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却欢喜的摇着苏畅的胳膊,直摇的苏畅差点把吃下去的烧饼吐出来:“苏畅,你跟我回京城好不好?京城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爹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给咱们腰牌,咱们进宫去玩呢,你愿意不愿意?”
苏畅一点也不为所动,甚至有点厌烦:“格格进宫便好,我在怀海城过的很好。冰@火!中文”
格格似乎生气了:“苏畅,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芙蓉暗暗为苏畅捏了一把汗,真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格格的话。
今儿的格格,也太反常了些。实在是难以琢磨。
苏畅倒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我早说过,不愿意跟格格在一起。”
这话果然**裸的伤人心。芙蓉都不敢看格格的脸。生怕格格下不了台阶。
格格果然又生气了,一双手抓住一个盘子,将盘子举了起来。
喻夫人赶紧道:“苏畅,你也太不识好歹,格格看上你,是你们祖坟长了蒿了,回家烧高香才是,你倒先不愿意,小心格格治你的罪。”
格格放下盘子,“啪”的给了喻夫人一个嘴巴:“谁让你多嘴。”
喻夫人被打蒙了。
自她在陈家当陈大小姐起,陈老爷都没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
她嫁到喻府,当了喻家正房,喻老爷还怕她三分,更不敢动她一分一毫。
可如今,她却被格格这黄毛丫头给打了一个嘴巴。
而且,她的大仇人,芙蓉,春娘,都在冷眼旁观。
喻夫人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如果对方不是格格,喻夫人恐怕早叫上衙役治她的罪了。
可是如今。也只好先忍着:“格格,是我多嘴,我…….我……我还是吃菜。”
格格打人耳光,就像芙蓉喝茶一样顺畅。
苏畅冷眼瞧着这一切,将自己的衣裳从格格手里拉出来,故意跟格格保持半尺的距离。
格格慌了神,重新拉住苏畅的衣裳道:“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摔东西……我不应该打人…….你说我不好,我改,我什么都改。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苏畅的脸冷的像他刚买的烧饼:“格格不需要改。”
格格又怒了:“你到底不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
苏畅悠悠的道:“如果格格真要改,那就改一条吧。”
“哪一条?”格格喜出望外。
“以后别喜欢我了。”
苏畅的一句话,吓的芙蓉直打寒颤。
这会儿。芙蓉算是看出来了,格格自然不是好惹的,但苏畅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故意激怒格格的吗?说不准,格格又要大发雷霆了。
芙蓉真是想多了。
这一次。格格却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将脑袋靠在苏畅胳膊上,拼命的往苏畅胳膊上贴:“若你在我身边,我就能睡的踏实,不然,我便活不下去。反正我喜欢你,是不会改的,你喜欢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不关我的事。”
苏畅将格格的脑袋推开。脸上的表情瞬间冷的跟冬天的冰一样。
格格却像夏天的火光,苏畅推一次,她便靠近一次,一连三次,苏畅只能站起身。却又被格格给拉着坐下了。
春娘吃了半只乳鸽。小心翼翼的看着芙蓉。
芙蓉喝了好几碗茶,肚子涨的难受。一笼包子,也被自己吃了大半。
“白氏,那素包子有何好吃?不过是小白菜馅的,桌上那么多吃的,你不能捡贵的吃些?比如那牛乳鹌鹑,真是受罪的命。”苏畅盯着芙蓉,虽然说话的声音也很冷,但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芙蓉,芙蓉跟他对视了一下,慌忙低下头去,又塞了一个包子进嘴里。
格格端过那盘牛乳鹌鹑,大口大口吃起来,直吃的要吐出来,才笑着道:“苏畅,你看,芙蓉不吃这个,我吃,你还想让我吃哪一个菜?我都吃。”
格格的婢女自然帮着格格说话:“苏公子,我们格格最不爱吃的就是鹌鹑,还有最不能闻牛乳的味道,为了苏公子,她可是什么都吃了。”
苏畅冷冷的道:“格格不必勉强。我并没有让你吃哪一个菜。”
格格还是没忍住,“哗”的将装鹌鹑的盘子扔在地上,盘子碎了一地,溅起的碎屑落在喻夫人身上,吓的喻夫人赶紧拿手帕捂住脸。
掌柜的缩在柜后,头也不敢露出来,生怕格格又逮着自己发脾气。
格格摔了盘子。春娘也紧张起来。不知格格的情绪一高一低的,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
苏畅望了一眼白色的碎屑,理也没理格格,拿起他的半个烧饼,大口吃了起来。
格格脸上一红,晃着苏畅的胳膊道:“苏畅,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摔东西了,我改,我这就把盘子的碎屑捡起来。”
格格说着,果然蹲下身去,一点一点的捡碎屑,甚至碎屑飞到了桌子下面,格格也屈尊降贵,自己钻到桌子下面去捡。
格格的婢女有心帮忙:“格格,您怎么能干这个呢,还是让奴婢捡吧。”
格格却道:“不准捡,我要自己捡完。”
一桌子的人都坐在那,听着桌子下面格格捡碎屑的声音,谁也不敢动一下。
有小半个时辰,格格捡完了碎屑,拿手绢包着,放到桌子上,又摊开了给苏畅看:“你看,我都捡完了,以后我一定不发脾气了,你原谅我好吗?苏畅,我错了。”
苏畅的脸色也很难看,甚至,他不愿意看格格一眼,只是冷冷的说:“格格有什么错?只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格格看见我。”
格格一听这话,像被激怒的狮子,端起喻夫人正吃的蹄筋又要往地上摔。
喻夫人赶紧躲的远远的。
苏畅却一动不动。
格格只好放下盘子:“我再也不摔了,苏畅,你让我跟你在一起吧。其实,我一点也没大小姐脾气。我还跟芙蓉,春娘很好呢,春娘家的依依找不着了,我答应了她,要帮着她找呢。是不是春娘?”
