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珠一席话顿时就让众人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每个人都显得莫名的沮丧,就如丢掉了灵魂一般安静。
罗小川最先打破了沉默,道:“不管这阵如何厉害,我都要救出李月虹,因为我答应了李老板,要好好照顾她,我不可以对一个死人失信!”
“说得没错!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这阵就没什么可怕的!”小辫子攥紧了拳头给大家鼓劲。
“你们根本不懂这个阵法的可怕!”马小珠脸上布满了畏惧之意,“从古到今,这阵法一共就被用过三次,却从来没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的记载!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没有罗小川,这阵就破不了!”罗小川一脸傲气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笑?”马小珠瞪了罗小川一眼,“这阵第一次被用,是在商朝末期,当年武王举兵,太公辅佐,纣王就请高人布下一母九子阵,结果周军六万精锐尽被此阵所灭,无一生还!后来若非太公明察秋毫,率军绕过此阵,恐怕不等打到殷都,就得全军覆灭!”
“什么?六万人都死在阵中?”小辫子惊得两眼暴睁,“这阵如此厉害?”
马小珠没有回答,但接下来的话却无异于对他的回答:“这阵第二次被用,是在战国时期的即墨之战。当年,燕国大军围困即墨,齐国大将田单率兵守城,两国相持不下,长达一年有余。后来,田单无意之间偶遇鬼谷门当世高人风离子,遂万般恳求,希望风离子可以念及城中百姓安危而出手相助。风离子悲天悯人,一时心软遂献出一母九子阵图谱,田单依图布阵,然后利用火牛阵将燕军阵法冲乱,逼其进入一母九子阵,结果燕军大败,精锐几乎损失殆尽,此后,燕国便由兴盛转为衰弱!”
“我的妈啊!一个阵法,就把一国的实力损毁,这个阵法也太邪乎了!”小辫子惊道。
“最厉害的是第三次!”马小珠话到这里,不禁面上动容,眼里的恐惧之意也更甚。
“哦?第三次是什么情况?”小辫子悄声问道,竟连问的胆量也变得小了。
“第三次发生在南宋时的崖山海战,其时,蒙古军队在兵力上并不占优势,况且蒙古军队向来以马上作战为主,至于海战倒并不擅长,可就在此战,他们打胜了,而且直接导致南宋灭亡,对此,有人曾言‘崖山之后无中国’,可见此战的意义重大。”马小珠悠悠地道。
“莫非,此战也是用了一母九子阵?”小辫子问道。
“没错!此阵一出,风云变色,鬼哭神嚎,宋军连年征战,本就犹如惊弓之鸟,此时又遇天象大变,更是吓得惊慌失措,此战宋军阵亡十万多人,委实惨烈!”马小珠痛惜道。
“我的娘啊!一个小小的阵法就能结束一个朝代,太霸道了!”小辫子叹道。
“你说了那么多,难道就没有办法破这个阵吗?”罗小川试着问道。
“如果有,那还会出现这些悲催的历史吗?”马小珠苦笑道。
“照我说,此阵失传多年,殷九离未必就会布这样的邪阵!再说了,对付我们这些人,他根本犯不着下这么大功夫!”梅如花尽量往好的方面说,但是大家的情绪却并未因此显得轻松。
“这个阵法名为一母九子阵,是不是说九子都得与一母有血缘关系?”罗小川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必须是这样!”马小珠道。
“那就行了!这阵殷九离肯定用不了!”罗小川终于长出一口大气道。
“你如何能够这么肯定?”赵行元问道。
罗小川淡然一笑,道:“按照现在的计划生育政策来看,是不可能让一个女人生出九个孩子的,所以倒不是殷九离不会用这样的阵,而是他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母子组合!”
