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仓东大门,位于敖仓东面群山南端,济水之北。
平心而论,这个地方要比五峰山上的长城好打多了,地势仅比群山东面的平原地区高二十多米,但正因如此,这里的城墙更高大,守军也更多一些。
“杀啊!”
……
山外楚军的喊杀声一起,敖仓守军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援兵到来的喜悦荡然无存。
“啊!楚军来的好快!全体准备战斗,和楚军拼了!绝不能让敌军踏入敖仓半步!”饰演王祥副将的钟离昧大义凛然的说道。
“不错!拼了!”主将王祥弱弱的说道,其实他也是个冒牌货,诈城这种危险的事,钟离昧可不敢假手于人。
此时,随行而来的两千军兵纷纷拿起武器对准了山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能不视死如归吗?绝大多数军兵都把后背交给敌人了,若是被识破瞬间就凉。
城墙之上的秦军见此情景哪里还能镇定,好不容易等来的援军要是全都折在了城墙之外,那不疯了吗!
“快!快打开城门,让王祥将军的兵马先进来!”守门将领当机立断,反正白骆将军那边早有言在先,让他们留意荥阳派来的援兵以便接应。
吱嘎嘎……城门打开。
钟离昧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全体进城!帮助敖仓的兄弟们防守城墙!”
“喏!”楚军士兵强忍笑意,自家将军还真是脸皮够厚的,都这时候了还能装的下去。
钟离昧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秦军一听他们是从荥阳赶过来的援兵几乎都激动的欢呼起来,虽然没让他们立刻入关,但也允许他们在距离大门很近的地方休息。
然后山下的楚军就开始了攻城,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只要钟离昧亲率的两千兵马抵达隘口,山下的楚军就点火发信号。
这个时候敖仓秦军就会有两种想法,一是荥阳援兵来的及时啊,再晚来一会儿楚军封山就进不来了。
而另外一种想法就是,这些援兵不会是楚军假扮的吧?要不要现在就把他们射杀在城下?
不过接下来看见援军的表现之后,立刻就打消了楚军假冒的这个念头,毕竟有了这两千援军,敖仓守军的压力必定可以减轻不少,敖仓守军若是没有荥阳援军的念想支撑,可能早就投降了。
所以这个时候,敖仓守军哪里敢赌,等山下的楚军杀上来和援军混战在一起,城门就开不得了。
“不许开城!违令者斩!”白骆拼了老命终于赶到了东门,然而他看到的却是城门大开,外面的援军鱼贯而入,然后……
“降者不杀!反抗者死!楚将钟离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钟离昧豪言过后用剑向着白骆的方向一指,身后数名军兵立刻冲杀了过去,任谁看了那也是一条大鱼啊。
白骆边逃边喊,“快!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东门!”
“杀!”钟离昧一剑砍翻了一名冲过来的秦军,心中暗骂这敖仓的秦军怎么都如此生猛,竟然没几个投降的!
实际上,驻守东门的秦军士兵是因为感觉受到了欺骗,心中怒火难平才纷纷拼命的,特别是刚刚下令开城的那名将领,拼了老命的率军杀向钟离昧。
“呔!你个用诡计诈城的小人,我誓要把你碎尸万段啊!”
“呸!老子这叫兵不厌诈!你找死!”
钟离昧虽然是项羽几兄弟中武艺最差的,但是对上这些普通秦将却是游刃有余,三下五除二就给砍死了。
秦军一看钟离昧这么猛,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但却也没有投降的意思。
“杀!”楚军士兵也不客气了,但凡是手中还握着兵器的,没倒下的,上去就砍。
秦军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堵住东门的这个大缺口,等山下的楚军主力冲杀上来,敖仓就彻底完了。
所以这边一出事,把守南面和北面的秦军纷纷派兵向东支援过来,开始还能以多打少追击秦军的钟离昧,渐渐的只能退回东门区域死守。
战斗瞬间变得惨烈起来,一些原本已经投降的秦军士兵见势不妙纷纷逃跑,甚至还有一些重新捡起兵器攻杀楚军。
“哇呀呀!气煞我也!杀!都给我杀!”钟离昧本以为骗开城门之后,秦军就会丧失战斗力选择投降,哪知道投降之后的秦军竟然还带战场反悔的!
略微一想,钟离昧就明白过来,是他招降的时机不对,敌军还没有处于死地,此前一切都太顺了,让他误以为自己王霸之气一出秦军就会望风而降,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他钟离昧的名气还达不到那种高度,他没有项羽那种无敌的威慑力,若是换了项羽或者龙且在此,恐怕秦军就真的降了。
钟离昧大口的喘息着,“但是那又如何?此战过后,叫那秦军再无人不知我钟离昧!杀!”
敖仓的守军本就不甚充足,仅有的兵力又被钟离昧引去一半,南西北三面的城墙也频频告急起来。
需知指挥攻城的可都是名将,又是以多打少,登不上城头才叫奇怪。
英布亲自引一军,集合了军中大盾沿着敖仓水师大营通往城内的小路杀了上去,率先打开了第二个突破口。
而此时,钟离昧的主力大军也终于到达了东门,此战局面再无半点悬念。
两刻钟之后,秦国十大粮仓之一极难攻取的敖仓彻底被盟军占领,守将白骆战死,副将黄浪重伤,万余守军被俘三千余者尽诛,以钟离昧所部杀敌最多,损失的也最大。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攻防战,万余鲜活的生命一战消逝,而且死亡数字还会不断上升,直到那些重伤不治之人全部咽气为止。
不过,当钟离昧、司马卬、英布、陈平等人看见敖仓之中堆积如山的粮草之后,真的觉得这场仗打得太值了,因为在这个年代,粮食就是命啊!
……
彭城,楚王宫殿。
芈心很不情愿的被人叫了起来,因为来客的身份太过特殊,正是沛公刘季的弟弟刘交。
“呵欠……刘爱卿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啊?”芈心实在有些猜不透,刘交找他来能干什么呢?要兵要粮是不可能给他的,当初西征之时就说好了的,再说柴武还拐走他那么多骑兵跟刘季跑了,当真可恶。
“怀王殿下,微臣是特地从洛阳赶来代替沛公请罪的!”刘交直接跪伏在地上,撅起了家族翘臀。
芈心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过去扶起了刘交,“爱卿何故行此大礼啊?快快请起!沛公西征不是很顺利吗?何罪之有啊?”
“怀王殿下,这都是一场误会啊!”刘交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刘季不小心绝河影响了项羽伐秦大计以及项羽想罢免刘季西路军主将并且吞并其军的事也一并讲了出来。
芈心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困意全无,“沛公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以项羽的脾气,此事恐怕不能善终啊,怕是本王也帮不上什么忙。”
刘交何尝不知芈心说的这个不小心是什么意思呢,但事情已经被项羽知道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啊。
“大王!沛公和你可是在同一条船上啊!难道你就忍心看见楚国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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