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帮忙?
王南回头看了汤葳蕤一眼。
女警官脸色不正常。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让人发毛。
“我能帮你什么?”
毕竟是女警官,心里害怕,但说话很镇定。话音儿都没颤。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了却心头一桩心愿。这个心愿不了,我就没法去地府,已经在人间作为孤魂野鬼飘荡七十年了。”旗袍女鬼落寞地道。
“心愿郁结,化为执念,也因此滞留人间多年,我明白了,这个忙我们帮你。你要找的那个人谁?”
“她叫杨淑华,我孙女。”
“等一下,你说你要找的人叫什么?”汤葳蕤身体猛地一颤,瞪大眼睛大声道。
“杨淑华。”
“是不是渭南杨河口小南村的人?”
“嗯。”
汤葳蕤呆住了,好半天没反应。
王男拽了拽她的手,才反应过来。
脸上说不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有震惊,有恐慌,还有些难以置信。
“汤警官,你怎么了?”
汤葳蕤使劲攥着王南的手,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希望从他这里汲取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力量。
“她、她要找的那个人是我妈!”
“什么?”
王男也瞪大眼睛,满脸惊讶!
要不要这么巧啊?
现在看起来,旗袍女鬼找上汤葳蕤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难怪他先前探查了那么久都没发现疑点。
原来她们是隔代附体,有血缘关系的隔代血亲。
旗袍女鬼是汤葳蕤的太奶奶。
她是旗袍女鬼的重孙女。
室内气氛陷入沉默,一片死寂。
足足得过去了十几分钟,汤葳蕤才出声打破了这种沉寂。
“太……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替你转达。”
“太奶奶”这个称呼她叫不出口,实在是这种情况太诡异,太突然了,短时间内她很难接受。
很明显,旗袍女鬼知道汤葳蕤是自己的后辈,先前没有坦承身份,所以现在再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态度都亲切了好多。
可她越是这样,汤葳蕤越是紧张,越是心里发毛。
你想啊,死了半个多世纪,几十年的祖辈奶奶,某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毛不毛,害不害怕?
虽然是至亲,但那也是个鬼呀!
谁能不怕?
好在她握着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旁边有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个男人挡在前面,让她可以镇定地站在这里,而不是尖叫地跑掉。
“找到一幅画,那是你太爷爷亲自为我画的一副仕女图。找到它,然后给我带来。”
“那幅画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找啊?”
“不知道。”
“可是……”
汤葳蕤还想再说什么,王南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对旗袍女鬼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帮你找到那幅画。”
“谢谢,拜托了。”
说完,旗袍女鬼的身形化为烟雾,徐徐消散。
随着旗袍女鬼的消失,房间内的灯唰地亮了。
光明驱散了黑暗,有了光明,人的胆气就大了许多。
先前在黑暗里,还无所谓。现在眼前大放光明,两人面对面,就有些尴尬了。
王南的脸先红了,“那个……我再次向你道歉啊,没经过你的允许,就尾随跟踪,擅入你的房间,还吓到你了,对不起。”
“算了,你也是为我着想……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的手了?”
“什么?”
“手!放开我的手!”
“啊,哦,抱歉抱歉。”
王南赶紧松开。
小手柔软嫩滑,真舍不得松开。
看着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薄怒俏脸,一时之间很难分辨她是不是她。
是她,也不是她。
曾经的过往,在心头一一浮现。
神情苦涩。
“你想她了?”
“嗯。”
“你很爱她?”
“嗯。”
“我是我,她是她,希望你搞清楚。”汤葳蕤俏脸一冷。
“知道。”王南苦涩地道。
汤葳蕤坐到沙发上,两手托着俏脸,一副苦恼地小女孩模样,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王南,道:“现在怎么办?”
王南坐到她对面,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想了想,道:“我看不如这样,明天你回家一趟,问一问阿姨再说。”
汤葳蕤苦恼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王南起身告辞,“那个,汤警官,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汤葳蕤起身送他到门口,道:“明天我回家的时候,去店里找你。”
“好,我在店里等你。”
“嗯。”
……
回到咖啡店的时候,王南发现所有人都没睡。好像都在等他。
“回来了,谈谈情况。”
苏文在吧台后面,还在看电脑。当日拿回来的那张存盘里面的信息量很大,不少东西他目前还弄不明白,只能先找看得懂的在看。
王南来到近前的时候,他依旧盯着电脑,随口问道。
老木还在磨咖啡豆。一有空就磨,还天天不够卖的。老木亲手磨制然后泡出来的咖啡供不应求。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设备,同样的器具,同样温度的热水,但泡制出来的咖啡味道就是不一样。
老木整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喝。
换了别人,还真就弄不出来他的这种味道。
不服不行。
小禾苗在旁边用扑克牌摆别扭。那张俏丽娇美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嘟着嘴,看样子是没摆开。
猫叔依旧在酒柜上面的老地方趴着。一天天的在那儿趴着,不换地方。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估计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牠在负责整个店的安保措施。虽然牠是一只猫。
但谁说一只猫就不能做一些看场子的活计了?
廖小凝……还在闭关苦修,等这位小妹妹出关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脱去肉体凡胎,超脱羽化,蜕变成仙了。
王南绕到吧台里面,来到饮水机那里,从旁边抽出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接了杯水,一口气喝光,捏扁了纸杯,扔到纸篓里面。
拽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去,道:“事情有点麻烦,那个旗袍女鬼是汤警官的嫡亲长辈。要她帮忙找一幅画。那幅画是她执念,执念不消,她没法魂归地府。我答应帮忙了。”
“老王,问你个事儿。”小禾苗忽然问道:“你不会把汤警官当成林渺渺的替代品吧?”
“当然不,她们两个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是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汤警官就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