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重新赏赐微服私访(二合一)
“殿下,这样真的好吗?”郑琅走了,武媚娘略带担心的问道:“这件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只怕会深深的触怒父皇啊。”
“没事,以父皇的胸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李贞道,心中又补充了一句,最多也就是在私下里发发小脾气,找自己一点小麻烦罢了,如果李世民的心胸真的很狭小,只怕魏征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魏征:为什么是我?)。
李贞忽然笑了:“而且……”
而且之后究竟是什么,李贞没有说,但是武媚娘从李贞的脸上却看出来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其实很简单,李贞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要将李世民的丑事宣传出去,他其实是在给李世民施加压力——我为大唐立下那么多功劳,你却只给了几颗珍珠?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就算之前我得罪了你,但我毕竟没有做成不是吗?而且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你现在报复回来,是几个意思?
现在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否则的话,就算我取消宣传这则消息,大唐的敌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李世民小肚鸡肠的名声,可就要传出去了,你经营了几十年是名声可就要有瑕疵了,到时候你让民间该怎么看你?
事情果然不出李贞所料,在他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之后的第二天,王亭初就抱着一个圣旨,一张老脸笑的跟绽放的菊花一般:“圣旨到,太子接旨。”
翻着白眼看了眼王亭初,李贞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接旨吗?”
王亭初笑道:“陛下有旨,太子殿下伤势未愈,王妃有孕在身,可以不必行礼。”
“那就多谢父皇了。”李贞有气无力的朝着李世民居住的方向拱拱手算是感谢,然后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你赶紧念吧,我看看父皇到底都给了我什么东西?”
“殿下放心,都是好东西。”王亭初笑着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有班超投笔从戎定西域,美名传万世,今太子李贞扬帆出海万里寻找婆罗洲,功大莫焉巴拉巴拉巴拉(一通废话)……特升任太子李贞为南洋大都督,节制南洋各路兵马,统管婆罗洲移民工作,另赏赐良田千亩,丝绸百匹,明珠一百串,高祖早年所用定疆剑一柄,钦此。”
“儿臣叩谢陛下。”李贞趴在床上,用头在枕头上撞了三下,就算是谢过了,看得别人摇头至极,也就李贞敢这么对待李世民的圣旨了,王亭初同样是无语,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圣旨交给李贞之后,退了出去。
“殿下,您好像很不高兴啊。”武媚娘拉起李贞的手:“父皇的赏赐还是很丰盛的啊。”
“丰盛什么啊?也就是看着好看,没什么大用。”李贞不屑道:“什么良田、丝绸、明珠?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少那一点钱吗?皇爷爷的定疆剑我也见过,名字起的倒是好听,其实就是一把精钢剑,质量还不如我们现在的制式兵器,也就是象征意义比较大一点罢了。又不是尚方宝剑,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只是有一点纪念意义,根本就是毫无作用。”
“可是不是还有南洋大都督的吗?”范雪宜插嘴道:“这可是大唐从未有过的大编制啊,足可以调动南洋的兵马,这权利还不够大吗?”
李贞更是瘪嘴:“那更是一个绣花枕头,看起来好看罢了,南洋大都督可以节制南洋兵马,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本身就有南洋招讨使的职位在身,本来就是有节制南洋兵马的权利的,这个大都督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多了一个主持婆罗洲移民工作的任务罢了。
何况整个南洋只有侯君集的那十万人而已,南洋那么大,这么点人光是镇压南洋都不够,我哪里还敢调动一兵一卒?恐怕这边我调动了侯君集,那边南洋就能立刻造反。
至于主持婆罗洲的移民工作,更是一个只有投入没有收获的苦差事,别的就不说了,移民婆罗洲需要船,可是我们哪里来的船?还不得用我的船?大海上波涛汹涌,我也不敢保证每条船都能安全抵达婆罗洲,这期间若是有一艘出了事情,那要被问责的可就是我了。
再说了,敢于去婆罗洲的移民,一般都是活不下去的穷光蛋,他们哪里有什么资产?我运一趟人,怕是连运费都赚不回来吧?这样的任务我要来有什么用?”
“原来是这样。”武媚娘的眉头皱了起来:“那父皇这不是在坑你吗?殿下,要不这个圣旨我们推了吧?”
