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
陈清微弯腰拔出一颗青草,气鼓鼓的将青草掰成一段一段,扔到河水中。
鼓着腮帮子,哼道:“坏师兄,臭师兄,就知道出去沾花惹草。”
“难道我不够漂亮吗?”
说着,伸头对着河水,看着水中倒影。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身穿一件蓝色弹墨蝴蝶暗纹妆花缎交领通袖直领锦衣,逶迤拖地板岩青团花散花缎裙,身披淡肉红彩绣百蝶穿花纹蝉翼纱浣花锦。黑亮的浓发,头绾风流别致如意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拔珠朝阳五凤荆枝钿花,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天香国色国色天香。
陈清微葱指抚着自己的脸庞,“好漂亮啊。”
说完,回过神来,小脸微微一红,左右瞅了瞅,看到四下无人,安松一口气。
暗骂自己不知羞。
陈清微想到师兄的浪荡性子,不禁站起身来,叹了口,“唉”。
心情不好,遂沿着河边慢慢散步,在家里太过烦闷了,还是出来透透气,比较轻松。
抬眼看向河面。
“咦”
陈清微看向前方的河边,小跑着过去。
“这好像是个人唉。”
费了好长时间,陈清微将河里的人弄到岸边,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嗯,这个男子长得还不错嘛。”
“呸呸呸,陈清微,你在说什么。”
“轰隆,轰隆”
“糟了,快下雨了,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还好陈清微是练武之人,力气足够,终于在下雨之前找到了一个躲避的山洞。
将这人放好之后,陈清微向洞外看去。
大雨,倾盆而下。
看着洞外的大雨怔怔出神。
良久,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山洞。
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个男子,满身泥垢,脸色也有一些,陈清微便接了点雨水,将男子的脸擦了干净。
随后见男子一直不醒,便给男子把了把脉。
陈清微只感觉这个男子的脉搏,几乎不可察觉,良久,才跳动一下。
迟疑了一下,陈清微运使内力,度进男子体内,想要探查一下的伤势。
她的内力沿着经脉,运行刚刚没多久。
陈清微只感觉一股极为庞大霸道的内力,瞬间吞噬了自己的内力。
吓得她赶紧想要松手,撤回内力,可是此时只感觉,手像是不受控制,紧紧地和男子黏在了一起,而那股霸道的真气,紧跟着暴动起来,四处乱窜。
破坏着男子体内的经脉,陈清微只见男子,口鼻中都流出血来。
来不及担心这个男子,陈清微只感觉,那躁动的真气此时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往自己体内而来。
陈清微经脉内传来一阵剧痛。
“哼”陈清微闷哼一声,慌乱不已,赶紧驱使自己丹田的内力,打算将这外来的入侵者赶出去,但两者的体量比较起来,若是陈清微是个小溪的话,那霸道真气便是奔腾的河水,摧枯拉朽间,便来到了陈清微的丹田。
陈清微察觉到体内的状况,不禁苦道:本姑娘小命休矣。
忽然间,地上的男子蓦的睁开双眼,只见眼睛一片血红。
陈清微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
只见地上的男子,猛地扑过来。
“你干什么?”女子的惊呼声响起。
“撕拉”
“你敢”
“撕拉”
“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哼”一声痛楚的闷哼。
洞外大雨仍在下着,雨声盖住了洞内的惨呼娇喘。
良久。
风停雨歇。
洞内,陈清微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看着山洞顶部,两行清泪,无声流出。
……
戴道晋只记得自己落下山崖后,沉入水中,随后便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
濒死之间,运使武当龟息功,使自己陷入沉眠。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体内传来一股清凉的气息,霸道的葵花真气第一次遇到外来内力,便不受控制的操动起来,四处乱窜,本就受伤的经脉,再度伤痕累累。
随后便是一股庞大的欲火从小腹升起,似是久久压抑在火山底部的岩浆,一朝释放。
之后,戴道晋终于醒来,但此时的他也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真气和欲火。
理智瞬间被淹没,扑向面前的女子。
失去理智之前,戴道晋心头划过一个念头:幸亏是个女子。
……
陈清微只感觉自己的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到现在的毫无知觉。
抬手擦了擦眼泪,挣扎着坐起身来,随之便感觉一股剧痛,疼的陈清微皱起眉头。
捡起有些破的衣衫,忍着疼痛,穿好衣服。
看向旁边的闭眼躺着的男子,眼中闪过彻骨的恨意。
扭头四处看了看。
步履蹒跚着走到山洞的角落,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
慢慢的走到男子身边,咬着牙,狠狠的盯着男子。
举起手中的石头,猛地砸向男子的头部,却是想要砸死他。
“砰”
石块脱手,滚落到一边。
陈清微看到,就在石头快要接触到男子的头时,一层薄薄的透明气罩,闪现而出,崩开了手中的石块。
假如陈清微武学见识足够的话,便知晓这是先天罡气,自动护体。
虽不知是为什么,陈清微却是没打算放弃,再次捡起石块。
走到男子身边,想要运使内力,结果才发现,自己丹田之内不知何时,盘踞着一股霸道内力,和自己的内力截然不同,似是男子体内的内力,自己的内力却不见了,而且驱使却丝毫不见反应。
陈清微咬咬牙,再次凭借力气砸向男子,石块再次被弹开。
陈清微委顿在地,心里凄苦绝望,此人毁了自己的清白,昏迷了,自己都杀不了此人。
两行清泪流出。
良久,陈清微看到洞内的枯草,眼神一动。
将洞内的干草收集起来,并将男子的衣服放在一起,堆在男子身边。
步履蹒跚的走出洞口。
陈清微回头看了眼,慢慢燃起的火苗,转身踩着泥泞的路,往前走去。
山洞中,火苗越来越大,逐渐猛烈燃烧起来,那男子似是仍未醒来。
……
陈清微一边哭,一边走。
不知走了多久,看着周围的山林,眼神茫然,想到家里的父母,自己的师兄,不禁悲从中来。
解下腰间束带,左右看了看。
将挂在树枝的布带系好之后,陈清微踏上石块,将头往前一送。
蹬开脚下的石块。
她却是想要吊死在这里。
弥留之际,似是听到女子呼声。
……
“咳、咳、咳”陈清微醒来,看了看周围环境。
房间不大,布置简单,墙壁上贴着一个佛字,隐约可闻檀香味。
外间的人似是听到动静。
没多久,几个尼姑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年长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终于醒来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陈清微听了,没说话。
另一个年轻的尼姑,道:“施主,贫尼下山办事,看到你在寻死,故而便将你救下,带回了庵里。”
陈清微依旧没有言语。
旁边那个尼姑小声道:“定闲师姐,这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定闲瞪了她一眼,斥道:“定逸,不得无礼。”
转身又对陈清微劝道:“施主,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看破放下,顺其自然,一切以平常心对待,心无杂念,清净自在。”
陈清微听了,想到了自己的事,暗道:放下,放下,如何容易,有些怔怔出神。
尼姑们看这施主仍是不说话,便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吩咐陈清微好生歇息,便出去了。
没多久,恒山派的弟子们,都知道了,庵里有一个哑巴施主,剃度之后,每日跟着大家一起参佛修行。
有些调皮的小尼姑,便喊她,哑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