“有道理!还是小川见识高超!”小辫子赞道。
“谁说一定得是母子才能布这阵了?”梅如花反问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罗小川问道。
“只要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就行,根本不必是母子关系,当然了,如果他们是母子关系,那这阵的威力就更加大了!”梅如花道。
众人听到这里,俱都沉默了下去,本来心底燃起的那丝希望之火,此时又熄了下去。非但熄了,简直连重燃的勇气都没有了。
罗小川思索了片刻,然后笑道:“纵然他们可以不是母子关系,那这样的组合也是不容易遇到的!毕竟计划生育搞了那么多年,想产生这样的组合也不是易事。”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小辫子当即举起了手,“不说别的,就说我们村,和一个女人有血缘关系的,如果算上她的子女和侄子、侄女,超过九人的就有一大把!”
“哦!”罗小川有些失望地低下了脑袋,眼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变得暗淡了许多,“难道这殷九离真的要布一母九子阵吗?”
“小川,你怕了?”马小珠试着问道。
“我没有!”罗小川抬眼看向马小珠,“我只是因为找不到破阵之法而苦恼!”
“大家为什么非得往最坏的地方想呢?为什么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一想呢?”范美婷瞟了众人一眼,“也许那个姓殷的根本就不懂什么一母九子阵,毕竟你们也说过,这阵早就失传了!再说了,他就算会布一母九子阵,他上哪儿去找愿意舍命的母子去?别忘了,母和子加起来,可是十条人命,谁舍得呢?”
“说得没错!我们应该往好的地方想,要不然到头来只会庸人自扰!”梅如花笑道。
“我记得马小珠说过,这一母九子阵主要靠吸人的阳气杀人,我和范美婷两个是鬼,身上并无阳气,那是不是说这阵对我们而言就没有效果了?”韩秋问道。
罗小川听到这里,不禁两眼放起光来,当即抬头看向马小珠,问道:“是这样的吗?”
马小珠尚未回答,却听梅如花截口道:“说得没错,就是这样!小韩,你可真够聪明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罗小川不禁满脸兴奋,当即道:“好!既然这阵有这样的漏洞,那破阵就有希望了!我们来合计一下,看看怎样才能把这阵给破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收鬼的法宝?给我们一个,到时候我们到了阵中,就用那法宝把阵里的一母九子全给收了,那这阵不就不攻自破了?”韩秋笑问道。
“说得太对了!”罗小川当即看向梅如花,“我记得我师父在世时,曾到你房里拿过一个葫芦,那葫芦连水灵都能装,想必用它来装鬼,肯定没问题,只是,这葫芦后来到了殷九离手上,不知你这里还有多余的吗?”
梅如花摇了摇头,道:“那葫芦可是历代祖师用法力开过光的,并非一般的葫芦,岂能有多的?”
罗小川又把眼睛看向马小珠,问道:“你呢?你身为天师门掌门,总不会连件像样的法宝都没有吧?”
“我可以写一道符,把它贴在普通的葫芦上,然后再教她俩几句咒语,到时候只用念动咒语,就能将鬼收进里面!”马小珠话到这里,不禁显得有些忧郁。
“那太好了!既然有这个法子,那就不怕什么一母九子阵了!”罗小川喜道。
“可是,范美婷和韩秋也是鬼,如果念动咒语的话,她们两个也难逃劫数!”马小珠道。
“不怕!”梅如花嘻嘻一笑,“我可以写两道护身符,贴在她们两个后心,到时候,纵然她们念动咒语,也会无碍的!”
“太好了!”罗小川喜得双掌连拍,“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这下子,我罗小川一定要做攻破一母九子阵的第一人!也让那个姓殷的狗屁道长看看,我罗小川率领的团队是何等的所向披靡!”
“说得好!此战必要打出我们幽灵酒吧的威风!也让赵得意那个混蛋看看,我们幽灵酒吧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小辫子一脸严肃地道。
马小珠听到这里,十分开心地一笑,道:“说得没错!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准备葫芦,如花去准备庆生物品,其他人摆好桌椅,等我们回来!”
