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无眉汉子的武功,绝不比周香玉差,两人若是正正经经对战,周香玉还得落下风,但此时局势完全不利于无眉汉,两个士兵按照陈光恰的命令,挥着长戟从两侧夹击,助功周香玉,更重要的是,旁边还站着一个武功不弱的草上飞,无眉汉几乎是处于了四面包围之中。
心里一寒,自然手下就乱。
手忙脚乱中,躲得稍慢了一点,一下被周香玉的金简打中。
无眉一招失守,毫不犹豫,身子一斜,朝着门口窜过去。
这时候,两个士兵仍然没有停手,继续持戟攻击。
“草——拿命来——”
王老二的长戟,朝着无眉汉的脚髁打过去。
无眉汉胳膊受伤,短刀落地,但是身形却依旧迅猛无比,脚下一窜,越过长戟,象一只大鸟一样,窜出门口。
……
要说无眉汉子的脚步,那可真够快的。
虽然受到三个人前后夹击,而且被周香玉的金简打伤了胳膊,却仍然飞身夺路而逃,象是一只大鸟,“忽”的一下便窜出了门口。
周香玉提起金简,拔步追赶,可是两个士兵笨手笨脚地挡住了她的去路,等到一把推开士兵,跑到门外的时候,无眉汉子的身影,已经迅速窜过街口,跑远了……
周香玉摇了摇头,不再追赶,返身回到院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陈光恰在草上飞的逼迫下,正在对两个士兵发号施令:
“注意,你们俩,这个……都退到屋里去,保护好阿兰姑娘,不许乱动,今天……就在这儿住下来……”
说到这儿,陈光恰回头对草上飞小声说,“这个……让他们在这儿住下来,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办。”
“是……喂,王老二,你们俩就住在这儿,可是不许对阿兰姑娘乱说乱动……”
周香玉喊道:“老曹,快点,咱们得走了。”
“好。”
草上飞命令“阿兰”把陈光恰的上衣拿出来,胡乱裹在他的身上,押着他走出门口,先把陈光恰弄上马去,然后自己再飞身上马。
“上……哪儿去?”
“没事,咱们俩出去喝两杯。”
“大……大王,咱们商量一下,你们要钱,要物,我都给,请您……”
“你放心,不要你的命,”草上飞安慰他道:“老陈,你是个聪明人,我们要是害你,现在就杀了,对不对?”
“对,对。”
“实话告诉你,只要你帮我们办件事儿,马上就放了你。”
“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一会咱们俩边喝边说。”
草上飞也跨上马,和周香玉一起,匆匆催马向村外跑去……
……
剩下两个哨兵,在门前傻了眼。
陈光恰被人给绑走了,怎么办?王老二说:“兄弟,咱们俩……在这儿住下来吗?”
“放屁,你不要命了?快点儿跑吧,跑慢了,咱们俩的小命就交待了……”
……
周香玉和草上飞,打马飞驰,一直回到唐州。
到了军营,裴度、罗子骞、萧柔、李愬等人,都聚在一起,等候他俩的消息。
众人一看,果然把陈光恰给捉来了,不禁皆大欢喜,罗子骞说道:“老曹,香玉,真不错,你们俩果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算不了什么,”草上飞说:“比抓个鸡还容易,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光着屁股跟人吵架呢。”
“吵架?”
草上飞把在三里庄村阿兰的家里,遇到无眉汉子的事情,讲了一遍,萧柔不禁叫道:“不好,那个人一定就是那个花农,那个圆净和尚……喂,陈光恰,他到底是谁?”
满屋人的目光,都盯在陈光恰的身上。
陈光恰被押解到李愬的大营,心里自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自己是被李愬给绑架了。
他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很会见风使舵,知道此时若是嘴里说个“不”字,立刻就有杀头的危险,最好的办法,便是服从命令。
听到萧柔的问话,陈光恰马上点头哈腰地说道:“这个人啊……我只知道他姓金,吴将军亲自赐予他的金字腰牌,可以随时行走于各军各地,我们都叫他‘金将军’,至于是何来历,就说不上来了,反正在吴将军面前,挺有面子的……”
“明白了,”罗子骞说:“毫无疑问,一定就是金景善。”
大家的心里,逐渐都清晰起来。
这个没有眉毛的汉子,善于伪装,善于化装,花农、圆净和尚……都是他的化身。
甚至,化装成女人,杀害石头父母,抢走银月令,十有**,就是他干的。
这个人,行踪无定,神出鬼没,游走于江湖,就象一头在暗夜里窜来窜去的狐狸。
……
李愬对陈光恰说:“陈兄,我们打扰了你的好事,抱歉了。”
陈光恰脸色尴尬,“这个……哪里,哪里。”
李愬倒背着手,慢条斯理地对他说:“把你请来,是想商量一下怎么攻打文城,如果你愿意呢……”
“我愿意,我愿意。”
嘿,这倒是痛快,既没用威胁,也没用劝说,陈光恰便一迭连声地答应,服服帖帖,简直……太省事了。
这人一点骨气也没有。
李愬哈哈一笑,“陈兄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很好,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攻取文城,才最为妥当呢?”
“这个……好办得很,好办得很,文城么,吴秀琳将军与陈某关系甚恰,只要我写一封信,劝他归降,那么他一定会听我的劝说。”
“你写一封信,他就投降?”
草上飞怀疑地瞅着他,“陈光恰,你胡吹法螺呢吧?”
“没有,绝对没有,吴秀琳么……这个人最没主意,连屁大点的事,都来向我讨教,不是吹,我别的本事没有,劝说他,比劝说阿兰还省事……”
“哈哈……”
……
当下,陈光恰立刻给吴秀琳写了一封“劝降信”,经李愬等人过目后,派士兵给送到文城。
萧柔问李愬:“这回,你怎么不让陈光恰自己去文城了?”
“嘿嘿,贤妹,你这是明知故问。陈光恰,能和丁士良比么?丁士良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说话算数,我放他去,放一百个心。陈光恰么……若是放回文城,他保准再也不回来了,这种人,比墙头草变得还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