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突石浑身高体壮,论蛮力,超过罗子骞甚多。
但是他的反应速度却比罗子骞慢了甚多。尤其是头脑灵活性,和罗子骞比起来,不是一个等级的。
罗子骞纵身扑到他怀里的时候,吐突石浑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噗——”
青芜刀直插入他的胸膛,这柄短刀几乎和七星剑一样锋利,罗子骞又贯注了全身之力,这一扑之力,把青芜刀一刃刺透软甲,插入胸膛。
直没至柄。
吐突石浑门扇似的身子摇了两摇,瞪大着两眼,似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口鲜血吐出,溅了罗子骞一身。
罗子骞可没功夫和他罗嗦,一脚踢出,将吐突石浑门板似的身子踹倒在地。
此时,挽强兵和刀手之间的战斗,已经快分出了胜负。
裴行立是个有经验的战将,他将五百刀手,分成三队,二百人正面迎敌,其余三百人,从侧面迂回包围,把三百挽强兵给包在了一个“口袋阵”里。
四面围剿。
挽强兵战斗力虽强,但在这样的“口袋阵”里,腹背受敌,难免慌乱。
裴行立指挥指挥得当,刀手们分成几段,分进合击,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裴行立举槊高呼:“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然而很少有人投降。
挽强兵真是个个强悍,宁死不降。
裴行立骂道:“都特么的浑蛋,效忠反贼,算得什么本事。”
忽然一把大刀,向他搂头剁来。
手执大刀的,是一个矮胖粗壮的汉子,朝他骂道:“叛贼,恬不知耻。”
裴行立一看,是挽强营总队长李均。
“李均,不要执迷不悟,造反作乱,祸国殃民……”
然而李均根本不听他的话,大刀左一刀,右一刀,朝他连劈几刀。
这个矮壮家伙,和吐突石浑差不多,武功高,脑子笨。
裴行立火冒三丈,“王八蛋,你当我怕你么?”举槊相迎。
铜槊与大刀,都是沉重兵器,在空中相撞,发出“咚咚”之声。
这两人都是力大无穷,每一式都飞沙走石,开碑裂石。铜槊与大刀以硬碰硬,看得人心惊胆战。
裴行立跨前一步,铜槊一横,砸向李均的两腿。
李均身体矮壮,腿短上身长,不善跳跃,裴行立深知他的短处,因此一连几槊,都奔他两腿。李均举刀遮拦,步步后退。
突然,裴行立挺槊直刺。
这是他的计谋,一连几槊,都奔两腿,逼得李均步步后退,然后突然变招,平槊直刺,让李均猝不及防。
“噗嗤——”
一声闷响,槊头猛地捅进李均的胸膛。
“嗷——”李均发出一声惨叫。
但是,这个人勇悍至极,被铜槊刺中胸膛,却依旧用最后的残余力气,把手里的大刀,向着裴行立砸下来。
虽然他已经难以使出力气,但大刀本身便已沉重,砸中身子,也必受伤。
裴行立吃了一惊,赶紧缩身躲闪。
他根本没想到,李均竟然被刺中后,还能持刀反击。
闪得慢了一步,大刀“嗖”地落下来,在腿上划了一下。
刀锋划过衣甲,割破皮肉。
裴行立腿上吃痛,吼叫一声,两手一推,把铜槊连同李均的身子,一下推倒,李均那把大刀,此时“当啷”落在地上。
裴行立怒目圆睁,不顾腿上伤痛,俯身拾起李均的大刀,向前跨了一步,“忽”地朝李均的脖子上挥去。
此时,李均已经死了。
铜槊透胸而入,伤重无比,当时气绝。
裴行立的大刀斩落,“扑嗤”一声,将李均那颗方形的大脑袋,一下给砍下来。
一股血水,从李均的脖腔里涌出。
裴行立两手持刀,用刀尖一挑,将李均的头颅挑起来。
他朝着四周的挽强兵大声吼道:“谁还再反抗,李均便是下场。”
血,顺着大刀的刀尖,一滴滴往下淌……
……
罗子骞一刀杀死吐突石浑以后,不顾得去拣自己的七星宝剑,踢倒吐突石浑的尸身,拔腿飞奔府衙。
他要赶紧去抓李锜。
如果跑了李锜,杀死再多的卫兵有什么用?
拎着带血的青芜刀,罗子骞心急火燎,绕过战团,匆匆两刀,逼退两个挽强兵,直奔府衙。
……
此时的李锜,还在府衙里。
他身体肥胖,行动迟缓,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心慌意乱地从二楼的卧房里走下来。
此时,外面的喊杀声,一阵阵传进来。
黑乎乎的夜色里,城里数处火光熊熊,映得半个天空通明。
人喊马嘶声,惨叫声,传入耳鼓,让李锜一阵胆战心惊。他问侍从:“府衙外面,谁和谁在打?”
“是李均队长,率挽强兵和裴行立的刀队交战。”
“结果怎么样?”
“战况激烈,血流成河。”
李锜一阵心跳,他让手下扶着他,到楼下一个侧面的厢房里,躲了一阵。
他呆若木鸡。
一个手下来报:“将军,李均队长被裴行立一槊刺死。”
李锜突然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骂道:“裴行立,你竟然也背叛我,为什么?你个兔崽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
左右侍卫都有些尴尬。
一个近侍上来说道:“将军,此时不宜恸伤,早早定计策才是,外面形势危急。”
“还有什么计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将军,还是出去避一避吧。”
李锜知道,其实,已经很难逃掉了。
即便侥幸逃出府衙,哪里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他痛哭了一阵,终于还是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他随着两个侍从,站起身来,朝门外走。
因为平日里养尊处优,李锜身子肥胖,大肚子就象个倒扣着的锅一样,行动缓慢,现在加上害怕恐慌,浑身肥肉颤抖,就更加一步三摇,迈不动步了。
他勉强走到门口。
忽然一个身影,象敏捷的豹子一样,“嗖”地跳进来。
这人满身是血,杀气腾腾,脚下生风,手里提着一把滴着血的短刀,蹭蹭两步,挡在门口。
就象是一尊煞神。
“啊——”两个侍卫和李锜,都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罗子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