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墨大步流星往外就走,眉色间有一丝焦虑。他有预感,苏薇的忽然消失不见,跟凤卿有极大的关系,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并非很明确。
毕竟,他对凤卿的了解足够,但是对于凤卿的双胞胎兄弟凤悠然的了解,却并不深刻。
沈凉墨刚刚到车旁,凤卿的身影便出现了。他秀气的眉眼上带着一丝不满:“做什么?”
“苏薇不见了。上车。”沈凉墨根本不可能耽搁任何一分钟时间。
他上车,便打给了沈木。沈木声音中有一丝讶然:“少爷,我们在查夏小姐乘坐的出租车,可是中途她多换了几辆车后,便失去她的踪影了……那个路口的监控设备恰好坏了,所以还稍微需要多一点时间……”
“继续找!”沈凉墨扣掉了电话。重新拨打给苏薇,苏薇的电话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处于占线的状态,完全无法拨通。
就是说,她一直在和谁通话?会是谁?
刚才沈凉墨出来的时候,已经排除了夏家的所有人和苏薇亲近的朋友。
她会和谁一直通话?
而且为何她突然离开,中途还换好几辆车?
她去见谁?去了哪里?
凤卿蹙起了眉头:“苏薇不见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前前后后才十几分钟时间的事情。”
“同时不见的,还有你送给她的那幅画。”沈凉墨也在思考,事情的起因。
“说起那幅画嘛,那是我当时在看到胜利女神像雕塑的时候画的。你不知道,胜利女神像给人的感觉多么震撼,不仅是因为女神像没有脑袋,也不仅是因为雕塑高大两米,而是女神像张开的翅膀,凌空而下的感觉,像是天神从天而降,瞬间便感觉到人类的渺小和无助。让人无比的震撼那种感觉,非笔墨能够描述……所以我第一时间,便提笔将她画了下来。”凤卿提起那件事情,便眉飞色舞起来。
听到凤卿的话,沈凉墨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一旦有一个线索被抓住,很多事情便豁然开朗,似乎隐隐地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沈凉墨蓦然转过身体,抓住了凤卿的衣领,冷声道:“你是说,你保管着胜利女神像的雕塑?”
“咳咳……”凤卿被他的大力抓得咳嗽起来,“是啊,那又怎样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可是胜利女神像是凤悠然盗取出来的不是吗?”沈凉墨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手上丝毫不留情面,“这世界上,能顺利地从巴黎卢浮宫将高达两米的雕塑不动声色地偷走,连监控设备都无法抓到画面的人,只有凤悠然一人!其他人都无法做到。哪怕是你,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告诉我,凤悠然在哪里?”
“什么跟什么啊?我一句都听不懂!”凤卿好不容易从沈凉墨手中挣脱出来,脸色涨得发红。
沈凉墨重新扼住他的喉咙:“你拿走了凤悠然的东西,我没有猜错,你是将雕塑藏起来了。但是你拿走了凤悠然太多东西,你却从来都是轻装简行,就是说,你将东西都藏起来了,而至于藏东西的地点,线索都在画里面,不是吗?因为时间一长,连你自己,也会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宝贝!到底藏在了哪些地方!”
“没有的事!你猜错了!”凤卿负隅顽抗。心底却是微微一凛,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可也是最为隐蔽的秘密,连凤悠然都猜不到,沈凉墨却一眼就勘破了。
但是他根本就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凤悠然喜欢偷取各种奇珍异宝,每次偷取了之后,凤卿便少不了从他手里顺一些过来。
两人都是爱宝如痴的人,难免会你来我往相互从对方手里夺取。
凤卿便一直都有一套秘密的藏宝藏的方法,哪怕是凤悠然这么厉害的人,也从来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计谋。
不然,一旦被凤悠然知道,他可就留不住那些宝贝了。
兄弟俩这么多年来,像是捉迷藏一样的,相互玩这个游戏多年了。只有凤卿赢的份儿,凤卿当然不肯让别人知道。
何况这世界上,谁的眼睛不盯着凤卿手中的珠宝?
警察、珠宝的原主人、国际雇佣兵、各种大佬巨头,都眼睁睁地盯着凤卿的去向,谁不想从他手里掏出一星半点好东西来?
