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看到了。”
太阳宫议政大厅里,格拉克拍了拍手,一大堆哭泣的男女被从大门押送进大厅里,看到那些人,贝鲁夫的眼角抽搐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他册封的人类领主们。
格拉克转过身,指着门外那冉冉升起的蘑菇云,对聚集在此的领主们说道。
“这才是战争,这才是残酷与死亡,这是你们扭头不愿直视的事情。”
在这恐怖的大屠杀面前,哭泣着的男男女女相互搀扶,无法理解这场灭绝到达了怎样的庞大规模。
“你们太过软弱,但又太过于愚蠢,也许之前还有同样的蠢货会保护你们,但事情有所变化,你们的背叛已经被俺所知晓。”
格拉克继续说道,此时大厅周围的欧克们将一扇扇铁门紧闭,矗立于门口,巨大的机枪横在胸前。
此时,大厅已经基本被高夫军团所控制,贝鲁夫正在努力思考如何与外面自己的部下联系。
他看了卡蜜尔一眼,对方随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容忍你们的时间结束了。”
格拉克说道,他雷鸣般的声音中饱含力量。
“直到此刻,现在,俺要让这里重回正确的道路,真正执行老大的意思,而不是和虾米玩过家家。”
诧异的惊呼和哀叫随着格拉克的话语在房间中回荡,他享受着大声说出这些话带给他的自由感。
需要隐秘和诡诈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他可以揭露自己的庞大计划,丢弃他虚假的面具,展示他真实的目的。
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性格。
“你们可以哀号,因为虾米无法理解老大的计划有多么伟大。”
格拉克笑了起来,品尝着在会议室中迅速扩散的恐惧表情。
没有任何一个演讲者能够如此完美地将听众玩弄在鼓掌之间。
“很不幸地,老大的计划中没有你们这种虾米的位置,俺们将要踏上征途,展开一场从未有过的waaagh,这条道路不能受到心怀叛逆者的影响。”
格拉克微笑着说。
这是一个刽子手的笑容。
“杀掉他们。”
他猛地挥下手臂。
“所有。”
随着格拉克一声令下,机枪的灼热子弹切入人群,肉体在溅血的爆炸中崩碎。
仅仅在第一阵齐射中就有上百人丧生,随后刽子手们向人群逼近,尖叫的人们试着躲开。
但他们无处可逃。
机枪喷吐着火舌,怒吼的链锯战斧起起落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血色的弧线。
这场杀戮在不到一分钟之内结束,贝鲁夫在此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尽管那些人类领主和他们的家人一直在向他求救。
稍后,格拉克从屠杀的场景前转过身,观看推罗成最终的濒死抽搐。
这时,一个巍峨的身影忽然从阴影中走出,洛夫一直在那里观望领主们惨遭杀害。
“头。”
来到格拉克身边的洛夫躬身说道。
“回来了?”
“是。”
格拉克点点头,看向贝鲁夫,对方此时被他仅剩的头目们保护着,尽管形势不利,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依旧是用一种睥睨的眼神俯视着格拉克。
这让高夫军阀感到很不爽,他向前迈出一步,大声道:
“贝鲁夫,你一直站那么高,不觉得晕么。”
“格拉克,你到底要做什么。”
贝鲁夫不顾身边头目的劝阻,执意走下高台,因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这感觉让他如同躺在疯医的手术台上一般。
而面对他的诘问,格拉克摊开双手,看向四周尸体横陈的大厅,笑道:
“俺说过了,要把麻烦解决掉。”
“什么麻烦?俺自己也可以解决!不要忘了俺才是野兽!是老大亲自任命——”
“你现在不是了。”
格拉克简洁地说。
“把你那些鸟都杀掉。”
“你在胡扯什么?”
“俺没有重复自己命令的习惯,贝鲁夫。”
格拉克指着高台上的卡蜜尔说道。
“现在俺的命令是杀掉那些鸟儿,她们都是叛徒。”
贝鲁夫呆若木鸡,就好像在推罗城里的死亡还不够多,现在他们要向鹰身女妖开火,攻击他们的盟军。
“这毫无道理。”
“这不需要有道理!”
格拉克喊道,他的耐心终于被耗尽。
“遵守俺的命令!俺现在才是野兽!”
