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的私塾里做教书先生,一月一两银子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一月五两金子实在让人心动。可也有人说了,“汪家是什么地方,他家的大少爷早就过了读书的年纪,又还没成亲,孙少爷还不知道在谁肚子里,那这先生请来做什么?”
人们一阵茫然,都大眼瞪小眼儿的看着说话的人,那人得意洋洋的说,“依我看,汪大老爷找的不是教书先生,是诸葛先生!”人们略一琢磨,就都明白了,都摇着头走开了。
人群一散,露出两位翩翩公子和一个小姑娘来。左边那个小笑容满面,对右边的说,“五两银子,实在不少,如果咱们一块儿去,就能拿十两。”他低头去看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一瞪眼说,“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才五岁而已,什么也做不了!”
这三个人,正是燕合宜、圆圆和良飞尘。自从遇到良飞尘,三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似的,走到哪儿都是三个。燕合宜知道宜春就在汪府,他疑心自己说梦话时是不是露了出来,所以良飞尘才要进汪府做先生。
“我看,不妥吧!”燕合宜说,“以良老板的身份,实在不合适,如果你要却盘缠,我这里……”良飞尘一抬手说,“燕公子此话差异,我出来游玩儿,就是想行万里路,多长些见识,却汪府做先生,也是一种体验!”
他边说,边揭下告示。旁边的看门人看着,立刻走了过来,抱拳拱手道,“这位公子,是有意到府中做先生吗?”良飞尘满脸笑意,“正是,我兄弟二人正有此意,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燕合宜忍不住皱眉,正要说话,就觉得良飞尘暗暗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冲自己眨眼。他私心想,能和宜春在一处也不是件坏事,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管家就走了出来,燕合宜是认得他的,他却认不得燕合宜。大管家先打量了两人的衣着,然后又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圆圆。
祭拜山神之事虽然是大管家经手,但三个女孩子他也只见了一两面。那时候圆圆饱受惊吓,又衣着破烂,而此刻小姑娘脸色红润,梳着两个抓髻,还别着一对红色的绒花。身上桃红色的缎子夹袄夹裙是燕合宜给她新作的,往这儿一站就像年画上骑着鲤鱼的胖娃娃,大管家已经认不出来了。
“二位公子,瞧你们都是读书人的样子,不知道是从哪儿来啊?”大管家盘问几句也是应该,良飞尘道,“我们是从南边儿来的,路过贵府门外,看到张贴的告示,所以想来试试。”大管家笑道,“好好,二位公子里面请吧!”
汪大老爷有吩咐,有揭告示的,就让大管家带进来给自己瞧瞧,再做定夺。大管家将三个人领了进来,正遇到宜春扶着大少爷到前面来向汪大老爷请安,四个人八目相对,圆圆兴奋的刚要说话,就被良飞尘捂住了嘴。
别说他们,就是宜春也吓了一跳。外面的消息传递不进来,她着实担心燕合宜,现在看到他和圆圆都很好,先放下一半儿的心。可再看旁边的良飞尘,她又紧张了起来。
“小春姑娘,你怎么了?”大少爷见她停下脚步,朝那边张望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燕合宜自不必说,良飞尘穿了一身白袍大氅,衬得一张脸更是英俊无比。相比之下,大少爷就逊色不少了。
“走吧,爹还等着我呢!”大少爷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宜春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随着他一起去见汪大老爷。他们前脚进门,后脚大管家就引着燕合宜三人进来了。
“回老爷、大少爷的话,这二位公子揭了告示。”大管家对这位体弱的大少爷恭敬有加,从不敢怠慢。大少爷知道有正事要谈,立刻起身说,“爹,既然您这里有客,我就先回去了!”
汪大老爷却说,“不必着急,你也很该听一听。请两位公子坐,上茶!”良飞尘抢在前面坐在了右下首,燕合宜只好和坐在了大少爷对面,垂下眼避开宜春询问的目光。
圆圆心里更是纳闷儿,公子未来的夫人怎么一转眼成了汪家大少爷的丫头,而且那位狐狸一样的良老板似乎也知情。她年纪虽小,心眼儿却多,当下也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二位公子贵姓,怎么称呼呀?”汪大老爷笑容可掬,良飞尘自作主张说,“我们兄弟姓黄,我叫黄丰,我弟弟叫黄玉。”汪大老爷犹豫一下说,“二位黄公子,你们可知道,我府里要招的先生可和别府的不同!”
良飞尘点点头说,“您要的不是先生,而是师爷,在下猜的可对?”汪大老爷见他说了出来,也不遮掩,“不错,进来府上多事,小儿体弱,又少不经事,所以想找个能商量的人。”良飞尘忽然盯住汪大老爷背后的博古架,“哎呀”一声站起来说,“好精巧的机关啊,老爷您好雅兴,竟然把密室造在了这里,真是让在下佩服!”
他站起来“蹬蹬蹬”几步走到博古架前,轻手轻脚的拿起一个花瓶,在架子上按了几下,就听“咯噔”一声,一扇暗门应声而开。
汪大老爷和大管家都吓了一跳,府中密道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这处的暗道更是没几个人知道的。良飞尘却一眼看了出来,还精准的找到了机关,汪大老爷又是惊讶又是害怕,此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他和那个姓白的有什么牵连,汪大老爷忽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兄弟两个留下来!
“黄大公子果然好本事啊,汪某佩服!”汪大老爷收起脸上的讶异,上前深施一礼,“斗胆请黄大公子、黄二公子留下来,一月每人十两金子!”
良飞尘心下得意,回头看了燕合宜一眼,满口答应了下来,“多谢老爷赏识,我们兄弟两个就留在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