“马小珠万岁!”小辫子一脸开心地高声叫道。
他的那些小弟们听到叫声,也跟着齐声叫喊,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彻底击碎了方才那种沉闷的氛围。
音乐很快就响了起来,啤酒也被摆到了桌子上,小辫子那伙人更是乐得在舞台上跳起了舞蹈,他们疯狂地笑着,尽情的舞着,早把身体里的疲倦赶出了幽灵酒吧。
罗小川坐在桌前静静地喝着啤酒,虽然他没有参与,但是他的心却在舞台上。
赵行元回房里取来一个黑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罗小川道:“这是我秘制的通筋丸,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你吃一颗吧!”
罗小川接过那粒药丸,放在鼻端一嗅,只觉得馨香扑鼻,浑身清爽,当时就把药丸含在口里,只觉甜丝丝的,非常好吃,于是笑道:“味道真好,像极了豌豆糖!”
“再过五分钟,你会觉得更加爽的!”赵行元笑道。
罗小川有些不解其意,便试着等待即来的反应,果然,五分钟后,那药便开始产生作用,先是胸中热乎乎的,继而蔓延到四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流动,那种澎湃和冲击撞得血管一跳一跳的,颇让人有种肌肉在震颤的感觉。
然后,又过了五分钟,全身的感觉就没那么酸爽了,而是变得有些痛痒,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痒,你想挠却挠不到,想抓却不知该何处下手,你只能默默地承受!
罗小川只觉身上的冷汗就如被人压挤的湿水海绵般一层一层的沁出,上一层还没干透,下一层就跟着沁了出来,如是三番,终于感到浑身通透了许多。
“你现在试着活动一下筋骨,看看有什么效果?”赵行元笑道。
罗小川按照他所说的,试着踢腿伸臂,发现早没先前那般痛了,虽然还有些酸楚,但是明显已恢复了正常,他不禁一脸感激地对赵行元道:“果然是神药,效果实在太明显了!我看我们也别开什么酒吧了,干脆专门制作通筋丸,以后就以卖药为生得了!我敢保证,这药一出,绝对大受欢迎!”
赵行元当即白了罗小川一眼,道:“你以为这药那么好制吗?我告诉你,光这一小瓶药,我就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来炼!”
“啊?”罗小川大吃了一惊,“你的方法该不会有问题吧?炼个药就得花十五年?”
“不是方法有问题,而是这药材特别罕见!”赵行元道。
罗小川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捧腹,道:“你若是需要药材,中药铺里什么没有?”
“我要的村料,中药铺里还真没有!”赵行元十分神秘地一笑,“而且,就算去采,也不是一定就能采得到的!”
“哦!”罗小川低低地应了一声,虽然没有明着反驳,但却暗自思索药的材料有何奇特之处。
却说马小珠和梅如花出了幽灵酒吧之后,向南走了很长一段,马小珠终于忍不住问道:“韩秋提的建议根本就破不了阵,你为什么不当众拆穿?”
梅如花苦涩地一笑,道:“如果我拆穿的话,你觉得大家能够得到什么?”
“至少不会因此相信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方法!”马小珠道。
“可是,我们这些人经得起这个打击吗?”梅如花淡然一笑,“如果没了士气,我们还拿什么去和赵得意他们斗呢?”
“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大家都认为一母九子阵能破,都怀着必胜的信心,如果这样稀里糊涂地进阵,岂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吗?”马小珠问道。
梅如花苦笑了一下,道:“怕什么?去了无非就是个死而已!但是如果不去,你觉得罗小川会善罢甘休吗?他那个人我是了解的,不管有多么大的困难,只要他认定了,就一定会去的!既然横竖都得去,那为什么不带着好的心情去呢?再说了,殷九离也未必会摆出这样的阵来!我们的担心或许就是多余的!”
“但愿是吧!”马小珠有气无力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