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草上飞等人,根本就没关注罗子骞和李文会的“谈判”,眼睛的余光,一直盯在白空空的身上。
白空空低垂着头,两手笼在袖子里,然而那一双画得重重的粗眉下的眼睛,却偶尔精光一闪,既观察罗子骞身后这几个“代表”,又观察后面五百步外的军队。
这座临时搭起的“谈判帐蓬”里,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在客客气气,礼貌地谈笑,却充斥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
李文会满面含笑,对罗子骞说道:“罗将军,久仰久仰,您是天下闻名的骁将,今天能亲临海州,李某得以一瞻英姿,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将军过奖了,罗某来到贵处,请多关照……”
两个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互相只是虚言假套,罗子骞自然不会被李文会的这几句高帽给捧晕了,他心里明白,高帽戴过之后,大概李文会就要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给逮到海州城里,下油锅了……
李文会一直笑语盈盈,其实……他的心里非常得意。
为什么呢?因为他看着罗子骞带来的这几个随从代表,实在是……不太提气。
你看嘛,两个女的,长得到是挺漂亮,全是杨柳细腰,花容月貌,可是,这在战场上有用吗?还有一个瘦猴子,干巴拉碴,一看就没有三斤力气,这能顶用吗?
只有一个弥大通,长得五大三粗,象个武将的样子,估计……可能难对付一点,不过,没问题,我带来的这几个人,人个都是强手,嘿嘿……今天看起来要胜券在握了。
……
李文会冲罗子骞拱了拱手,“罗将军,咱们既然都有罢兵的意向,那就好说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今天晚上,我在海州城里摆一桌酒宴,咱们痛饮几杯,如何?”
“好啊,”罗子骞也冲他一笑,“饮酒嘛,我最喜欢了,你先把城里的士兵开出来,咱们受降完毕,由我作东,摆酒庆贺。”
“哈哈,”李文会仰头一笑,“我把士兵开出来……那不就成了俘虏了么?”
“李将军,我要跟着你去城里,那我不就成了俘虏了么?”
李文会慢慢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抬起头来,望望远处。
五百步外,罗家军的士兵,正在列阵等候,看样子,有两千左右的人马,一队队铁甲骑兵,行列整齐。
而眼前……只有五个人,除了罗子骞,和一个威武粗壮的将领,就是一个瘦猴子,两个漂亮姑娘……
他觉得,自己应该能赢了,身后这四员武将,个个武功高强,而且,城里的军队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冲出来……
……
罗子骞和萧柔等人,看着李文会的神太变化,大家已经了然于胸。
嘿嘿……这小子身上那股恶疮,只怕要出头了。
果然,李文会的眼睛里,慢慢露出凶狠的神色,对罗子骞说道:“罗将军,今天你还是随我入城的好。”
“为什么?”罗子骞不动声色,微笑着问道。
“只怕是由不得你了。”
李文会说到这里,突然向后一扬手。
他的手势刚一做出来,身后边的四员将领,立刻一起行动,从身上各抽出准备好的短刀、匕首来,飞步前窜,直朝着罗子骞等人,飞快地扑上来。
尤其是那个大头娃娃——白空空,身子一拧,就象一阵旋风,疾冲而至,手里的一柄短刀,闪过一点寒光,朝罗子骞胸前便刺。
“唰——”
罗子骞早有准备,身子一歪,斜身跨步,同时右手一掏,把藏在怀里的青芜刀给拽出来。
“当,”一声轻响,青芜刀和白空空的短刀撞在一起,迸起一溜火星。
两个人都是以快打快,身子一卷一旋,眼花缭乱之间,刀刺、刀劈,踢腿,闪身……已经过了好几式动作。
与此同时,其余几个人,也都同时接战了。
李文会与另一个人高马大的随从,扑向弥大通,他们觉得,弥大通应该是对方的硬茬子,不易对付,所以两人合力围攻。
另一个黑脸家伙,拿匕首去战草上飞。
至于萧柔和叶飞虹,他们只派出了一个人,那也是个人高马大的高手,在他们看来,对付两个年轻女人,一个人便已经绰绰有余了……
……
罗子骞身子一纵,闪到谈判桌一侧,青芜刀一横,去抹白空空的脖子,白空空侧身闪过,飞腿猛踢,罗子骞又一纵,闪到谈判桌的另一侧。
白空空的“连环腿”功夫,最是厉害,但是罗子骞绕着桌子游斗,使他施展不开,白空空急了,“咣”的一脚,踢翻了谈判桌,象一只大猿,猱身而上,短刀“唰唰”两下,直刺过来。
罗子骞的武功,随着战斗经验的丰富,日益提高,把骊山道婆传授的要诀,在实战中一点点消化,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
他青芜刀一转,迎着白空空一晃,脚下侧滑,使出自己的拿手技能“侧滑步”,瞬间横移三尺,把白空空的攻势,尽数化解。
两人身形一错之间,互相都是伸出右腿,就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同时踢出去,“咚”的一声闷响,两条腿在空中相撞,互相都是一个趔趄。
与此同时,两人的短刀,也又一次撞在一起,这一回撞得结实,“当”的一声脆响,白空空手里短刀,抵不过青芜刀的锋利,被崩开了一个大缺口,成了“据齿”……
……
罗子骞和白空空,斗得难解难分,而另一边的战况,却是急转之下。
一条高大汉子,独斗萧柔和叶飞虹,他还以为不算什么问题呢,两个姑娘,还用费劲么?因此大喝一声,持刀横扫,一招“横扫千军”使得威风凛凛,试图一招便将两人逼退。
但是……他想错了。
萧柔腰身一扭,就象是平地卷起了一阵粉色的红云,轻飘飘地便扑到了眼前,无声无息,毫无征兆,手臂轻扬,一把短剑“倏”便到了大汉的眼前。
“呀——”这汉子吃了一惊,这……怎么回事?
他还没想明白,就已经永远也想不明白了,只听“嚓”的一声轻响,短剑已经从脖子上削过,齐刷刷地把脖子给削断了。
“忽”一腔鲜血喷出来。
一颗大脑袋,在脖子上呆不住了,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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