被沈凉墨勒住脖子,他忽然出手,快如闪电,压在沈凉墨的脖颈:“墨少,别逼我!”
“我能猜到,凤悠然有也能够猜到,所以他一旦猜到 ,便开始行动了。苏薇会离开,电话占线,中途还不停地换车,唯一的解释就是,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她信任却熟悉的人。凤悠然假借你的名义,向苏薇要走了你的画!”沈凉墨眼眸微微一沉,不过心头却是稍微放下。虽然并不了解凤悠然,但是知道他的目的只是要画,他倒是放心许多,至少苏薇暂时是不会有特别的危险了。
可是心头,为何却剧烈地跳动起来,好似突然之间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和无以伦比的压力。
他勒住凤卿脖子的手,稍微松了松:“凤悠然在哪里?你一定知道的,不是吗?”
凤卿眼眸微微眯了眯,眉清目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犹豫:“你确定是凤悠然?”
“不然苏薇不会轻信电话那头的人!而且苏薇知道离开我的身旁,她就会有危险,所以她中途才会不停换车……就是因为她信任电话那头的凤悠然——她以为那个人是你!”沈凉墨一字一句,脸上郑重。
汽车在飞速地驶出去,沈凉墨和凤卿僵滞着,谁也不肯对谁妥协。
凤卿咬咬牙:“如果是凤悠然约苏薇出去,苏薇是不会有危险的。凤悠然非常善良,连小动物都舍不得碰一下。”
“那如果其他人也知道了,你藏宝的方式,就是将线索留在画里呢?”
“反正除了凤悠然,其他的人也解开不了我留在画里的密码……所以墨少你不用担心了。”凤卿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沈凉墨忽然推开车窗,将凤卿的半个身子丢了出去,凤卿大惊地抓住他的胳膊,疾驶的车外风刮得猎猎作响,将人的鸡皮子疙瘩都吹起了一层:“沈凉墨,你是……想谋财害命啊……啊,要死要死……”
凤卿的头被压得离路面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两旁的车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头皮就快要擦过里面。
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地面的恐怖摩擦力和巨大压力,似乎下一秒,他的头就要在疾驶车上,和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活生生被挂掉一层。
不,不是一层,而是被地面刮掉一层又一层,直至只剩下血淋淋的脖子。就像冰淇淋被坚硬的牙齿一口口咬下,被热气一点点融化,最后什么都不剩一样。
“沈……墨少……”凤卿半边身子已经全部掉出窗外……头皮与地面近在咫尺。
就在要接触的那一秒,沈凉墨力道一紧,将凤卿抓住拉了起来。
凤卿惊甫未定地回头看路面,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惶,下意识在幸存的脑袋上抓了一下,回头说道:“凤悠然在海边,他今天坐船去苏格兰。我真是败给他了,居然知道利用苏薇!”
“去海边!”沈凉墨下令道。他冷冷看着凤卿,“你何尝不是利用苏薇?要是苏薇有什么事情,凤卿你提头来见。”
凤卿单手捂着脖子,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我以为将画给苏薇保管着,有你和易沈轩在她身边,不会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没有想到去被凤悠然猜到了……”
车子疾驶朝海边驶去,沈凉墨抬腕看时间,脸上闪过一丝焦急。
苏薇出来已经有好大一阵子了,海边是s国最繁华的海岸线,是海岸边境物流聚散之地,来往的人员众多繁杂,人人各怀目的。虽然她懂得自我保护,要见的人也不是沈家公然的敌人,却依然……
沈凉墨的眉色一深,眼望着前方。
凤卿主动给凤悠然打电话,不过好一阵子之后,他才失望地抬头:“凤悠然又换电话号码了。”
而海岸上此刻一艘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的船只,划过轻微的波浪,太阳光碎金子一般落在湛蓝的水面上,看上去的格外的美丽动人。
船里面,苏薇紧紧地攥着剪刀,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恶心男人。
她死死地咬牙,剪刀朝陈处长肥厚的背部刺进去。
可是,陈处长马上反手捉住了她的手,她的小计俩,毕竟是瞒不过这种身经百战的男人的……
他嘿嘿笑道:“够辣,够味,看上去柔弱,骨子里有股劲道,难怪能爬上你姐夫的*。今天就让本处长好好的尝尝这胭脂烈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