的时候给了黑齿常之一耳光,怒喝别总说实话,天海瓷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同时她内心也有点屈辱,钻李恪被窝的时候差点没被当贼抓起来,闹得整个船的人都知道了,
简直丢人丢到了国际上,但之后李恪似乎也感觉有些太好,对天海瓷的冷漠少了几分,这让天海瓷又无法自拔了。
天海瓷没有急着离开百济,而是选择了留宿几日,表示对百济的信任和他的真诚,可自从那日后黑齿常之就没有与她见过面,而是瞧瞧离开前往了高句丽找元渊盖苏文商议,安东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王八蛋到底怎能才能把他们撵走,他们的目标是跨分新罗,而不是与大唐交恶。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天海瓷并没有急着离开,那护卫监视天海瓷的死士出现在房间中,默然道。
“你的话与主子交代不同,最好莫要耍聪明。”
天海瓷背对此人,笑道。
“你聪明还是你家主子聪明。”
“自然是主子。”
“那你聪明还是我聪明。”
“废话,当然是我!”
天海瓷无力的捂着额头,轻声道。
“你们魏家人都是这么聊天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自家香,惜自家玉,若是怜惜他人家的,主子说过这叫勾搭别人媳妇。”
天海瓷头疼,魏玖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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