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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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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逆子配殊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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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还是先回去,俩人都还得在练练。”

    海一粟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这时他看见门边有一道甚是不明显的痕迹,像是有人扒在门框一样。

    “别断了联系,更别说出去,两个人都把嘴闭紧了。”四爷在屋里咕哝道。

    海一粟没搭理他,走下楼梯来到庭院,并未直接回到一楼的密室,而是绕了一圈走到楼后。他瞅准位置,一个箭步跳上墙壁,趁着力道未老展开轻功,‘踏踏踏’踩着墙壁向上伸手扒住了窗户边缘,紧接着他仅凭单手就把自己拉了上去,视线略高于窗台。

    这时里面传来四爷的声音:“你是要上房揭瓦不成?”海一粟无视了他的抢白,专注在窗台上。

    果不其然,除了他扒住的地方,还有一排手指印,新的不能再新

    翅膀硬了。

    “他又不蠢。”四爷又说道。

    海一粟哼了一声,落回地面,回身走进了拳场。

    “陆何愁海一粟还有”四爷有嘟囔了一句,随即谨慎地开始写信。

    密谋的齿轮,在疯狂的运转着。

    当海一粟走进拳场时,正好看见陆何愁一脸凝重的望着场中。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瞒着他和四爷谈判。

    “诶”刚说出一个字,海一粟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时机灵的舌头突然麻木。

    他没话找话道:“崔妹呢?怎么不见她?”

    “现在要紧。”陆何愁说道。

    海一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没生气?

    紧接着他望向场中,眼睛瞪得老大,按捺不住吃惊的神情。

    崔妹的比试到现在还没结束,而且她竟然挂彩了!

    崔利贞左腿大腿一道伤痕,透过布料看出伤口不深。尽管如此,也足够令人讶异。她吃亏后仍是不肯退缩,捏着剑诀,调试着呼吸吐纳。

    海一粟连忙将视线投到她的对手身上,随即便挪不开了。

    不怪他,陆何愁回来时更是吓了一跳。

    倒不是说他们认识,只是这人实在是太“长”了。

    对手是个跟三人差不多年岁的汉子,穿一身素色黑短袍,绑腿布鞋,扎寻常头冠,武夫打扮。五官端正,双眼有神,但面色惨然,皮肤白暂,眉头紧锁。

    说他长是因为其人身长七尺三寸还多(两米二五),身为习武之人,对于身材绝无看错的可能,海一粟的个头在他面前都成了矮子。

    那人四肢比起正常的比例要长上许多,就连手指也都几乎是婴儿胳膊一般长。说到胳膊,他几乎能双手垂膝,双臂张开只怕八尺有余。

    比起海一粟来,那人更是因身高显得瘦,几乎如同竹竿般,但只有蠢货才敢以貌取人,认为他弱不禁风。

    至于他使的兵器,更是得用长来形容。其人双手直握一杆长达八尺(戟最大可达三米六一丈二尺,但多为军队的马上戟或方阵戟,练武之人用戟为了技巧性大多在维持在两米左右,因此在江湖中二米五的八尺戟罕见的长)的方天戟(单耳叫青龙戟,双耳为方天戟,画戟指戟上以镂,画作为装饰。耳:月牙和小支的统称。)

    不同一般戟,这杆戟的戟头双耳两枚小支之间空隙更大更宽,致使月牙也是大的异乎寻常,枪尖倒是与一般无异,显然是强化了劈砍,注重“援”“胡”二法。(戟共援胡内搪四法,具体内容请自行查阅,为了直白笔者在打斗中不会用行内术语。)

    一看便知,那人臂力绝对不凡,想要伤到崔利贞这般高手而自己还不受伤,必然能将那杆沉重的戟运用自如,轮转如飞。

    “什么来头?”海一粟暂时把之前种种忘在一边,严肃的问道。

    “这位姓何名去,似乎通报时没有交代门派。”陆何愁回答,他也是晚到,听得场中议论纷纷才理出头绪。

    “何愁,这样危险啊。”海一粟担忧着,陆何愁点了点头,可与其说担忧,更多的却是别扭。

    他们二人都有种感觉,说不出的心骚难已,这感觉,叫不服输。

    年纪相若的高手,这些个天见得比一辈子的还多。

    年轻人总是好胜的。

    陆何愁静静地看着场内的两个人,海一粟也是。

    但陆何愁,也看向了身旁的他。

    心中有股火在烧,难以自拔。

    还要多久?

