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自己雇了一辆马车,“我要去西郊。”
“西郊?那里可远着呢,这银子……”那马夫上下打量起麻姑来。
麻姑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带着那帮侍卫的。看他这副架势,是想好好宰她一笔了。
“你说,要多少?”麻姑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个马夫敢漫天要价,她就去重新换一家。
那马夫思忖着伸出一只手,“五十两。”
“五十两?你打劫呢!”不管这西郊有多远,那也是在并州范围内。并州不管有多大,能有京城大?她在京城雇车去郊外也没有要五十两这么多的。
那马夫一副“就是这么贵,你爱去不去”的样子。
“娘子,怎么办?”
真是黑心,麻姑正犹豫着,只见那辆熟悉的马车,和五名侍卫正朝着她这个方向而来。
“娘子,马夫已经换了郡王府里的,他认得去西郊的路。”其中一位领头的侍卫道。
那马夫见这阵仗,又听到了郡王府三个字,吓得脸色都白了。
郡王府里的下人,到时候她去祭拜花姐,岂不是会传到郡王耳里?
麻姑不想坐那勤王的那辆马车,转身跃过先前谈价的马夫,换了另一个人,“你可愿意送我去?”
那人一直在一旁站着,早就看傻了眼,立马回道:“愿意,愿意。”
“你送我去需要多少银子?”麻姑相信他不会狮子大开口了。
“娘子随便看着给就行。”那人憨憨的道。
这人看上去比先前的那位老实多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的。”
麻姑又转身冲着那行人道:“麻烦回去告诉勤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想自己去。”
那行人见麻姑都这么说了。便道:“好,既然娘子如此说,那奴才们就回去复命了。”说着便策马狂奔而去。
麻姑其实还挺感谢勤王的,被他这么一整,大家都知道了她是勤王带来,郡王府的客人。谁敢打郡王府客人的主意?
那马夫带着麻姑先去了买了一些祭拜用的东西。
“娘子,已经到西郊这片了。不知娘子具体是要往哪里?”那马夫也聪明。见麻姑买了祭拜用的东西,便知道她是要去上坟,便先朝着一片有坟地的地方而来。
麻姑下了马车。“我还是自己去找找,你可否在此等我片刻,你放心,来回的银子我都会付足的。”
那马夫应了一声。便与麻姑说好一会见面的地方。
麻姑带着月兰开始寻找。
“娘子,这西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们从哪里开始找?”知道这里有很多坟地,还有乱葬岗,月兰年纪小。有些畏缩的躲到麻姑身后。
“别怕,大白天没事的。”麻姑安慰她道。
月兰应了一声,但恐惧感还是没有消除。
本还想着与月兰分头去寻找。可看这月兰害怕的样子,麻姑只好带着月兰一同寻找。
“你要不要去马车上等我?”
月兰摇了摇头。“不要,奴婢还是陪着娘子一块找。”
“好。”麻姑牵着月兰的手开始挨片挨片的寻找起来,“咱们从这头开始往那头找。”
月兰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西郊风景不错,整片整片的绿草地。眼下已经开始入冬,这草地依旧绿葱葱的。溪水,野花随处可见。
这种地方能有坟地?
胡家裕还不至于那么畜生将发妻葬在乱葬岗里吧。就算已经没有感情,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应该给她找一块僻静的地方才对。
“娘子,你看。”月兰语气透着惊恐,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山丘后面。
麻姑跑过去,只见一大片的坟地。
这里该不会就是乱葬岗吧。
麻姑带着月兰爬过一个不高的小山丘,便来到这片坟地。
这里不算是乱葬岗,因为每一块墓地就被打理的很好。有墓碑,有祭品。
因月兰害怕,一直躲在麻姑背后,麻姑只好自己挨个挨个的找。
月兰心里恐惧,可又如麻姑所说,大白天有什么好怕的。走进墓地后,月兰见没有什么恐惧的场景出现,便放胆睁开了眼睛。视线范围内除了墓碑根本也没什么可怕的。
月兰不识字,也不知道墓碑上写的什么字。但她认识刺史的史字,“娘子,我瞧着那个边上有一块墓碑上有一个史字,不知道会不会事刺史夫人的墓碑。”
麻姑朝着月兰手指的地方走过去,果然,墓碑上写着“刺史夫人胡金氏之墓”。花姐姓金,闺名金花,大家都叫她花姐。
墓碑靠在边上,土还是新的,是刚下葬没几个月的新墓。
“花姐。”麻姑的眼泪流了下来,在花姐墓前跪下。
月兰将祭拜用的东西一一拿出,递给麻姑。
花姐的墓前还点着两根蜡烛,蜡烛烧的只剩一根中指的长度。还有一些祭品看上去是被新换过的,包子用手摸上去还是软的。
麻姑点燃三炷香,磕了三个头后将香插在了香炉里,开始一面烧纸钱一面默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心里的感觉很难形容。
还记得花姐雪白的肤色,哄孩子时柔软的声音,一切已经恍如隔世。
“花姐,下辈子离那些渣男远些,别再为这样的男人付出,不值得,真的一点都不值得。”麻姑在心里说道。
这种男人就算满腹学识又如何,他在书里学到了什么?学到了如何善待妻子吗?学到了感恩生活吗?像胡家裕那样的男人,学到的只是自私自利。他的心里一直只有自己。
花姐,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不会让那个胡家裕开开心心的去做额驸。他得为他所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真相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她猜测的那样,或许不是她猜测的那样,不管真相是怎样的,她都要去查清楚。
麻姑在花姐的坟前待了很久,离开时已快过午时。
当她们到与马夫约好的地方时,没想到那马夫竟然还在。麻姑以为时间太久他已经走了,本就不报什么希望。
“大哥,你真是好人。”
“娘子快别这么说,这荒郊野岭的,我若是走了,你们咋回去?”那小哥憨笑道。
麻姑谢过后,便与月兰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开到了郡王府门外才停下,麻姑足足给了那马夫三十五两银子。那马夫连连感谢,看着麻姑她们进了郡王府,守门的侍卫还朝着她行礼。
我今日难道拉了一位京城来的贵人?那马夫摸着脑袋又是欢喜又是吃惊的离开了郡王府门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