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骁摇头:“娘,我没有糊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才会这会过来,想让娘和我一起去跟爹说,帮我说服爹,让我娶珂媛进门!”
陶?琳不可置信地呆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儿子,这,可是从小就聪慧懂事的儿子?可是那事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的儿子?
不禁怒了:“骁儿,你可是在做白日梦呢?你居然对那样一个戏子当真了?你明明知道我平生最最厌恶的就是戏子,可你居然······!”陶?琳气极,嘴唇哆嗦着,再也无法言语。
陶婶焦急地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二公子,你怎地还是这般冥顽不灵啊?居然还想着那戏子?如今居然还当真了?不是我说你,你······!”
陶婶猛地顿住,只因宇文骁霍地转身朝着门口大步而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去?”陶?琳见他转身而去,忙唤住他。
“娘,请恕儿子不孝!”宇文骁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望着母亲,“对于珂媛,我是此生非卿不娶!至于娘说的,请娘一定要相信我,她不是娘所以为的那种女子,进门以后娘就会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了!现在,我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娘不肯帮我去跟爹说情,那么,我就自个儿去跟爹说!”宇文骁话音刚落,人已经大步地走了出去,走得那样急切,对于身后母亲焦急的呼唤也是置之不理。
时值深夜,京城督军府里却再次灯火通明,大厅里聚满了督军的妻妾儿女们,大家都是噤若寒蝉般地望着盛怒的督军,还有站在督军面前一脸不羁的宇文骁,父子俩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陶佩琳望着这样的父子二人,心里既痛且怒,她由陶婶扶着,颤颤地上前一步:“督军······!”
“你给我闭嘴!”宇文淮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地指着陶?沉眨?岸际悄憬痰暮枚?樱【尤桓?胰浅稣庋?幕龆耍∧慊购靡馑荚谡饫锔?叶嘧欤俊?p> “不关娘的事,爹,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宇文骁皱了皱眉头,将母亲拉到一旁。
“好,骁儿!你不愧是留洋的,如今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么多年在国外,你学的就是这些本事?堂堂的窦家小姐,那样的金枝玉叶你不要,居然要去娶一个戏子!那戏子是什么人?是千人骑万人踏的婊子,如何进我督军府的大门?”
此话一出,前一刻还幸灾乐祸的唐丝影面上忽地一阵清白交替,暗自咬唇,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殷婉素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不禁愤恨地瞪了眼她,却是莫可奈何。
“下午我才跟你说过,娶窦家小姐,是板上钉钉的事,是不容许有任何的更改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居然又跟我说要退婚?有你这么浑的吗?”宇文淮怒极,指着面前这个差不多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儿子,那一脸的倔强,那瞪视着自己的神情,自己哪里是他的父亲?分明是仇人!
“爹,你得讲理啊!如今已经是民国了,皇帝都已经倒台那么多年了!现在讲究的是婚姻自主······!”
“什么婚姻自主?你是想反了天不成?我告诉你,就算是婚姻自主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你姓宇文,是我督军府的人,是我宇文淮的儿子,就没有婚姻自主这么一说!你想要讲理,那好,你记住了,在这个家里,乃至整个京城,我宇文淮的话它就是理!”宇文淮气的脸红脖子粗,一个小兔崽子,敢跟自己叫板?还说什么婚姻自主?放眼京城,谁敢质疑他的话?
“爹,你这不是理,你这是蛮不讲理!”宇文骁据理力争,不顾身后母亲频频地轻扯自己的衣袖,一脸无畏地望着向来专制的父亲。这条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走的千般艰难,万般辛苦,为了那个灿若梅花的女子,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珂媛,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混帐!”宇文淮暴怒,“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爹!”宇文骁收敛了心声,语气却是依旧坚决,“我无心冒犯你,只是,请你原谅,窦家的这门亲事,我,明天会自己亲自去窦家请罪!”
说罢,也不管众人惊异的目光,转身大步而去,陶?琳心焦如焚,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忽地眼前一片漆黑,人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耳朵一阵轰鸣,整个人直直地朝后仰去。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陶婶大惊失色,一把扶住了陶?琳的身子。宇文淮见此惊怒交加,一时也无暇顾及拂袖而去的宇文骁,气急败坏地朝着身后已经吓呆住的一众人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来帮忙?”
“是!是!”众人这才仿若如梦初醒般,大家手忙脚乱地帮着陶婶把人事不省陶?琳扶到沙发上躺着,那边陶叔已经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李医生,你赶紧来一趟,我家太太晕倒了!”
已经一脚踏出门外的宇文骁听闻身后噪杂的声音,陶婶那声惊天动地般的唤声生生地止住了他的步伐,转身之际,便见母亲往后倒去的身子。
心里钝痛着,不顾一切地返回身子,一把推开众人,在母亲身旁屈膝跪下,一手颤颤地抚上她冰凉的额头,一手掐着她的人中:“娘!娘!”
沙发上陶?琳面色苍白如纸,任凭宇文骁如何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依旧只是那样毫无声息地躺着。
束手站在陶婶身后的一丫鬟见此不无惊慌地望着昏迷中的太太,“天,陶婶,太太她不会---不会---!”
宇文骁霍地转身,一个狠戾的眼光扫向她,丫鬟吓得一个哆嗦,猛地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