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皇甫健坠下桥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杨秋暗叫一声:“糟了。”疾向下跃落,只见一个黑点越变越大,越来越近,就在相距不足十多米的时候,显现出了皇甫健的模样,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加速追上去,唰的一下,在皇甫健和江水相距只剩两三寸的时候,把他抱起,飞向了北面的岸边。
那里空旷,安静,放眼看去,也没几个人。一片绿色的草地是唯一的风景。
皇甫健本已闭上双眼,突觉身子一顿,再无下坠的感觉,又听耳边没了江水汹涌的声音,不禁感到奇怪,睁开了双眼,见是杨秋把他紧紧抱住,恼火的说道:“怎么是你……”但一言未毕,突然间发觉身子悬空,正在飞行,吓得脸色一白,不由得惊呼。
“啊!”
杨秋见他已经忘了寻死的念头,反倒害怕了,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用害怕。你不会掉下去的,我会牢牢的抓住你。小健,飞翔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皇甫健避而不答,但眼神出卖了他,现出一道认同之色。
杨秋高兴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那就让你好好感受感受。”默默调用了一点罡气,覆盖在皇甫健身周,就在确保他不会被超高速弄的呼吸困难以后,唰的一下,把速度暴增了数倍,就在一下子飞窜出去千余米以后,又在半途折返回了两千余米。
“啊!”
皇甫健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再次尖叫,但随着杨秋在空中飞行的时间越来越长,只觉得一阵阵微风扑面而来,无论是往上猛窜,还是向下俯冲,亦或者是横着飞行都没有摔落。终于恐惧越来越少,好奇越来越多,露出了越来越深的兴奋之色。
杨秋满意的点点头,抱着他以螺旋的方式在半空旋转着飞行。
一道灿烂的笑容在皇甫健的脸上浮现。一片爽朗的笑声响起。皇甫健欢喜着说道:“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
好棒啊!原来能在天空飞翔是这么痛快的事情。这像丝绸一般的风,吹的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还有这自由的感觉,天呐,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能自由的在天空飞翔有这么舒服啊。”
杨秋越听越满意,越看他笑心中越是欢喜,抱着他又飞了十多分钟,就在皇甫健脸色一变。现出一丝疲惫的时候,唰的一下,终于把他带到了岸上。
皇甫健躺在了地上吃力的喘着粗气。
杨秋见他脸上依旧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心道:“现在是最适合发问的时候。”组织了一下措词,问道:“小健。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跳河呢?”
皇甫健一怔,露出难掩的意外之色,问道:“你认识我?”
杨秋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回道:“当然。我非但认识你,还是你的好朋友呢。”
“好朋友!?”皇甫健再次一怔。露出不信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你别骗人了。你安慰我,我很高兴。但没必要用这种蹩脚的借口。”
杨秋道:“没有。我没有骗你。我们真的是好朋友。”认真的点了点头。
皇甫健越发的不信,说道:“那为什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失忆了。”杨秋肯定的说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只要你记忆恢复了,就记得我了。”
皇甫健还是不信,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从小和姐姐在一起长大。要是失忆的话,怎么可能姐姐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呢。你就别安慰我了。”
杨秋笑容更深的说道:“肯定是你姐姐瞒着你吧。不然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不。什么知道不知道。我根本就没失忆啊。要是失忆的话。就算我姐姐瞒着我,其他人总不会吧?可我长这么大也没发现过什么很奇怪的事情。谢谢你的安慰。我很感激,但是,真的不需要这种理由。”皇甫健认真的回道。
杨秋张口欲要再解释,但见他摇了摇头,露出坚定的目光,心道:“算了。反正有没有失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健还好端端的活着就好。也许以前的事情他不记得对他来说也有好处,至少这样,他就不用卷入和我有关的事情了。”理解的点点头,说道:“好吧。”
皇甫健露出一道灿烂的笑容,感激的说道:“这就对了嘛。谢谢你刚才带我飞着玩,我很高兴。谢谢你。”
杨秋摇摇头,说道:“这没什么。对了,小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跳河呢。能告诉我吗?”
皇甫健对他凝视了半晌,心道:“反正我刚才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还让我感觉这么开心快乐,说给他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我考试落榜了。”
杨秋不理解的说道:“落榜了?只是因为这件小事吗?”
皇甫健不认同的说道:“小事?这可是关乎我未来前程的大事。最为关键的是,这也关乎我姐姐的命运。这绝对是大事。我要是能考上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我……”但一言未毕,被中途打断。
杨秋见他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伤心,到得最后,居然都流出了两行眼泪,怕他说的黯然神伤又生出轻生的念头,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健。别说了。我知道了。那身为一个考生,你没考好,应该下次继续努力啊。人生又不只是只有一场考试。
这次不行,下次再考。只要坚持好好复习,好好学习,一定能考过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过去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因为一场考试就不行呢。小健,你要相信自己,凡事不要气馁。要知道,第一次做一件事不失败是很少的。反倒你遭遇了失败。才显得更正常。
但不管这失败来的有多痛苦,你都要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它。”
皇甫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不行,明年再考好了。但问题是,我家的情况已经没能力支持我继续再考了。我这次落榜也就意味着我的梦想实现不了了。我也请不起好的老师。明年考题只会更难,更难以通过。”
杨秋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来帮你。小健,只要你有需要,就来找我。”
说完,他点了一下左手背。就在一幅激光地图在面前浮现的时候,把方家的位置指给了皇甫健。
皇甫健意外的说道:“你真的愿意帮我?”露出一丝深深的不信之色。
杨秋左手摸了摸他的头,右手又指了一下激光地图的方家位置,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啦。我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嘛。你过去帮过我好多的忙,我现在帮你不是很正常的嘛,朋友间就该互相帮助,不然算什么朋友呢?”
