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转过头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必自己年轻多少,他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这么说,这家伙是个医生?
不过,看他那一脸不健康的惨白脸色,还有那对明显是被什么瘾头吊着的颓废双眼,约翰似乎确定,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医生,就算是,那也肯定不会有人找他看病的,毕竟这家伙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不靠谱的味道。
约翰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因为这让他想到了自己。
之前也说了,约翰讨厌自己,很讨厌,所以,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然后点上了一根烟:“对不起,没有”他说道。
当然了,这种一边抽烟一边说没烟的行为,还代表着另一个字。
那就是———“滚。”
那穿着白大褂的人笑了笑。
“嗨,别这么绝情,我已经好久没抽过烟了,你知道的,对于咱们这种烟鬼来说,没烟抽是多么的难受。”
“得了吧,我可不是烟鬼,我这人最注意的就是健康的生活态度了。”约翰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道,其实,他就是想用和这个人之间的胡诌八扯,来让自己暂时忘却那些在眼前徘徊的灵魂,不然,约翰早就转身离开了。
“好吧,注重健康生活的朋友,我叫子良。”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并且自我介绍道。
约翰当然不会对这人的好脾气感到惊讶,对于那种讨烟或者讨酒的人来说,你就算给他一巴掌,他也会笑脸相迎的:“哦,我叫约翰肯尼迪。”
紧接着,他就看到子良不动声色的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笔记,然后翻开看了看:“嗯,还好你不叫这个名字,不然我就白走这么远了。”
约翰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听起来,你在找我?”
子良笑了笑:“当然,难道我走了这么远,就是为了朝你要跟烟么?嗯好吧,虽然烟也很重要,不过为了让咱们接下来的对话更加顺利一些,我觉得,你应该先看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
约翰全身的肌肉就猛地紧缩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叫子良的家伙的双眼,那瞳孔的深处,似乎有一团若隐若现的猩红光芒,在渐渐清晰。
约翰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霎时间,一股子巨大的眩晕将他击沉,下一秒,约翰就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约翰又猛地睁开了双眼。
嘈杂的行人消失了,街道也不见了,他发现此刻的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而周围,全是各式各样的监护仪器。
在自己视线的边缘,一名医生正拿着一本病例档案,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怎怎么回事?”约翰被这个场景整懵了,他下意识的问道。
然而,从自己的喉咙里,却发出了一种沙哑,艰难,刺耳的难听声音,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喉间一阵剧痛就好像是有个仙人球正噎在自己的嗓子里。
那医生似乎有些惊讶:“哦?什么怎么了?”
“这是哪?”约翰又问道。
“这里?这里是医院啊?”
“废话!”约翰喊道:“我是说,哪家医院?我怎么到了这里?!”
他的声音有些大,导致了冲出喉咙的气流有些急,这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呛咳。
其实用“剧烈”这个形容词已经不足以形容那咳嗽了,它简直就像是想瞬间要了约翰的命一样,一股炙热的液体在他胸腔中炸开,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如万千刀片混合着硫酸从气管喷涌而出。
“咳咳———哇————”
一口炙热的液体真的从康斯坦丁的口中喷了出来,那是一团鲜血,混着粘稠的浓痰。
“哦我的天,你不能这么大声说话的!护士!护士!”
很快,一个护士端着什么药剂冲了进来,给约翰注射了进去,他的咳嗽才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些。
约翰躺在床上,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我怎么了?”
医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是你得了肺癌,你忘记了么?”
“肺癌?”康斯坦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他知道,自己从15岁的时候,就已经烟不离口了,到了25岁的时候,就几乎每天吸掉半条的烟,像自己这样的人,得个肺癌那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事实上,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被诊断出肺癌了。
但是自己应该已经好了才对啊。
哦,这里的好了,不是说他已经被医疗所治愈了,而是,有个人已经将他的癌细胞和那满肺子的焦油全都给掏出来了才对。
当然了,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那个人叫撒旦,是地狱的统领者之一。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则是因为一个赌局。
这场赌局将自己的生命和整个地狱牢牢的拴在了一起,只要自己死了,地狱的三大势力之间,就必须开展,不死不休。
所以,自己应该不会再死去了才对啊。
然而,医生的一张胸部x线成像,却让康斯坦丁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那近乎已经腐烂完全的肺部,真切的就呈现在那张黑乎乎底片上。
“我还能活多久?”康斯坦丁问道。
“如果你没有因为某次夜里的呛咳,而死于糊住气管的痰液的话”医生说到:“大概一星期。”
康斯坦丁的脑子开始混乱:“怎么回事,我应该不会再死去了才对啊,难道下面的哪个混蛋为了得到我的灵魂,连整个地狱都不要了么?”
突然的,那阵恍惚再次袭来,周围的嘈杂声再次出现。
康斯坦丁换过了神来,他发现,自己还站在大街上,手中的烟还没有燃尽。刚刚的一切都是一个幻觉,但是,那幻觉实在是太逼真了点,以至于让他完全迷失了自己。
“混蛋你到底”他愤怒的冲着面前的那人吼着。
不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后者突然的打断了他的话:“你在想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恶作剧,都是幻觉,对吧的确,那是幻觉,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两个月后,你的癌症就会回到你的身体里,你会死我给你看的不仅仅是幻觉,还是未来。那么现在,能给我一支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