“不用不用,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见武媚娘认真了,李贞连忙转回了笑脸,解释道:“南洋毕竟有十万兵马,虽然暂时不能动用,可是一旦南洋局势稳定下来,这十万人就成了一股有生力量。
还有南洋的移民工作,早期的投入的确有点大,但是同样的,一旦婆罗洲的移民形成规模,那我们就能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展到整个婆罗洲,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吃最大的肉,而那些跟进者只能啃骨头甚至只有喝汤的份了。
不过我说的这些收益都需要时间罢了,短则一两年,长也不过三五年,不过我们还能等得起。”
“原来如此,是妾身想多了。”
“哼哼,这也只是父皇的一次无力的反击罢了。”李贞淡淡冷笑道:“珍珠的事情传出去的话,对他的名声不好,甚至还会被人怀疑父子不睦,到时候别人说什么可就由不得他了。
我通过郑琅提醒了他,只是方法不是太好,有点带有威胁的意味,可是偏偏父皇还必须得给我厚赐,否则堵不住人心。干脆就直接用了这个方法,南洋大都督,这个职位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到了极致,更是空前绝后,以前没有,未来更不会再设,用这么高的一个职位,足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了。
至于我会在这个职位上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这个别人就不管了……只是轻轻一招,就将皮球踢了回来,偏偏这个球我还必须得接住不能撒手……父皇,真是好手段啊。”
“殿下慎言……”武媚娘连忙捂住李贞的嘴:“小心隔墙有耳朵。”
“怕什么?”李贞轻笑道:“如果我担心将这些话传到父皇耳朵里,我就不会说出去了。放心,没事的,父皇虽然心眼小了一点,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拿捏的住的,绝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拿我怎么样的。”
“郑琅。”
“属下在。”郑琅闪身而出,他现在的身手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原计划立刻取消,将父皇的赏赐传出去。”既然李世民更改了赏赐,那李贞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然不会再要挟李世民。
“是。”
“我要休息一下,你们下去吧。”
“是,妾身告退。”×n
……
不出李贞所料,他的谈话内容很快就传入了李世民的耳中。
“这个混账小子,居然说朕小肚鸡肠?他居然说朕小心眼?”李世民气得原地转圈,过了一会儿,问着回来缴旨的王亭初:“王亭初,你说说,朕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如果朕真的小心眼,就魏征那臭脾气,他能活到今天(魏征:为什么又是我?)……”
王亭初强忍着笑意:“陛下不要生气,殿下不是说了吗?陛下您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拿捏的住的……”
孰料,李世民听了顿时怒火中烧,黑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也同意贞儿的推论了?朕真的有这么小心眼吗?”
“陛下恕罪,奴婢……陛下的心胸还是很宽阔的。”王亭初吓得连忙跪下改口否认。
李世民立刻大喜,不要脸的自吹自擂道:“我就说嘛,贞儿纯粹就是胡说八道,朕的心胸才是很开阔的,开阔到足可以容纳天下山川于胸胸怀之中。”
“……是是是,陛下的心胸最开阔了。”王亭初口中答应着,但是心中却是吐槽,你要是心眼够大,面对我说的话,你会是这种反应?
“算了,你起来吧。”李世民挥挥手:“你下去换一个便装,咱们出去逛逛去。”
“啊?陛下不可啊。”王亭初大惊:“如今越州人口暴增,同时也是最混乱的时候,您这要是出去遇到了危险的话……”
“哪有那么多危险啊?”李世民摇头道:“我们的侍卫又不是吃干饭的,有他们在,能有什么危险?何况,如今的越州如此的热闹,正是发展的最关键时刻,朕若是不亲眼去看看,心中实在是没底。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换衣服。”
“是,奴婢这就去。”王亭初劝不住李世民,只好下去换衣服了。
越州城最热闹的地方并不是城中,而是码头上——当然,城中也是很热闹的,因为李贞发现了吕宋群岛,又开放了吕宋群岛的航线,因此整个越州都迎来了人口大暴增,只是短短一年时间越州的人口就翻了一倍还要多,各种生意也多了起来,还是相当的繁华的。
不过港口毕竟是迎接归航船只的第一站,大量的交易尤其是时鲜之类的货物,根本就不用进城,只需要往码头上一靠,然后将牌子一挂,自然有人前来询问,若是能在价格上达成共识,那么交易基本上也就达成了。
因此为了第一时间得到上等的货物,各大商会都在码头上设立的有专门的办事机构。
而达成了交易,接下来就需要运输卸货了,因此码头上还有很多苦力劳工在讨生活,他们专门以为来往船只装卸货物为生,基本上只要能上一条船卸货,那么一家人一天差不多就能吃饱饭了,如果能干的更多,家里的孩子甚至能吃上几口肉。
除了苦力之外,剩下的就是各种商贩了。无论是守候在码头上的苦力,还是过往的船只,基本上都会在码头上解决一顿饭,这就给了饭摊生存的余地。
除了饭摊之外,还有贩卖各种手工艺品或者土特产的贩子,一些过往船只,尤其是外地船只,他们的船员们也往往都是外地人,加上船员薪水够高,因此通常会在码头上购买一些土特产,带回去无论是留作纪念还是送人又或者是转手卖掉,都是相当不错的东西。
只是码头固然繁华,但是同时也有各种弊端。比如一些苦力们为了不被人欺负或者为了抢夺生意,往往都会抱成一团,进而形成黑社会性质的帮派团伙,趁着港口刚刚设立,管理规范还不是很全面,钻法律的漏洞,为非作歹,横行不法。
要不是越州市舶司还算强力,手中也有自己的军队,只怕这些帮派团伙还会更加过分。
更有帮派甚至掩护走私船,给港口的管理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虽然冯智宝带人严查了几次,很是抓了几批人,只可惜一直屡禁不绝……
王亭初得到这些资料之后,更是胆战心惊,偏偏李世民非要来码头上转转……这里可不安全啊。
“陛下……哦不,老爷,我说这码头上实在是太混乱了,我们还是去城里吧,那里比较安全。”王亭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乎要将整个码头挤满,可谓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李世民真的在这里出了事情,那所有被牵连的人都得死,就连李贞也别想落了好。
“你担心什么?”李世民笑道:“这里有市舶司的巡防队时刻巡逻,暗中又有我们的人保护,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人也太多了,您身娇肉贵,不说遇刺了,就算是被磕着碰着了,奴婢们可就活不成了啊。”自从进了港口,王亭初额头上的汗就没有干过,实在是太可怕了,这里的苦力都是不懂礼仪的野蛮人,如果和李世民起了冲突,进而伤到了人的话,那后果王亭初根本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