一滴眼泪在皇甫健眼中留下。他感激的握住杨秋的左手,道:“谢谢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谢谢你。我……”一言未毕,被中途打断。
“滴滴……滴滴……”
一声清脆的电子提示音响起。一片白光忽明忽暗的在杨秋左手背上亮起。一股剧烈的震动涌现。一道难掩的意外之色在杨秋脸上浮现。
他奇怪的说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我?小健,你稍等一下,我去接联络通话。”站立而起。点开了左手背,见来电人是方凡辰,不由得心中一紧,点开了接通按钮。就在把左手背放到了左耳上的时候。一道不满的抱怨响起。
“是石海吗?”方凡辰不耐烦的问道。
杨秋点了点头,回道:“是我。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哼!”方凡辰不快的说道:“你和禄伯一起出来的对吧?”
杨秋又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对啊,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哼!这个禄伯速度也太慢了。”方凡辰更不快的说道:“我让他帮我去图书馆借书。他去了这么久还没找到。我等不及了。我联络不上他,他的联络器好像没电了。你快告诉我,找到了没有。”
杨秋道:“少爷,我现在和禄伯不在一起。你问我也没用。”
“什么!?你们又不在一起了?不是一起去置办年货的吗?你们到底搞什么鬼?”方凡辰愤怒的吼道。
杨秋坦白道:“少爷,事情是这样,我……”但一言未毕,被中途打断。
方凡辰不耐烦的吼道:“不要给我解释!我不要听解释。你既然不和禄伯在一起,那就给我去找他。快!我要你找到他以后立即给我联络。知道了吗?”
杨秋转头看了一眼皇甫健,为难的说道:“少爷。我现在有事,能不能……”但一言未毕,又被打断。
方凡辰恼羞成怒的骂道:“混账!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让你去办点小事都不成吗?”
“可我现在真的有事,少爷。”杨秋委屈的回道。
方凡辰不愿的说道:“你有没有事跟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是我方家的人。石海。别以为你立下功劳就可以无视我的命令。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我老爸那里告你一状?快去帮我把禄伯给我找回来。快!”
杨秋不愿的说道:“那要是找不到他怎么办?”
方凡辰补充道:“找不到就别回来了。以后再也别进我方家的门。”
杨秋无语的说道:“少爷!”还欲再推托,一言及此,却脸色一变,露出了愁色。原来方凡辰已经切断了联系。
皇甫健见到这情景,心道:“刚才他没接通联络以前还脸上都是笑容,现在却这么为难。难道是因为我吗?”好奇的问道:“大叔,你没事吧?”
杨秋正在发愁该怎么办,听到皇甫健的发问,终于回过神来,把愁色收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没事,我……”但一言未毕,被中途打断。
皇甫健不认同的摇摇头,说道:“别骗我了。你肯定有事。不然为什么眉头都锁着?大叔,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杨秋摇了摇头,不愿的说道:“不行。你还没恢复,我怕……”但一言未毕,又被打断。
皇甫健道:“怕我再自杀对吧?”
杨秋点了点头。
皇甫健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笑道:“大叔,我不会再自杀了。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我感觉好多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听你的,从现在开始相信自己。”
杨秋意外的说道:“真的?”
“真的。”皇甫健肯定的点了点头。
杨秋释然的一笑,左手又摸了摸他的头,赞赏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道:“真聪明。你能这么快就想通这个道理,下一次考试一定能通过。我相信你。小健,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的往西面而去,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不一会已经拉开了一千余里。
就在又行了百余里以后,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又停定下来,说道:“糟了!我怎么把地址的事情忘问了。”当即转身,疾向来时方向原路返回。
皇甫健目送杨秋离开,当他不会再来,不禁大感不舍,就在一股巨大的缺失感在心里涌起的时候,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又想起了之前考试失利的事,悲伤的说道:“虽然我现在没了自杀的想法,但我能怎么办?
姐姐对我那么大的期待,她能接受我落榜的事实吗?一定接受不了。
她要是接受不了,那我罪孽岂不是一样重吗?”越想越痛苦,越痛苦越不愿回去,就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感觉全身有些寒意的时候,又露出了决绝之色,疾向江水奔去,惨笑着说道:“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现在一死了之。这样姐姐至少不会知道我考试失利的事情。不会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希望破灭。只要希望不破灭,她就能活下去。姐姐,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