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方式?”
不得不说,酒保真的是觉得,这个老人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么,恕我抱着一个好奇的心态,能请问,您的方式是什么?”
“平局”约翰平淡的回答。
“呵哈哈哈哈”酒保一听,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平局?怎么平局?你现在连自己的这一局的胜负都没办法保证,竟然在这里说平局?”
“不,我能保证”约翰说道:“的确,人类是一种能够滋养仇恨的生物,不单单如此,我们的情感里还有许多其他的,羡慕,嫉妒,喜悦,悲伤,包罗万象,我们很复杂起码我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同时,我们也是很简单的生物,我们会因为疼痛而感到恐惧,会因为回忆悲伤仇恨,也会因为眼前的一滴眼泪而心软,是的,我们会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改变,甚至根本对自己曲折的人生一无所知,但是依然耿直的前行。
这就是我们作为你口中‘弱小存在’一直秉承的存在方式
所以,你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游戏来帮助你了解我们,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来影响,或者说改变我们的情感,就比如刚刚吉尔的丧子之痛你可以将这仇恨摆在她的面前,但是,她要怎样处理,应该由她自己选择。”
“呵呵,所以说,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情了么?”酒保依旧笑着:“但是,你又不是她,你怎么就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是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去感受,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悲伤,和面对仇恨时的迷茫,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具有的情感,人性中,少有的可以将一切其他情绪完全压制的母性,所以她会选择【石头】。”
酒保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吉尔,随即,他有点震惊的发现,吉尔也用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约翰。
“她当然仇恨着对方,但是,一个母亲真的能看着一个人被撕烂耳朵,挖出眼睛,撤出舌头么?虽然她可能在梦里无数次的期望过这一刻,但是,真正当她站在这惨状的面前,她愿意让自己死去的孩子承受这种报复的一幕么?”
约翰继续淡淡的说着,而与此同时,吉尔也终于将自己的牌面翻开一张【石头】
“这是很容易揣测的一种选择。善良,或者说懦弱,这从来都不是缺点,在我存在的世界里,人类是无比浮躁的,甚至于‘圣母’这个词已经被列为了一种可以肆意谩骂的词汇,无数的人叫嚣着,有仇就要去报仇,杀人就要偿命,就像是你所理解的人性一样但是真的把一把刀塞到那些叫嚣的人手里,让他去捅死自己仇恨的目标时,却根本没有人敢真的去做”
“呵呵,很可笑吧但是这就是人性,哦,对了,威廉出的是【布】。”
此话一出,威廉的嘴几乎脱离意识一般的张大了。
“一场游戏里,有人选择退让,自然就有人选择去争取,我们大可以想的不那么复杂因为我出了石头,所以,想留下的人会出布,想离开的人会出剪刀,但是,剪刀却赢了布,这是个圈,所以,想离开的人也会出石头,这样,想赢的人就会赢,想输的人就会输,这很简单。”
此刻,约翰也呆呆的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牌。
一张【布】。
一切,都和约翰说的一模一样
突如其来的,一阵让人喘不上来气的沉默。
“哈哈哈”终于,酒保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精彩啊说实话,我很少有见到你这么有趣的人了,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会认为吉尔会选择出【石头】?在得知了筹码可以夺取对应的器官之后,很少有人会不惧怕那种痛苦才对,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极力的保证自己手里有比较多的筹码才对,不然,如果有人的筹码达到我手上的两倍的话,我很可能就会被人威胁,变成只能遵循别人指挥的傀儡。”
“我知道,我从你说,15枚筹码能够购买一个人的性命,但是,你却非要利用吉尔将场面上的所有筹码压制到14枚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游戏是一个【贫民】【贵族】和【国王】的游戏,玩法也很简单,筹码最多的人是【国王】,最少的人是【贫民】,【国王】可以命令【贵族】,【贵族】能命令【贫民】,看似贫民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傀儡,但是,取胜点却正好就在【贫民】身上,具体的玩法我不想多说,估计你也懒着听了。(想具体了解的,可以去看一个叫《赌博默示录》的漫画)。”
“但是,人们并不都是你想的那么聪明,很多人只会想到,我只要示弱,那么,想赢的人就不会将筹码浪费在我身上,就算是想控制我,但是我只有一两枚筹码,我很快就会失去利用价值,然后被判定为失败,离开游戏,这正式吉尔所想的结局虽然真的玩起来,可能会比想象的复杂很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我说了,这个游戏,现在开始,由我接管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傻了,事实上,不论是吉尔,还是威廉,都没太听懂约翰的话,只知道他真的猜对了自己所出的牌面,而却,最后淡淡的说出‘要接管这个游戏’这种听起来有些可笑的话。
只有酒保,似乎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他发现,经过这一轮之后,大家的筹码已经来到了。
吉尔:3枚。
威廉:7枚。
约翰:4枚。
也就是说,约翰和吉尔的筹码相加,正好和威廉的一样了。
而且,只要经过一些简单的交换,那么,就能完成“吉尔和约翰”的筹码组合在一起,所拥有的器官,也和威廉手中的器官两两相对的局面。
酒保的眼角,开始以一种超越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的方式弯曲起来,原本微笑的面容,也因为扭曲,变得诡异起来。
“嘿嘿嘿—原来如此啊。”酒保笑着:“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约翰先生,我真的想为你专门调一杯酒呢”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