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管家抛过来的有些怨怼的神色,顾南欢回了个疑惑的表情。
徐管家喉间耸动,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走了。
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刚刚那些话说给少夫人听!万一让少爷知道,倒霉的还是他!
这年头,当个下人真难!还不如一只喵!
看着徐管家黯然的背影,顾南欢心底莫名升起了一抹同情:做蔺沉希的管家真是悲惨!
绕过蔺沉希的书房,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房门,却没有如预想般看到春卷。
难道是外面的声音太大,它害怕地躲到床底下去了?
这样想着,顾南欢蹲下身子,歪头向床底看去,结果却看到里面空无一物。
不在?那它去哪儿了?
难道是跑出去了?
顾南欢并不知道在她没有回来的上午发生了什么,但在此刻,几个信息串联到一起,也明白了些许。
所有人都知道,蔺沉希一向冷静自持,情绪鲜少有大起大落。
而且,徐管家曾经告诉过顾南欢,蔺沉希怕猫,几乎是连一根猫毛都不能容忍的那种。
再加上,好端端的,他却命人拆家。
一个不好念头,蓦地浮上顾南欢的心头。
她急忙忙地跑到蔺沉希所在的书房,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里面的人道:“蔺沉希,你把春卷弄到哪里去了?”
“杀了!”男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现在火气很大,尤其是当有人提到那只猫的时候,心尖的血浪就止不住地翻涌。
但话音落下,他才意识到提问的来人是谁。
蔺沉希的眸光一沉,转过头,就看到一张腮边挂着泪珠的脸,鼻头和双目都微微泛着红。
“我……”
第一次,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
顾南欢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丝毫的悔过之色,心里恨急了。
想到她可爱的春卷,就这么……张着嘴,话还没说两行泪就先滑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脚下如同灌了铅的柱子,怎么也抬不起来,半天才恢复了知觉。
她愤怒地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扑过去,冲他吼道:“蔺沉希,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她绵软的拳头在他身上敲打着,一下下恨不得将他的骨头都敲碎了。
蔺沉希也不躲,就这么任由她打着。
不知为何,在看到她眼泪滑下来的瞬间,他的心蓦然跟着一恸,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定在原地。
她的手很小,指骨很细,即便是攥成了拳头,也没有多少的力道。
可那一下下地敲击,却仿佛直击到他的灵魂,每一下都让他痛得无法喘息。
直到顾南欢锤的没有力气,软在他的怀里,他干涩的喉咙才重新恢复了湿润,“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三个音节的重量,令他如此难以承受。
可顾南欢并不领情,反而被他激恼:“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让春卷起死回生的话,那要杀人偿命这个词干什么?!”
蔺沉希:……
她这是准备让他为那只猫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