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宝惊道:“不能吧,他们是师兄弟,百里真人又是掌门人,怕他何来?”
陆薇菡又摇摇头,问道:“上官真人那句‘你自求多福,’你不觉得很唐突么?”
韩三宝道:“的确唐突,可他不愿多说,那也没办法。”
陆薇菡皱眉道:“我总觉得,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别忘了,我们在太华山。别说太华山弟子多不胜数,有上官真人和百里掌门坐镇,能有什么不好的事?”韩三宝乐观地道。
说话间,门口走进来一位灰头土脸的人。
此人一身灰袍多处焦黑破烂,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一头长发披散开来,仿佛遭受到数十人践踏,邋遢狼狈之极。
“上官真人?”
屋里三人同时脱口叫道。
来人虽然鼻青脸肿,但勉强也还可以看出是上官子真的模样。
上官子真苦笑一声,“是我。”
韩三宝望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惊道:“你……怎么了?莫非你与药房的人抢蜱龙涎,他们将你围殴了?”
上官子真再次苦笑一声,却是摇头道:“那倒不是。路上,我被人偷袭了。”
“被人偷袭?!”
韩三宝大吃一惊。
这可是太华山啊,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袭十长老上官子真?
难道是邪魔外道大举入侵,太华山被攻克了?
怎么可能!
“何人所为?”陆薇菡皱眉问道。
上官子真苦笑不已,“说不得,说不得。”
韩三宝也皱眉道:“为何说不得?难道对方修为太高,你害怕……”
“哼!”
上官子真冷哼一声,“论修为,本真人何曾怕过谁?”
韩三宝才不管你是不是十长老,只想解答心中疑惑,又道:“既然不怕,为何不能说?”
上官子真明显一滞,四处看了看,又侧耳细听,不见有外人也听不到何动静,这才苦笑道:“是百里师兄。”
韩三宝、陆薇菡、王孤烟三人惊得眼珠子几乎都掉在地上。
“他……为何偷袭你?”韩三宝强忍震惊问道。
上官子真暗叹一口气,反正已经开口,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一吐为快,发泄掉胸中委屈再说。“因为……我坏了他的石桌,又扶了你一下。”
“……”
三人更是又惊又疑。
韩三宝问道:“你扶我一把,与他有何干系?”
“因为是他要将你绊倒。”
“……”
“他为何要将我绊倒?”
“因为你的话得罪了他。”
“……”
韩三宝更疑,“我何话得罪了他?”
上官子真道:“你说百里掌门和百里真人如你的穷凶极恶小霸王,只是一个名头,好听而已。”
“不会吧!”
韩三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一句玩笑话而已,百里昊然竟而当真?
上官子真苦笑不已,“百里师兄什么都好,唯独一点颇为让人苦恼,我们师兄弟,私下里都叫他百里小气,而且他的报复从不隔夜。”
“……”
韩三宝大张的嘴巴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百里昊然温文尔雅如书生,仙气盎然如方外老仙,心胸宽阔如海,态度亲和如邻家老人,竟然是一个……百里小气?
这也太扯了吧!
可上官子真不至于拿他师兄来开玩笑吧?
那么此事必然是是真,百里昊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藏属性:百里小气。
小霸王觉得,今日长见识了。
陆薇菡、王孤烟也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
韩三宝暗吞口水,问道:“那……他还会找我麻烦么?”
上官子真摇头道:“他绊你一下,若是你事先察觉未能将你绊倒,肯定还会再次找你麻烦,可无奈的是,是我扶了你一把,成功将他的‘仇恨’吸引到了我身上。”
韩三宝再次确定道:“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再找我麻烦?”
上官子真点头,“是的。他只会找我,所以,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免遭池鱼之殃。”
韩三宝立刻将陆薇菡背起来,拉着王孤烟的手跑到门口。
百里昊然能将至少神品化神初期修为的上官子真打得鼻青脸肿,一身修为不知多么恐怖。
如此一个修为恐怖的大能,却是拥有睚眦必报的掩藏属性:百里小气。
不趁早溜之大吉,等着挨收拾么?
跑到门口,韩三宝又回过头来,满脸古怪地看着上官子真,问道:“上官真人,你如此说百里掌门坏话,你猜,他会如何报复你?”
上官子真脸色大变,猛然抬起头看向屋顶。
咔嚓嚓!
一条人形撞破屋顶,一掌拍向上官子真头顶!
“……”
上官子真的三间竹屋,倾塌了,美轮美奂的一片金竹林,方圆里许,也被夷为平地,满目疮痍。
上官子真鼻青脸肿。
堂堂太华山十长老,整颗脑袋几乎肿胀成猪头。
真相若何,再不敢提起只言片语,只对闻声赶来的数十名弟子声称,是一名大罗金仙降临指点他修行,双方忍不住手痒过了几招,无须大惊小怪云云。
百里掌门心系‘师弟安危,’亲自赶来查看,笑容亲切,语气温和地安慰着上官子真。
整个人温文尔雅,仙气飘飘,看得数十名弟子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百里掌门安慰完上官子真,又与玄宗几位道友进行了亲密接触,向他们表达了诚挚地欢迎,并亲自陪同他们参观整个太华山,最后更是热情地将他们送入专为外来道友歇宿而建立的君子堂。
此事,太华山纪实类著作上有着具体记述,供后人学习瞻仰百里掌门广阔胸襟和友善博爱的上善操行。
此为后话,姑且不表。
且说韩三宝、陆薇菡、王孤烟三人,被安排在君子堂舒适房间里。
吃过晚饭,各自回房,登时觉得全身不自在起来,似乎四面双双阴沉毒辣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监视着自己。
仇逸璇也被送到君子堂,相比之下,什么也不知的她,睡得特别安心特别香甜。
心惊胆颤地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几人聚集在一起,除仇逸璇外,三人都顶着一对黑眼圈,显然昨夜并未睡好,可彼此却谁也不问,心照不宣。
大约午时,一位一身贵气的青年,引着韩诗蕊、韩宝宝二女,进入君子堂。
青年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高大俊逸,穿一身天蓝色长袍,挺拔如山,额头上带着一只金光灿灿的发箍,将刘海固定住,其余黑发垂在肩后,飘飘扬扬。
浓眉大眼,眼波流转,不怒而威。
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发自肺腑地贵相,与身上服饰无关,即便他穿着破破烂烂,那一身由内而外的贵气,也是掩饰不住。
韩诗蕊、韩宝宝二女,换掉了那一身普通农家服饰。
韩诗蕊穿一身浅绿色丝裙,身材略微显得有些丰满,水汪汪地大眼格外可爱。
韩宝宝则完全是走奔放路线,一件路肩大红背心,围着一条几乎透明的丝巾,整个人给人一种狂野妖艳之感。
韩三宝直直望着她们,暗想人靠衣装马靠鞍,她们换上女装,立刻显得俏生生起来,可比那一身农家服饰活像两个傻姑娘上档次太多。
韩三宝几人聚在客厅里说话,青年带领着韩姓二女直直走进来,看到美若天仙的陆薇菡,不由得神情一滞,登时双眼放光,目光再也移不开,抱拳笑道:“不才韩信皓,见过玄宗诸位道友。”
这便是当朝太子?
果然是一身贵气,未穿太子行头,却有太子气质。
韩三宝、王孤烟、仇逸璇起身还礼。
陆薇菡行动不便,点头微笑,算是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