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练武的根骨虽谈不上百年奇才,但也算得上是同龄翘楚,加之自幼练武积累的功底非常人所比,即使无他人指点,苏染夏的瞬移还是迅速进步着。
最初,只能使出走路一般缓慢的速度,此时也能偶尔爆发一次,弹指间转移到几米开外的距离询。
苏染夏正为自己再次的爆发而雀跃,就听见门外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接着是秋染的声音。
“大小姐,大小姐,有大事啦!”
苏染夏的眼皮抖了抖,心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也不急着询问,先是用丝帕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才缓缓询问道。
“有何事,一大清早的就这样着急,莫不是那林涵娶了别家姑娘不成。”
秋染听见她的调侃,害羞的差点忘了眼前的事,撇了撇嘴说道:“我方才出门时,看见府上停着一个轿子。我见那轿子极其奢华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却被轿上的人叫住,那人说自己是安宁公主,正要找小姐你呢!”
苏染夏一听,心里直叹了口气,她方才不安的预言果然实现。这些天她忙碌到废寝忘食,几乎都快到将自己遗忘的地步,当然也就将这小魔头抛到脑后。
如今提到安宁公主,她才想起自己之前惹怒了她,并潇潇洒洒一走了的事。想那安宁公主是何等人物,魔头般的性子怎肯吃亏?
瞧,这可不就找上了门霰。
“她可有说,找我有何事?”苏染夏并没有怀疑那人不是安宁公主,毕竟也就只有安宁这样的性子,才敢大刺刺的停轿在定国侯门前等着,还是在天色微亮的时候。
秋染想了想,柔顺的嗓音变得尖锐嚣张,似乎是极力模仿安宁公主的语气:“她说,叫你们家小姐出来,就说本公主有事找她,若是一炷香的时间她还不出来,本公主就带人杀进去!”
秋染说完懵懂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单是她们对话的功夫,已然就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姐,你快些出去吧,不然若真是让她闯了进来,该怎么办!”秋染说着,就拿起一旁的青烟色外衣披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往外面走去。
苏染夏竖着耳朵听了听,叹了口气说道:“不必去了,她已经进来了。”这安宁公主还真是雷厉风行,说是一柱香的时间,就绝不拖延一瞬。
她话音刚落,秋染还疑惑的望了望院门,就听见围墙上传来衣袂飞扬的声响,抬头看去,一道道黑色的身影窜了进来。
诺大的院落中,顿时多出了六七个玄衣带刀护卫,被其中一个护卫抱着的,正是身穿男装的安宁公主。
只见安宁公主穿着一身太监装束,俨然一副偷渡出宫的打扮。
那护卫刚把安宁公主放了下来,她就一蹦一跳的跑到苏染夏面前,捏了捏她胸前梳起的长发说道。
“你这么久不来找本宫玩,本宫就来找你了!”说完她撇了撇嘴,似是还惦记着不久前的事情,闷声说道。
“你还欠本公主一声道歉,不过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本宫就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苏染夏暗中扶额,巴不得她不给自己这次机会,就将她遗忘就好。可既然当初她在御书房,答应了皇上照护安宁公主,她就会言出必行。
其中,也不乏陪着安宁公主玩耍的意思,纵然她身体装着一深沉的灵魂,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知公主给染夏的,究竟是怎样的机会?”
