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坏心一笑，琉璃一般的桃花眼中像是撒进了星辰，“秋衍歌，你还记得上古有问罪石吗？”
问罪石……
一种灵涧中生长的奇石，人如碰到这种石头，便会潜心反省自己，向周围人诉说自己的罪孽，直到说满七七四十九天。
这是从前圣兽们时常拿来相互捉弄的小玩意儿。
沅介转眼间恢复人身，看向婴勺，突然直挺挺跪下，“殿下，秋衍歌当初对我圣族所做的一切必须付出代价，仅仅杀了他实在不足以泄愤，如今神殿势大，若非他亲自澄清，那这一段历史永远都不能公之于众……为了我圣族颜面，请殿下裁决！”
秋衍歌听得变了脸色，“不愧是有着九窍玲珑心的……死狐狸！你真是恶毒！”
听到这话，林止的目光刀子一般剜向秋衍歌。
狐九却充耳不闻，一双狐狸眼潋滟了水光一般，渐渐有些湿润，“殿下……”
“好。”婴勺沉声答应。
“阿婴！”秋衍歌狠狠砸着屏障，简直要在少年身上看出两个窟窿！
“……秋衍歌，失去了殿下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狐狸眸子一亮，蹭地站了起来，一把勾住了林止的肩膀，“行了行了，你别激动，看老子怎么收拾这王八蛋……”
婴勺眉毛抽了抽，狐九从前斯文的很，如今在人界待了这么久，性子倒洒脱不少……
从前他心思重，现在这样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尤其又遇到一个真心爱重他的人，甚好。
“阿婴！你如今这么狠心了吗！”秋衍歌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答应，没有一丝犹豫地答应……
“狠心？谁有你这个白莲书生狠心？”狐狸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颗小石子，看上去却普通得很，像是路边随意捡的。
秋衍歌看了那石头，针扎一般弹起来，不住地后退，“狐九，你若是……”
话没说完，他肩上就已经被一颗石子砸中。
扑通！
秋衍歌惨白着脸跪下，双手扶着地大声道，“我有罪！被秋氏夫妇收养，不该总心中不满，人后暗诽！”
说完，他深深俯首，额头紧紧贴着手背，如果忽略他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的身体，几乎让人觉得他是真心惭悔了……
“我有罪！”秋衍歌抬起头，“不该得奇遇后，狠心抛弃养父母，置他们于不顾！”
秋衍歌的脸再度贴在手背上。
“啧啧，我倒是想要听一听你这个人类究竟犯了多少过错……”狐九干脆坐在了秋衍歌面前，饶有兴味地听着。
“狐九，你看着他，我去漳泽看看。”婴勺看了秋衍歌一眼，目光淡淡，倒不是不忍，他做的这些事他不是不清楚，从前是一叶障目，如今看透了这个人，许多事情心中略一串联，也便能清楚来龙去脉，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看看饕餮如何了，蠃的事，他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好，殿下，你刚刚受了伤，就先去漳泽修养，七日后，我会把秋衍歌送入地府。”狐九向他躬身一礼。
“嗯。”婴勺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原地。
“我有罪！”秋衍歌眼中恨意森森，可他偏偏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行为，“不该对……”
他一句一叩首，因为动作太大，袖中咕噜噜滚出一样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