他指着面色煞白的卡蜜尔吼道:
“你难度就没整明白吗!为什么这些虾米能够在你眼皮子地下偷偷摸摸做这么多的事!?为什么他们的时间那么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格拉克一把将身边的洛夫拽过来。
“告诉这个蠢货,你之前在干嘛。”
洛夫于是将自己一路的行动简单描述了一遍。
“……最后,俺们找到了那条地道,一直通进一栋大屋子里,这个大屋子就在隔壁。”
洛夫所说的话让贝鲁夫极为震惊,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居住的地方还存在着这样一条密道,并且这个密道连接着城市里最大的邪教窝点。
在推罗城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并不多。
也许……
忽然,贝鲁夫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奎尔萨娜,真相突然在他面前显现,仿佛搞毛向他传来了一道真理之光。
“这是你们的阴谋,对不对?”
他指着一脸微笑的奎尔萨娜和神情紧张的达丽雅,大吼起来。
“你们要在老大面前陷害俺!”
这时格拉克看到他的手伸向腰间的枪套。
高夫军阀没有给对手先手的机会,迅速拔出自己的手枪。
两人同时掏出武器,向对方开火。
两个战士在震耳的枪声中向对方冲锋。
洛夫冷静地退开,看着贝鲁夫的枪弹从格拉克的盔甲上崩下一块块碎片,但在他能够继续开火之前,红魔就已经冲到他面前。
格拉克一拳打在贝鲁夫胸口,但血斧军阀经受住了这一击,挥刀砍向对手的头部。
红魔低身躲过这次强力的挥砍,但到刃依旧穿透了他的肩甲。
鲜血短暂地从那伤口中迸发出来,格拉克一个翻滚躲开随后的一击,马上抽出了他的战斗短刀,那把武器和普通人的长剑一样大小。
在这种贴身肉搏里,短兵器比他的战斧更有优势。
“你们都是叛徒!”
嘶吼不止的贝鲁夫向他一跃而来,利刃在格拉克侧脸砍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更多鲜血从高夫军阀身上涌出,但洛夫看得出,他一直在克制。
又一次致命的攻击挥向格拉克头部,但这次短刀与另一把短刀在一阵炽热的火花中相遇。
格拉克恢复行动,将他的刀刃刺入贝鲁夫胫甲的缝隙中。
贝鲁夫踉跄地退开,格拉克站了起来,但没有冲上去补刀。
“叛徒!”
几乎癫狂的贝鲁夫再次逼近,一刀刺来。
格拉克侧身躲开了一道挥击,闪进对手的防线内部,将他的头颅锁在自己的臂膀里。
但贝鲁夫同样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他的另一只手臂闪电般袭来,将战斗短刀刺向格拉克的喉咙。
格拉克只能腾出一只铁拳握住贝鲁夫的手,让刀刃停在自己那搏动喉结的几寸之外。
被扼住喉咙,紧咬牙关的贝鲁夫努力将刀刃向上推动,但格拉克的力量更强大,开始将短刀偏向一边。
大颗的汗珠从两个军阀脸上冒出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但天平不在贝鲁夫这边。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卡蜜尔知道这是一场贝鲁夫无法独自获胜的决斗。
她悄然转过身,从贝鲁夫宝座的垫子下取出一把手枪,那黝黑的枪身冰冷而致命。
虽然为一个凡人订制,手枪在她的手中依旧显得庞大。
但她依旧不敢从任何距离之外开火,从来都不是一个射手的她,击中她的爱人与屠夫的概率大概会是五五开。
卡蜜尔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猛地震动双翼,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腾飞到半空中。
鹰身女妖的眼睛带着炽热的怒火,她对那个敌人的憎恨和仇视显而易见。
下一秒,她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怒吼。
随后她的嘴张得更大,下颚拉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就像一条吞噬猎物的蟒蛇般,并释放出一种的刺耳尖鸣。
在场几乎是所有欧克都翻身躺在地上,扔掉了他们的武器,双手捂住耳朵来抵御那可怕的噪音。
卡蜜尔所释放的音波攻击则不带有丝毫的优雅,仅仅是令人万分痛苦,震耳欲聋的音量。
格拉克也被这噪音所干扰,尽管他还在坚持,但双臂开始发抖,额头更是青筋暴起,贝鲁夫的刀刃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
“闭嘴吧!”
一声暴喝,大厅的天花板骤然破碎,身着近卫银甲的查尔金从天而降,穿过那些光芒和噪音,长柄战斧刺出,一击将卡蜜尔的头颅斩下。
歌声,骤然消逝了。
“起开!”
重新获得力量的格拉克将震惊的贝鲁夫一脚踹开,然后猛烈的喘息起来。
“呼呼呼,差点就翻车了……”
“这……俺……”
贝鲁夫用力摇了摇脑袋,然后看着地面上那枚染血的头颅,那双眼睛仿佛还在注视自己,带着无尽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