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老二发廊回来后,如自己预料的一样,李留阳果然感冒了,被自己的尿冻着了,这是多么丢人的事呀!
每次去老二发廊,每个人都喜欢照照镜子,但李留阳却不喜欢自己的样子:瘦瘦弱弱,黑眼圈,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去典型的营养不良。
本来就体质不太好的李留阳,因长期沉迷于黄色录像不能自拔,让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感冒很有规律的:每个月来两次,每次感冒都会发烧,每次发烧必须打吊水才好。
出学校大门往左走五十米就有一个小诊所,李留阳今天舍近求远,去了三里外的另一个诊所。
最近两次去那个学校旁边的小诊所,吴医生开口问的第一句话都是:“又病了?”
这话问的李留阳都不好意思了,是呀,怎么又病了?年纪轻轻的,三天两头经常病,真是要把人羞死!
最尴尬的事是若有同学来买药,看见李留阳在吊水,也是问:“又病了?”这情何以堪呀?
在三里外的诊所里,医生姓方,近五十岁,方医生很贴心,看见李留阳发高烧,把他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打吊针,有个床躺着,还有一床小被子盖着。
今天来这里是正确的,不像学校旁边的,是坐着打吊水的,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这里没有熟人过来!
方医生插好针后叮嘱李留阳,可不能睡着了,要看着瓶子里的药水,快完了就喊他,说完后方医生出了房门。
一个人一个房间,没有人来打扰,不怕撞见同学,李留阳特有安全感,心想下次病了还是要来这里。
放松下来了,又烧得头晕晕的,李留阳特想睡觉,可药水吊完后医生没及时发现怎么办?李留阳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睡着了,想起要是妈妈在旁边该多好,那样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想到这里,李留阳不由特别地想家。
很久了,李留阳的心一直是麻木的,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好长时间没有想起过妈妈、想起过爸爸、想起过自己舒适的房间。
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将无法堵住,李留阳极力忍住哭声,任让眼泪流过眼角,滴进了耳廓,再坠落在枕巾上!
从下午第一节课就开始下雨,到了放学的时候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英语课代表吴小凤跑到舒云旁边:“晚饭就在学校吃吧,雨大,别回家。”
舒云一般都是回家吃饭的,但在寝室也备了碗筷,有时下雨或者很忙时,舒云就在学校里吃饭。
女生寝室里,因为舒云来了,气氛格外的活跃一些,每个人都很喜欢这个乖巧的班长——她对每一个人都那么热心,从不计较什么,从没有看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她总是那么阳光,那么温顺,那么惹人疼爱!
女孩子的嫉妒心要比男孩子强,能得到所有女孩子喜欢的女孩子,是多么的难得,是多么的不容易!
每到周日,女孩子的世界里是另一番景象,从吃完中饭开始,首先是洗头,再洗澡,仔仔细细地洗,然后洗衣服,爱干净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
忙好后,再洗一次脸,梳好头,抹上雅霜,墙壁上安装了一面大镜子,这是寝室里的人凑钱买的,女生寝室里没有镜子怎么行呢?
出门前,每个人都会在大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摸摸梳好的头发,看看漂不漂亮,最后还要转过身,看看自己的身后,才放心地走开。
三五个人,结成伴,一起出校门,平时整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寝室,刚踏出校门就有一种心情放飞了的感觉,校外的天空怎么显得更蓝一些呢?空气也更加新鲜。
年轻的心,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渴望着自由,渴望着飞翔!
渔洋镇地方太小,走着走着,大家一般都走到了舒云的家里,所以自从大家相互熟悉以后,每逢周日下午,舒云家里都会很热闹的。
舒云妈妈很开明,女儿一个星期难得休息一个下午,随她吧!一般这个时候,舒云妈妈都会特地上街去买菜,傍晚就开始煮饭,方便孩子们趁天没黑早些回寝室。
满满一桌子菜,可口的美食,家的味道,快乐的笑声!
舒云来寝室吃饭,就好像来了尊贵的客人,自然聊的话也多一些。
“舒云,你跟你家的刘祥发展怎么样了?”吴小凤故意大声问,好让大家都听得见。
“什么叫做我家的刘祥了?”舒云幸福的脸上好像搽着红胭脂,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是甜蜜的:对,是我家的刘祥!
“不是你家的,那就是我家的刘祥了?”徐小凤的上铺王燕说。
“你这死丫头,敢跟班长争刘祥?”吴小凤捶了一下王燕。
“放心,我不会跟你争郑老师的!”王燕说“郑老师”三个字时,故意加重语气。
女生寝室里,阵阵的笑声,满满的温暖!
英语课代表吴小凤的英语成绩不比舒云差,瓜子脸,双眼皮,小小的嘴巴,洁白的牙齿,高高瘦瘦,总爱留披肩发,看上去林黛玉类型的,性格却大大咧咧,敢说敢做——全班只有她公开说自己喜欢郑老师,说自己一定会成为郑老师的新娘!
所以,平常开玩笑时,如果说刘祥是舒云的,那么,郑老师就是吴小凤的。
对于王燕,刚开学的时候,寝室里曾讨论王燕是高四生还是高五生,王燕读完高中后就出去打工了,一年后再来复读,读书只是第四个年头,可离刚进高一的时候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有人说是高四,有人说是高五,意见不一,最后寝室长许美静的说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王燕是高五生,高四没读,从高三直接跳级到高五的。
其实王燕应届高考成绩还是不错的,可是那年高考后,她的姑父做她父母的工作:”女孩子,还是早学个职业好,干嘛要读那么多的书?”
姑父还单独找了她:“这么大了,不能再让父母操心了,跟我和你姑姑一起出去打工,外面条件好,工资高,比读书强。”
于是,那年暑假,她跟姑父姑母一起,去了东莞,学做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