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我从不知道我竟这么的善良。”
那薄凉的笑意让林嫂冷之入骨。
善良？
或许这个词跟慕华臣根本不沾边。
若慕华臣善良，她便不会弄残成林福，亦不会毁掉红儿。
若慕华臣善良，她便不会为难一个为了救女儿的可怜的母亲。
可是慕华臣有原则，有底线，可是他们偏偏踩了底线，咎由自取，又能怪谁？
“娘亲，你真的在这里。”
一道轻如蝉翼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失望。
林嫂的身子一怔，猛地回头看去，“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看着虚弱单薄的枫叶，好似夜间的一阵微风吹过，她就真的会像枫叶一样飘下。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慕华臣走来，嘴角带着笑意，“小姐，你终于逃出那个所谓的家了，恭喜你。”
她的笑很真诚。
慕华臣眼底闪过一丝丝的不忍，绷紧嘴角。
枫叶，是除了慕槐以外，同龄人中对她最好的人。
她们，算是朋友。
只有枫叶不会嫌弃她是个傻子，在枫叶清醒的时候，总会很耐心的给慕华臣讲笑话。
枫叶搀扶起林嫂，可是只是动了动，就已经用尽了力气，常年躺在床上，身上根本用不到力气。
最后还是林嫂去搀扶的枫叶。
“枫叶……”慕华臣喉间干涩，或许面对林嫂，她能冷下心肠，但是面对枫叶，她却不能。
“小姐，你就救救枫叶吧！是我的错，跟枫叶无关啊！”林嫂留下了眼泪，她是真的后悔了，可是这世间有多少的灵丹妙药，唯独没有后悔的丹药。
慕华臣垂眸。
枫叶拍了拍林嫂的手，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已经能够多活了八年，已经足够了。”她扭头看向慕华臣，道：“小姐，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少的日子？”
林嫂偏过头，无声的垂下眼泪。
慕华臣泯唇，“三年。”
林嫂愣住，看向慕华臣，怎么会是三年？
明明……只有数月了啊……
枫叶摇头，笑了笑：“那若是在你不给我施针的前提下呢？还有多久？”
慕华臣轻叹，闭上眼眸：“三月。”
冷寂和林嫂诧异，均是瞪大了双眼。
冷寂看着慕华臣的背影，难道说，主子偷偷给枫叶施针，延缓她的寿命？
那纤细的躯壳下，有一颗坚强的心，而那心并非冷硬铁血无情，很温暖。
这样的女人，竟是他们妖界的王后，瞬间，自豪感油然而生。
林嫂似是不信，又问：“什么意思？”
“娘亲，从八年前起，小姐就在给我施针，虽然那时候她的医术并没有现在高超，但是我确实是因为小姐，才活下来，而活至今的。这事，我从未说过。若说了，便会多一个人知道慕家五小姐并非痴傻，对小姐百害而无一利。”枫叶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很认真的看向林嫂，又继续道：
“而你所认为的慕三小姐，在你下毒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救我，而是害我。”
这事，并非她不说，而是不能说。
无论是为了林嫂，还是慕华臣，她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