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羽的记忆里，这个精瘦像猴的中年男人没少欺负他。
此人名叫顾进宝，是张港市郊莘庄人士。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向来看不起像孟羽这种外来务工者，只是他人又瘦个头又矮，惹不起那些人高马大智力正常的外地工友，所以他只能欺负孟羽。
孟羽今天来厂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工作而来，之所以没有理会顾进宝的谩骂嘲弄，只是怕打草惊蛇而已，反正他也跑不了。
孟羽来到他平时负责打扫卫生的那个车间，准备开始像平常一样工作。
“咦？小羽，你回来了啊？”车间里的一排车床前，一个一脸憨厚之色的大叔望向孟笑，眼中露出喜悦之色。“那天听他们说你伤得很重，可愁死我了。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叫你爸妈怎么活啊？你的伤没事了吗？”
厂里也并非全是坏人，像眼前憨厚大叔这般平时对孟羽很是照顾的也有好几人，都是清一色的外地人，也许和他们儿子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孟羽激起他们的父爱，也许是出于对智力残障人士的同情。
“是啊，李叔，我的伤全好了。”孟羽点头微笑回应道。
李明国哈哈大笑，很是开心，也不管孟羽能不能听懂，接着说道：“好了就好，下次可不能再干傻事了啊，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的父母多想想。”
“知道了李叔，以后我会小心的。”孟羽拿起扫把，准备从车床下的铁屑扫起。
“你能明白就好了。”李明国很高兴孟羽能听懂他的意思，熟练地拿起一个准备加工的工件夹在车床的卡盘上，用卡尺量了下尺寸，正准备启动机器加工，忽然他的身躯微震，满脸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艰难转头望向孟羽，惊讶万状道：“你你的病也好了？”
他忽然注意到今天的孟羽言谈举止都和往日里有着天壤之别，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哪里像一个智商只有七八岁的智残人士？
面对李明国的置疑，孟羽倒也没有隐瞒，点头轻笑道：“全好了。”
“好，好，好。”李明国高兴得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一连说了三个好连表示他此刻内心的喜悦。
“既然你的病好了，以后就跟着叔学技术吧，学会了手艺将来到哪个厂里都有碗饭吃，多的没有，一个月拿个七八千还是轻松的。”李明国正色道，他知道孟羽家里的状况，知道他们家欠的债以他们三口人这微薄的工资，不知道要还到何年，若是孟羽能学会车床，则还债的速度将快上许多。
对于李明国的好意，孟羽不置可否一笑，他堂堂一代魔帝，岂能屈身在小小工厂里打工？
李明国见孟羽一脸满不在乎之色，还道是年轻人心高气傲，看不上这手艺活，正要再劝解几句，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喂，孟大傻逼，一大早上班不干活，在那里嘀咕啥呢？快过来给老子这边打扫一下。”
孟羽和李明国一起转身望去，就见到不远处的一排铣床边上，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正一脸不屑一顾的盯着二人。
此人姓周名林虎，是铣床组的组长，为人嚣张跋扈，仗着他叔是车间主任，平时在厂里横行霸道，没少欺负孟羽，只是今天他怕是找错了对象。
面对着出口成脏咄咄逼人的周林虎，孟羽没有像往常一样唯唯诺诺，立即上前帮他打扫，而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冷冷道：“不好意思，我只负责车床这边的活，你们铣床那边不归我打扫。还有，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我听说整天看别人都是傻逼的人，往往自己就是最大的傻逼。”
“外地来的穷逼，你挨顿打倒是长本事了啊，敢和老子叫板，我看你是不想在厂里干了。”周林虎勃然大怒道：“今天老子就是让你打扫铣床这边，你敢说半个不字，老子今天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面对暴怒的周林虎的威胁，孟羽笑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正魔两道哪个敢如此跟本尊说话？便是那权势滔天，抬手间灭杀亿万生灵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妖王魔王见了本尊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口，你周林虎不过一个仗势欺人的狗而已，在本尊眼里连蝼蚁都不如的东西，也敢威胁本尊？
孟羽冷冷道：“你算个鸡掰，狗仗人势的傻逼玩意，老子今天就不打扫，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横着出去法。”
此言一出，车间里众工友无不大吃一惊。
周林虎是谁？那可是周主任的亲侄儿，在车间里说一不二的存在，在厂里谁敢不给他面子，那就是和周主任过不去。
得罪了他，被赶出厂不说，工资也别想拿到，搞不好还要被人打。
谁能想到向来好脾气，谁逮着谁欺负的智障青年孟羽居然敢当众顶撞他，看来这货经过三天前那一顿暴揍，被打得更傻了，连厂里的二号人物都敢惹，真是活歪腻了。
不少本地人眼中均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眯眯的围过来，准备看热闹。
以李明国为首的几个外地人则俱都露出担忧之色，见周林虎不声不响地卸下铣床上生铁打造的摇把，目露凶残的向孟羽走去，李明国心中暗暗指责孟羽不懂事的同时，急忙拦上前去，陪着笑脸道为：“周组长，你大人大量，莫要和精神有问题人一般见识，一会我让他给你陪不是。”
“不管你的事，给老子滚开。”周林虎眼中凶光毕露，一把推开李明国，高高举起摇把一个箭步上前，蓦然狠狠地向孟羽的头上砸去。
这一下他用尽的全力，打定主意要将孟羽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砸个头破血流，也让厂里那些外地佬看看，得罪他周林虎是什么下场。
面对呼啸砸下的摇把，孟羽的双眼古井无波，身体更是不闪不避，直接一拳迎向摇把轰出。
“我靠，这小子不是吓傻了吧？闪躲都不会？”
“他居然想用拳头去接生铁打造的摇把，不是傻逼是什么？”
“完了完了，这小子这只拳头怕是要废了。”
围观的众人品头论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