    同样一把火,也烧在崔利贞的心底。她已经和此人鏖战许久,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还受了伤,此刻她调试呼吸,慢慢的运气回复。

    何去眼见僵持虽然对他有利,他却不愿乘人之危,喊一声“小心了”随即抽身前进。

    这一动不得了,一步便是四尺多,两人的距离瞬间便被拉近。更可怕的是就算迈出这般大步,何去的架势仍保持的稳稳当当,随时可以出手。

    崔利贞艺高人胆大,拼着伤口疼痛不退反进,力求抓住自己武器的距离。

    然而何去岂会如她所愿?只见他双手舞动方天戟,右手握六分杆,左手握三分杆,自左上而右下斜劈。

    这一下势不可当,崔利贞不敢硬接,只得侧身闪过。何去得理不饶人,趁着崔利贞没恢复架势,也不动下盘,只是上身前倾,改为横砍,逼得崔利贞避无可避,只得再度后退。

    何去充分发挥了距离的优势,不留一丝空隙。

    海一粟感叹:“真够长的。”陆何愁点头附和,以那般身高臂展使出的戟法,端的是力道十足,让人难以招架。

    “再者难对付的是他的招式,大开大合下却也十分精妙,一招一式留有不少后手。高手使戟这种长兵器是要舞起来的,虽然对臂力和技巧要求极高,但圆转如意,衔接流畅,一旦熟练就不需要停顿,变化更是多端。”

    陆何愁一番话说完,看见海一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盯得浑身不舒服。

    “什么呀!都是师父教的,你自己不听罢了!”陆何愁生气了,“师兄你不用兵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戟既能凭借重量和锤斧等重兵器正面交锋,更能用勾,片,探等方法对付剑枪等轻兵器,最可怕的是一不小心就会兵器被双支卡住,进而脱手撤兵刃,令人防不胜防。”

    有些炫耀地说完后,陆何愁转而不好意思的谦虚道:“多亏师傅悉心教导,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样子。”

    “这么说来,崔妹忌惮的就是截兵了,喏,样子在那。”

    正如二人所言,崔利贞几次刺击,何去都是把双支的空当对准剑尖。如果再进,何必就可以转动戟头,扭转戟柄,力道远逊于何去的崔利贞非得长剑脱手或者干脆断成两截不可。

    剑客对付长柄兵器百试百灵的“刺”,却也对何去起不了作用。

    偏生何去如此一杆沉重的兵器使了这么久也不见丝毫疲惫,反倒精神见涨,转守为攻,双手舞动下就连看台都能感觉到劲风呼啸。

    崔利贞并不慌乱,凝神闪避,偶尔一剑也是犀利非常,逼得何去不得不防御。

    “有点意思,我真没听闻过这种戟法,看样子怕不是他自创的。”海一粟观察许久,得出了结论。

    “何以见得?”

    “你看刚才那一下一般都是双手片过去,他却是单手握五分杆横扫,仗着臂力臂长,和一般戟法大相径庭。”

    “长,此人就是这一点,对极。你看他的招式,简直是为剑客量身订造,专门利用距离让剑客发挥不出快剑优势。”

    陆何愁感同身受地说道,脑子里揣摩的都是若是自己对上何去,该当如何凭三尺剑破他的招式。

    但有长必有短,剑客,最擅长攻敌之短。

    缠斗许久,终于发现了。

    崔利贞想道。

    “小心了!”崔利贞喝道,一剑刺向小腹,何去连忙横戟扫去,意在逼退她,再度取得距离差。

    但这一招却是虚招,崔利贞剑到中途迅雷不及掩耳地上挑,指向的却是何去的左手,又是改动了一下‘苍松迎客’的动作。

    原来如此。

    何去眼见剑尖停在手指寸许,不由感叹。

    自己的招式,还是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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