春娘忙道:“格格说的是,格格是个好人。”
苏畅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一些。
难得苏畅的脸色舒缓了一些,格格也松了一口气,指着芙蓉对苏畅道:“芙蓉对我好,我也会帮她,等找着了依依。苏畅你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苏畅抬眼望了望芙蓉,见芙蓉嘴里塞着一个包子,还没有咽下去。便伸手又给包子拔了出来:“白氏芙蓉,你想撑死?上辈子没见过包子?吃贵的!”苏畅说着,将一盏燕窝推给芙蓉。
燕窝做的很漂亮,芙蓉却不敢喝,心想着。不知道一会儿喝完了谁付帐呢,自己身上可没带那么些银子,如果一会儿一窝蜂的散了,自己不是要被掌柜的卖到青楼去?
苏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道:“白氏,你不要抠门行不行。一会儿自然不会让你付帐。”
芙蓉脸一红,低下头去。
格格很久没有看到苏畅笑了,甚至。苏畅极少对她笑,几乎一次也没有过,便有些嫉妒,想邀功,引起苏畅的注意。便扭头问喻夫人:“听说,是你把依依给转手送了人了。送到哪里去了?如今还能找回来不能?”
喻夫人又抵死不认:“并不是我送的,哎呀…….格格,你可不能冤枉我。”
芙蓉道:“不是你送的,就是当年喻母送的,反正,夫人是知道依依下落的,只是不想说罢了。”
苏畅也望着喻夫人。
格格便道:“喻夫人,怀海城是你们的,我自然怎么不了你,但若你敢送了人家的孩子,又不承认,也不悔改,等我回了我爹,怀海城衙门还是不是你们家老爷坐,那就不一定了,夫人还是识相的好。”
喻夫人穷尽半生,才辅佐喻老爷当了知县,且如今年纪已大,若老爷被罢了官,像苏怀山一样蜗居在槐花巷子里,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如果那样,还有哪家裁缝铺子,首饰铺子往她家送银两呢,她的财路也就断了。
喻夫人左右为难。
春娘又“嘤嘤”哭起来。
格格催促道:“送到哪里了,有这么难想吗?”
喻夫人正没法子,瞧见苏畅盯着芙蓉,便想了一个主意,指着苏畅对格格道:“格格,我就觉得奇怪,咱们去槐花巷子,苏公子的爹说,苏公子出去忙了,害的格格好找,可是结果呢,苏公子却坐在这酒楼里,要了一壶茶,一笼包子,慢悠悠的陪着春娘,还有芙蓉在说话,格格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在格格看来,苏畅是大家公子,有身份,有长相,穿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十分冷峻,不苟言笑,不爱跟女子有什么瓜葛,但芙蓉呢,瞧着像是乡下人家的孩子,穿着粗布衣裳,浑身上下脏成一片,还透着一股韭菜味儿,苏畅跟芙蓉能有什么故事呢,她倒没想出来。
喻夫人见成功转移了话题,忙添油加醋:“格格有没有想过,为何苏畅一直不喜欢格格,还说,他在怀海城过的很好呢?他都被罢了官了,为什么过的好?不过是有红颜在侧,瞧瞧,一壶穷人家喝的茶,一笼素包子,二人都吃的津津有味,有说有笑。再看看苏公子对格格你,冷言冷语,不屑一顾。”
格格的脸色难看起来:“喻夫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喻夫人正好治一治芙蓉,忙笑着道:“我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瞧着,这苏公子,是因为与芙蓉姑娘两情相悦,所以才不理会格格你的,格格真是错付了一片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