安宁公主见她这是答应了,冁然而笑,说道:“不是什么难事,我听闻今日民间举行五年一次的庙会,便也微服感受一下民间文化,也无愧于本宫公主的名号。”
这话说得是漂亮,但论谁都知,她只是生性贪玩,宫里的乐子都寻了个边,便将目光转移在民间了。
“公主说的极是,五年一次的庙会,确实很能体现民间的习俗文化。既然安宁公主这么想要了解,那染夏定当舍命陪公主!”苏染夏也不欲戳破她的谎言,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道,只把安宁公主哄得眉开眼笑。
安宁公主出宫时匆忙,并未来得及享用早膳,苏染夏便邀请她一同用膳。定国侯府纵然再有名望,终究是比不上皇宫雄厚的资源,佳肴当然也就比不上宫中的山珍海味。
但因身边有人相伴,安宁公主此餐倒也吃的颇为开心。
因为此次,安宁公主是‘微服出行’,所以她来定国侯府的事并不易声张。在街市逐渐热闹之前,她都待在苏染夏的闺房中,同她讲宫中近来发生的趣事。
似乎是察觉到苏染夏对云玦的兴趣,关于云玦的事情安宁公主便多提了几句。
前不久是皇宫中每年外出打猎的日子,每位皇子与公主皆伴架而行,云玦也不例外。
不知是为何,皇上不让云玦参加宫中宴会,却默认让他参与皇家狩猎。有大臣说,这是皇上给六皇子表现的机会。
可惜的是,六皇子每次的表现都不尽人意,最多能猎杀到的也只是兔子而已,
相较于其它皇子的野豹猛虎,实在是不够眼看。
今年的狩猎,六皇子的表现依旧是皇子中最差的,甚至还差点毙命于黑熊掌下,若不是三王爷云乾反应迅速,一箭将那黑熊心脏射穿,怕是那六皇子早就一命呜呼了。
更让是感到可笑的是,那六皇子当时被狂暴的黑熊,吓得竟是连走路也不会,直抱着脑袋蹲坐在地上,以为这样黑熊就不会伤害他了。
安宁公主说完哈哈大笑,仿佛又想到了当初云玦那窝囊的模样,眼泪都快要逼了出来。
苏染夏听完,也是应景的笑了几声,可她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那云玦为屠日将军的唯一徒弟,怎么可能那样无能,即使他没有练就绝世武功,也应当有自保的功力才是。
听安宁公主这样描述,云玦竟是连个寻常人也不如。
可那天她拜访六皇子宫苑,云玦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她确实一点动静也未曾察觉到。
若不是功力高于她,是绝对不可能有接近她背后的机会!
那云玦为何要掩饰自己的功力,为何又要特意表现懦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胆怯吗?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了解的越多,她便是越看不透云玦。
“还有啊,当时父皇见到云玦遇见黑熊,不躲反而杵在那,气得脸都发白呢!”安宁公主把玩着手中杯子,双脚一晃一晃地说道。
如果曾经听到这件事,苏染夏或许真与旁人一样,认为皇上是气六皇子身为自己的孩子,却如此不争。
但此时她心里,却隐隐有了新的猜疑,不过那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毕竟六皇子的表现,确实是让她这个外人,都心寒不已。
更莫要说,是他亲生父皇了。
临近午时的时候,街市上已是一片敲锣打鼓的声音,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安宁公主让带刀侍卫领着她到高耸的围墙上看,看见不远处繁华的街区,已经有不少的商贩出行,便立即叫上了苏染夏,上了轿子赶往闹市。
五年一次的庙会,可以说是比春节更加盛大的活动。若是往年的苏染夏,她一定是会像安宁公主一样,高兴地蹦蹦跳跳的样子,此次的庙会刚结束,便掰着指头盼望下一次庙会。
可因前些天过于忙碌,她竟然忽略了街上异常高涨的气氛,若不是经安宁公主提点,她或许就会就此错过,五年一次庙会的第一晚。
京城的庙会分五天举行,其中第一天庙会最为隆重与盛大,除了因为人们因盼望而高涨的情绪外,还因为第一天夜晚有一个特别的节目。
便是带着面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与闪跃的灯笼中,寻找自己今夜的恋人,送他一片梧桐的叶子。
这一夜,谁也不知面具下的是谁,或是高官达贵,或是文弱书生,或是街头艺人,无论是谁,在这一夜皆是平等。
或许正是因为带着神秘的面纱,所以这一夜在世人眼中,才格外具有吸引力。
距离夜晚的到来还很有一段时间,安宁公主鲜少有出宫的机会,纵然是有也未曾逛过这些街头野市。
一路上,男装打扮的她都东摸西摸,吃着这个又想着那个,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那些带刀护卫的手上都拿满的小吃与玩意儿。
大概闹了有两三个时辰的样子,安宁公主最初的兴奋劲过去,也开始感觉疲惫起来。苏染夏牵着她的手生怕让她走丢,见前面就是‘脆香居’便拉着她走了进去。
‘脆香居’的店小二早就将她的面孔,刻在脑海里。这会见她进来,连忙跑着来到她身旁,一脸殷切的将她迎进最好的房间。
‘脆香居’有三个房间是概不外售,只有最高贵的客人才可进入,三个房间中最上品的,当然便是给背后主子独用的‘凝香阁’。
在进房间之前,店小二见这次主子竟带着一面俏小生,便忍不住好奇的多看几眼。
谁知只是多瞧了两眼,就被那小生狠狠剜了几记眼刀,吓得他连忙低下头去,心里想着这主子的朋友果然也不似凡人,像主子一样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