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人形
第二回
可是,就这样,魔法学院的大门也没让我进,海选时就被筛下来了。何止令我愁得伤心啊!真是三声:叹!叹!叹!
话题继续,米丽娅有些惭愧地说,“我没有丽莎那么能干,也没有葛瑞斯那么有梦想,更没有安杰莉那么……”她顿了一顿,才道,“坚强。”
我心里暗笑,说安杰莉的原本应该是野蛮吧?看米丽娅一副侥幸的怯模样,就知道猜得肯定没错。
米丽娅继续说,“要是换了我是安妮贝尔,一定会去弄个‘木人形’,然后就把那坏蛋给咒死。”
“你也算挺狠的,”我揶揄道,“以后我可不敢惹你了。”
米丽娅还当真了,“嘿!嘿!”笑两声——自以为笑得很阴险。她接着说,“你们都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好朋友,我决不会对你们不好的,我可以发誓。”
“我相信你,”我听她说得诚恳,心里很受感动,“我也是一样的。”
“那‘木人形’的事我也知道,”安杰莉打断了我和米丽娅的友情大告白,并出其不意地打了手好牌,收掉台面上所有的牌分,“在最近很流行的样子。”
“是啊!是啊!”米丽娅提到这种事情,总是两眼闪闪发光,“都说只要把仇人的头发和指甲放到木人形里。之后,你怎么对待那木人形,你的仇人也将遭受同样的对待。你打木人形,你的仇人也会痛的。这属于巫咒的一种,很厉害吧!”
“吹牛吧!真的有用吗?”我表示出坚定的怀疑态度。
丽莎问,“米丽娅,‘木人形’你用过吗?”
“我买过一个,只是没有仇人,又何必去用呢?”米丽娅天真烂漫地说道。
“为什么要用头发和指甲呢?”我发问,“这两样东西在人的身上不但长得很快,而且还能反复再生。女生为了漂亮会比较在意,可换了男生,长得长了,就要理发,剪指甲,根本不当回事的,怎么就能代表一个人呢?”
米丽娅想了想,答不上来。
但丽莎微笑说,“木人形或许是有用的,也说不定。”
“啊!”我吃了一惊,差点拿错牌。为什么一向理性的丽莎会相信这种没根据的事呢?
我在心里推测。关于“木人形”的事完全是骗女孩子钱的把戏。因为只有女生才会对仇人又恨又没办法;也只有女生才会对头发和指甲那么在乎。
所以就有了拿仇人的头发指甲可以通过“木人形”展开报复的说法。目的是要女孩子出钱来买“木人形”。一定还是越贵,效果越好。
丽莎怎么会没想到这些,而相信“木人形”的作用呢?男生买那种东西的应该不会多吧?
男生间有什么冲突,可以痛痛快快打一架,决个高下。虽然这种方式有些野蛮,不值得推崇,但的确比较直接。不像女生间那样拐弯抹角,拼的是谁更尖酸刻薄,谁更会使小心眼。“木人形”这种近似迷信的玩意,用的人一定都是懦夫或阴险小人。
没等我提出心中的疑惑。安杰莉已抢着说,“丽莎,该不会,你真的用过吧?”
面对安杰莉幸灾乐祸的表情,丽莎平淡地说,“我用不着那种东西,但我听说过一段有关的故事。”
米丽娅本来就最有兴趣,刚才被我的提问弄得分不清南北,这下可提起了精神,“快说给我们听听,‘木人形’真的那么神奇?”
“那我就说了,”丽莎看我们几个都乐意听,于是开始她的讲述,“这并非怪力乱神的迷信之事。”
咦?那句式怎么那么耳熟?刚才就有听过的样子。
“事件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丽莎述说道,“那时,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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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夜已深。城市街道的昏暗路灯下,早就没有了熙攘热闹的人群。偶尔才有一两个夜归的行人,裹着凉意和睡意的双重外套,走在静谧的道路上。
月色使回家的风景显得有些陌生。出租马车“嘚、嘚”的马蹄声与车轴滚动时发出的摩擦音全都夹杂着浓浓倦怠。
车夫正准备收工,心中想着等待他归来的亲人。这座城市里的最后一场舞会恐怕也已然落幕散场了。
路灯粘稠浑浊的橘色光亮和漆黑深沉的厚重夜暗互相交错的一隅间,停泊着一辆白色的豪华敞蓬马车。款式高贵的乌黑车蓬放落下来,灯光照在车内朱红的皮车椅上,一眼看去好似殷红的鲜血般艳丽。
在装饰着金色镶边的车门旁,正有个年轻人弯着腰,往路边花坛里呕吐着秽物。那些不久前他曾吃下去的精致晚餐,现在和酒味扑鼻的胃液一起逆出喉咙,全都倾泻在地。
这个名叫比利的年轻人身边围着与他年纪相仿的伙伴们,他们和他一样都喝多了,醉醺醺的。
高个子罗查身穿笔挺的晚礼服,站得很远,表情漠不关心,只是用一双醉酒后掺杂血丝的眼睛打量着斜前方的美女。
大美女利嘉穿着华贵时髦的长裙,披着短外套。灯光从前方映照在她身上,为她窈窕诱人的身体曲线勾勒出仿佛暗金色的轮廓,性感极了。
利嘉醉红靓丽的脸上化着体面的浓妆,格外娇艳。见到比利在吐,她那迷人的五官间浮现出轻微的厌恶。
罗查悄悄走上前,伸手搂住美女的细腰,在她的耳际说起私语。利嘉心领神会地笑了,迷醉和羞涩使得这一抹笑容十分妩媚。她随后也将朱唇贴在罗查的耳畔交接了几句。两人似乎全没把比利的尴尬放在心上。
这些年轻人中的另一位美人儿名叫桑雅。她和利嘉一样,穿着名贵高雅的舞会长裙,套着量身定制的外套。
桑雅的化妆漂亮大方。长长的浓密睫毛衬托出她明艳动人的双眸,眼底半醉着幽梦般的迷矇。细心扑着粉底的脸颊间泛起片片淡绯薄红的醉霞。
弯下纤秀的蜂腰,桑雅前倾上身,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在比利的背上轻柔地抚着,为他减轻呕吐的难受。她用另一只手摘下头上的小帽,扇出徐徐微风,想帮比利吹凉他那醉得烙铁般热红的面颊。
桑雅一头厚厚的褐色秀发,柔顺亮丽,为了舞会而特地烫过,此时如瀑布般垂披在她戴着珍珠耳钉的耳边。对于呕吐物沾上了她的新鞋,桑雅丝毫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