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闹事这种事情不少见。
酒是好酒,人是好人,但酒喝多了,人就成王八蛋了。
苏文和小禾本来在一边安静地吃着冷面,小禾吃了半碗,实在吃不下了,就问苏文,剩下可惜了,都是钱买来的,要不然给你吧,放心,我很干净的,绝对没有传染病。苏文也把自己的碗往前面一推,跟她说,我还想着把剩下这半碗给你呢,你倒是聪明,先说了,那我咋整?
两人正在互相推让,结果旁边一个满脸通红,光着膀子,喝得醉醺醺的大叔,三步并两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居然嘿嘿地淫笑着伸手去摸小禾的屁股,妈蛋的,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少女?
苏文站起来怒斥对方,住手,在干什么?
小禾是会拳脚的姑娘,反应特别快,察觉到之后立刻就炸毛了,顿时化身母老虎。
老虎的屁股也敢摸,那不纯粹是找死么?
转身就是一拳,羞恼怒极,这拳头劲不小。胸口被怼个正着的壮汉差点被一拳怼飞了,蹬蹬连推七八米,失控的身形站不稳,屁股撞倒了后面的桌子,随着“嘭”地一声,桌上的盘子碗碟全都滑到在地上,稀里哗啦地摔碎了,各种各样的剩菜洒得到处都是。
醉汉也贴着桌子滑到在地,沾了满身的菜汤,踉跄着站起来,打着酒嗝满屋子找人,眼睛通红,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咧咧,小丫头片子,找削啊……呃……摸你一下咋了,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
周围的那些汉子也摇摇晃晃地跟着起哄,大声叫嚷地冲过来,几个人被脚下满地的残羹剩菜滑倒,摔在了一起,剩下的那三四个彻底喝多了,行为失控,挥舞拳头朝着苏文和小禾冲过来,嘴里还嚷嚷着难听的东北俚语,下流,恶心。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的那几个,随手拎起酒瓶子,抄起椅子跟着冲过来。
胖阿姨听到动静,赶紧从后厨跑过来,见到这一幕,脸色惊慌,大喊着冲过来拉架,结果被一酒瓶子砸脑袋上了,当场血流满面。后厨掌勺的大师傅,可能是胖阿姨的丈夫,见老婆被砸到了,赶忙掏出手机报警。
此时,饭馆里面已经打成了一团。
打架的主力居然不是苏文,而是暴怒的小禾。
别说收拾七八个喝多了酒,仗着酒劲施暴的醉汉,就算这帮人还都清醒着,也不是她的对手。家传的咏春拳,力道迅猛,拳拳到肉,身形在人群中辗转腾挪,那些个汉子连她衣角都沾不到,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两三个倒在了自己吐出来的呕吐物里面,难闻的味道斥鼻,画面老恶心了。
苏文倒是不担心小禾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这个倒霉催的你说。
既无奈又气愤,凡是靠近他的醉汉,都被他抬手一个大耳瓜子,统统掴倒。
当附近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的时候,饭馆里面已经一片狼藉,窗户上的玻璃都被打碎了,七八个身上脏兮兮,油腻腻,还溅着不少血迹的醉汉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中间站着一对少年男女。
六七个警察好奇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量,好厉害呀,居然空手就撂倒了七八个大汉。虽然他们满身的酒气,都喝多了,但气势也挺吓人呐。这对少年男女肯定是练过功夫,会几下拳脚。否则没有这种作战效果。
嗯,不管咋说,统统带走,旁边还有个被砸破头的老板娘,赶紧派人送她去医院。这帮人,一个破坏公共财物酒后寻隙滋事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所有人统统被带到了派出所,那些醉汉被弄到旁边的房间去醒酒,苏文和小禾被带到审讯室做笔录。无论如何,他们两个打架了。有理没理,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一场骚乱发生,没人注意到现场有只红色的蝎子。
事情要想处理明白,必须得等那些醉汉酒醒,谁知道他们啥时候才能醒过来,苏文他俩还有大事要办,等不起呀。于是就请求警察叔叔能不能放他们走,但得到的结果是不行,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们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随后派人把他们两个暂时关了起来。
此时,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一番折腾,已经快八点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棚顶的白炽灯泡可能是十五瓦的,昏黄色的灯光有些暗,苏文眉头紧锁着,小禾也很着急。
“老板,现在怎么办?”
“先别着急,让我想想。”苏文安慰她。还好,那些警察不知道是疏忽,还是见他们两个是孩子的份上,居然没有查看他们随身携带的背包,那是下午在市场上花了十五块钱买的,里面可是装着三十几个奇奇怪怪的小包呢。这些东西要是被发现了,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苏文打量房间,凭他和小禾的本事,其实想出去并不难。可他们不能强行破门逃走,房间里面有监控,已经留下了影像。如果强行逃走,事情就大发了,本来有理的事情也会比变成没理。没办法,只能按照程序走。
苏文想了半天,决定给远在滨州的局长伯伯打电话求援。
虽然地处两地,又跨省了,但同处公安系统,终归是能想到办法的。
郑局长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苏文简单地跟他说了目前的情况,并且着重表示,事情挺急的,得争分夺秒,让他尽快想方法。
在郑保国的眼里,苏文身边发生的事情,就没小事,谁让这小子不是正常人呢!
于是电话里告诉他,让他耐心等着,他那边会想办法处理。
与此同时,福成汽车旅馆二楼203房间里的廖家老太正在给那三个人偶化妆。
灯光下,身后拉着漆黑的影子。如果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老太太背后的影子会动。在以极小幅度地拉长伸缩。
窗户上拉着窗帘,老太太在窗下的桌子上摆弄的非常认真。
她是在用自己的血给人偶化妆,已经画好了一个,是个女性,头发长长的。明明是个人偶,满头长发却在飘动,已经凸显形状的五官也在动,小小的红色眼睛想睁却睁不开,急的被一滴血染红的嘴巴里发出嘶嘶地叫声。
廖家老太伸手抚摸她,眼神宠溺,嘴里小声呢喃,“乖儿媳,别闹,过了七天就好了,乖哦。”
长发人偶安静下来,廖家老太唇角绽放出笑意,眼神更加温柔地继续给手里的短发人偶用指尖挤出的血液描眉点唇。她浑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那个最小的人偶忽地颤动了一下,有道模糊的影子一点点的往外挣扎,似乎是想要脱离某种束缚。影子是个长发女孩,十七八岁,虽然模糊,但仍旧能分辨出那个长相极美的女孩,眉目如画,清丽脱俗。只是她的神情带着难掩的悲伤以及痛苦。
应该是在流泪,可是没有泪水留下来,她只是阴魂。也就是俗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