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7年
罗马人的日子渐入佳境,生活安宁。
亚平宁半岛的马其顿军队进入快速休整期,不久就会有新的任务。
王室举行了连日狂欢,天天大摆酒席庆贺胜利。
酒宴丰盛奢侈,荟萃天下美味佳肴,玉盘珍馐。好酒只闻一闻就令人陶醉,喝起来更如琼浆玉液一般,沁香心肺。席间歌舞升平,美色近仙。马其顿人尽享世间繁华,功臣们得到前所未闻的犒劳补偿。
为了让文官武将们一睹王国风采,国王阿洛尤斯今天一改往日简朴作风,出手阔绰。本来喝酒助兴,歌舞最为常见,当然少不了。他们找来了最好的歌舞演员。但这怎么能显示出他精心举办盛会的特色呢?
所以国王还特意请来了他哲学界的朋友,他们都是著名哲学家,最有智慧的人;演讲家,诗人也都受邀参加盛会。有的诗人酒后诗兴大发,当场作诗唱歌,大家觉得赏心悦目,实在是提高了酒宴的品味。
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些来自不同地区,天涯海角的奇珍异兽,其中有很多动物马其顿人都没有见过,这一次大开眼界。当然这些都是马其顿王国对外征服的过程中收集来的。亚马逊女战士的表演更博得人们的喝彩。
按照希腊传统,国王阿洛尤斯亲自主持了运动会,歌颂诗词表演,全民都热情地参与其中,节日的气氛达到**。
七天的庆祝活动就要结束,这天的晚宴显得格外和谐与安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阿洛尤斯一边喝酒一边观察旁边偏席上的一对年轻夫妇。他们看起来很般配,丈夫英俊潇洒,举止得体,符合他高贵的地位;妻子温文尔雅,美丽的面庞惊艳四座,任凭今晚哪一个漂亮的舞女或歌手都在她的光环下黯然失色。可是举手投足间,两人有一种不易察觉的隔阂。偶尔礼节性的交流,掩饰不了两颗心的距离和陌生。
阿洛尤斯对自己的感情生活颇为自豪,他爱着的两个女人同样爱他,生活好像就会变得容易。曾经他是那么年轻冲动,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就执着到底。一晃人生几十年就这么过去大半,他已经47岁,有了一个孙子。是他的次子西斯的孩子,结婚两年就有成果,而波达雷里奥斯和妻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阿洛尤斯对长子寄予很大的希望,他对他说:
“波达雷里奥斯,你和雅典娜的生活愉快么?你们结婚已经有十年了。该有孩子了。”
“是的父王,我们生活得很好。以前一直忙于国事军务,现在罗马平定了,我想我要好好照顾我的妻子。”
“那就好,寡人放心了。不过你得尽快啊,你的贤侄都快会喊你叔叔了。”
“是。”
阿洛尤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很急。
波达雷里奥斯认真地看看妻子,饮尽了杯中酒。这时,雅典娜也注意到了丈夫的眼神,她回眸报以回望。波达雷里奥斯莞尔一笑,揽一揽她的肩头,又低头想他的事情。妻子又一次感到失望,她感到冷落,觉得他根本不认真。美女的眼里铺盖着一层苦涩,默默陷入沉思。
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真的如童话一般美好。他们两个高贵的身份相吻合,人才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虽然之前从未谋面却一见钟情,认可了对方。这桩婚姻还是马其顿王国与塞琉古王国友谊的有力见证。真是百年好合的美事。
那时参加过婚礼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那些贵族女孩们简直被这个童话陶醉了似的。婚礼上雅典娜的心情是怎样的幸福,一定是被桃色的蜜填满心田。可就是这样一个梦境童话的开头,却是冰冷的现实。
宴席散去,热闹华丽的场景不在。雅典娜心灰意冷地回到寝宫,他的马其顿王子又不见踪影。原来他亲自去送父王就寝,这父子俩感情至深。现在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阿洛尤斯嘱咐了波达雷里奥斯几句,就叫他回去。
波达雷里奥斯看起来满带得意,应该是他的计划又实现了。能让郁郁寡欢的王子高兴起来的事情是什么呢?
富丽华贵的王朝宫室显得那么空荡,异国他乡的公主现在是这里的主人,是马其顿人的王妃。可她感到孤独极了,以前在家乡有疼爱她的祖父——塞琉古国王,有慈祥的王后,以及她的父母双亲和兄弟姐妹。最重要的是心里充满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
现在她远离故乡,只有母亲和几个侍女是亲密的人。她现实中的王子是身骑黑色战马的军事统帅,冷酷无情,发号施令,目空一切。雅典娜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英俊的马其顿王子,可她并不了解这个年轻人。
在后来的相处中,她才发现这个年轻人是一心只想成为王者的大男子主义,越是服帖他,他就越傲慢无礼。温文尔雅的王子不过是他表面的礼貌行为。
每次置气,她都得先去尝试破冰。雅典娜放下了身架,尽可能的顺从波达雷里奥斯。而波达雷里奥斯的脾气越发越大,有时候都令她难以忍受。
记得有一回波达雷里奥斯对她说气话:
“你别闹什么公主脾气,现在你是我的王妃,应该懂事。什么塞琉古?山重水隔,你不要想着回去!整个就是一个小累赘。”
那天雅典娜哭得很伤心,波达雷里奥斯无意间听到她的哭声,才觉得心里有一种愧疚。原来心爱的女人会在自己心里留下一个位置,如果她痛,那么他也会跟着心疼。
波达雷里奥斯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赶忙跑去给雅典娜道歉。他深深把妻子拥入怀中,抚摸她,安慰她。
这段时间正是罗马开战前期,压力太大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有多少经验,他偏偏就得独撑罗马战区的全部事务。心里是多么艰苦啊!可这不是亏欠妻子的理由,他彻底地向爱妻认错。而善良温柔的雅典娜早就原谅他了,就在他抱她的那一刻。
这以后,年少轻狂的马其顿王子才开始体会到身边人的重要,要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