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自己的真心。
为什么,她不能活得更洒脱一点?
为什么,她不能以她自己的心意为主呢?
为什么,她要因为害怕那些事,压抑自身呢?
归风帝炎并不知道她在这小半刻的工夫内,已经想了这么多了,他缓缓抽了一支羽毛出来,淡淡地说:“你想见她,我知会她过来就够了,我这个人很懒散,凤族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娇娇在打理,她平日里很忙,很多时候看上去不好相处,实则是比谁都温柔的人。”
话音落下,凤羽随风散去。
他倒是有想过,让她见一见他的家人。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与机会慢慢相处,他永远,都不会逼迫她做出任何选择。
她从复杂的思绪之中缓和过来的时候,连忙将自己定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开了,终于有了机会,好好看一看他居住的地方。
整个凤塔顶层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一侧是层层相叠的古韵书架,另一侧是颇为简单的居所装饰,他还有一张白色的床,用青色的藤蔓吊着,挂在顶上。
这种床,躺起来肯定很惬意,但未必睡得着。
要说有什么地方看起来价值不菲,那大概就是位于中间的这个金色椅子了。
椅子金光灿灿,气势恢宏,像是王座,但似乎又没有那么沉重的感觉,只是一张精致的椅子包裹在凤凰羽翼之下罢了,比起君王的气息,更多的,应当是神性。
虚无缥缈的神性。
而椅子前,是一个竖在她面前的水池。
水清澈见底,还有十几只彩鳞小鱼在游动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石子堆砌的水池,是竖着的,完全违背了她所理解的世界观。
她好像,已经能够想象到他单调的生活了。
他平时,就是葛优躺,瘫在椅子上,没事就盯着面前竖着的水池看,可以好几万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已经不是用深度宅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变态。
时计雪问:“你要见他们的时候,都是叫他们过来,然后坐在这里等他们吗?”
归风帝炎说:“没有我想见他们的时候,只有他们想见我的时候。”
他一般不想见到他们,只是他们有时候会很想见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
他说:“他们也不是多想见到我,若是过来找我,大多时候是有他们搞不定的事情需要我帮忙,而我,从来都不需要因为我搞不定的事情,找他们帮忙,所以,只有他们想见我,没有我想见他们。”
“你还是那么自恋,你敢说,你真的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吗?”
“我搞不定的事情,他们也绝对搞不定。”
“真自大。”
“认真的。”
“那你们平时就不聚会什么的吗?之前听你说,还以为你们家里人关系都不差。”
“是不差,只你要明白,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太长了,互相看了这么十几万年,就算对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到了这个地步,哪里会没事就待在一块交流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