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墨逐渐走远,街上的骚动也渐渐平息。毕竟再怎么样这都是别人的事,不关自己那么就只能当饭后谈资,一笑而过。
洛晟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同样没有资格去评价他人的对错。他只是路人,匆匆来而又匆匆去,就像是个看戏的看客,戏结束就会离开
王权城中,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这条河并没有名字,所以人们习惯的叫它无名河。
说来也巧,这条河恰好将王权城一分为二。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年龙王来王权城挑衅之时没有丝毫防备的王权世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没有准备任何法阵的他们若是激怒了龙王,龙王只需要动用自己天妖的天地之力掀起巨浪,这座繁华的城市就将变成汪洋。
不过除了可能带来灾难,这条河也带来了繁华。正因为这条河带来的运力王权城才能繁华如此。
洛晟沿着河边走着,这沿河的街道,竟比外城更要热闹几分。
绚丽的阳光铺洒在这片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很粗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铃铃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近段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映出王权百姓的幸福。
洛晟看得有些迷离,复杂的眼神欲要穿透王权城的十里长街。这样的大街才是人类的大街,这儿才是人类的城市。
他缓缓走在河畔,水上巨大的台岸引起了他的注意。
台上很多身穿道袍的道士正在抓紧着将一张张符咒贴上台脚。那应该就是几天以后的比赛场地了吧。
不过与台岸遥遥相对的另一畔,一座建筑规模和精美毫不逊色于青山绿水的“水中台”就这么出现在了洛晟的视线中。
这是水上的戏台,两畔的人从一处堤上望,透过烟云般的垂柳和绵延十里的荷花,水上戏台,像停泊于玉人臂湾里的一处楼台,雕窗画柱,黑瓦翘檐。
锣鼓喧天丝竹盈耳,演员水袖轻舞,观众如痴似醉。
洛晟从旁路过,渐渐的停下了脚步,驻在了原地。
王权山庄,同时也是一气道盟所在。作为天下第一除妖世家,王权力压其他七大家族,夺走上届盟主之位。
在山庄大堂深处,王权家主背着手凝视着架在剑架上的王权剑。
家主伸手抚摸着王权剑剑鞘,“咻!”的将剑拔出。
王权剑也似乎为了回应家主,锋利的剑芒闪了两下。
家主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把终极法宝在他的手上,只能发挥十之一二的力量。
“父亲,您找我?”
王权之剑早已走到那家主身后。
家主摩挲着手里的王权剑并没有转过身来。
“之剑,为父老了,这把剑的终极威力为父年轻时尚不能发挥出三成。现在看来是时候该易主了。”
王权之剑眼中光芒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任然是极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恭敬的说道:“父亲尚还年轻。”
“老了就是老了,没什么可说的。”
家主转过身来,面带苦笑看着王权之剑。
“多少年了,我们道门再没出过化神境的强者。这些年来为父一直的愿望,就是带领道盟昌盛。”
说道这里,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沧桑的说道:“当年龙王压境时,我们竟然还需要已经隐世的老祖宗出手。”家主叹了口气,随后目光炯炯的盯着王权之剑,希冀的说道:“你们这一代让我看到了希望。道盟强盛的希望。”
之后老人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认真的说道:“之剑,王权剑需要更有天赋的人去驾驭!为父将会在你争得盟主之位时将王权剑交给你”
王权剑,作为天地间诞生的至强兵器已经庇护人类千百年,未来也会在道盟一代代的传承中继续为人族的未来斩开一片天。
“李子墨,如果你想证明自己还有些用就击败王权和东方,把盟主之位抢过来。”
“你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天赋,这次参赛你看着表现吧,表现不好就滚出李家,李家不需要废物。”
李子墨抬起头来,天上是无尽的苍穹。天黑了,但却看不到星星,天空只有一片黑暗,就像他此刻的内心。
父亲的一句句话就像一根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扎的很疼,疼得让他喘不过气。
明明早就知道了可为何还是会这么疼?
那是他的父亲,但那“父亲”却并没有将他当做儿子。
他有着猩红的瞳孔,从小被人当做不祥之人,人们唾骂他回避他,把他当做异类。
他的父亲不把他当做异类。但后来发现原来只是他的父亲看中了他举世无双的修行天赋罢了,仅此而已。。
他只是父亲用来争夺权力的工具罢了,从小到大其实一直都是,一直没改变过。
在王权城中的一角,李子墨独自走在街上,在这繁华的大街小巷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子墨孤独的走在河畔与繁华的大街有些格格不入。夜幕悄然降临,王权城内外却是灯火通明。
风悠悠的吹酒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雕得栏杆被蒙上一层湿润。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夜里的寒气挡不住人们火热的心情。
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画舫在湖上漂,差点惊着了从上游漂下来的河灯。
此般繁华,李子墨却融不进去。虽然大街小巷点起了灯,灯火阑珊的城市显得十分喧嚣但在他的眼中似乎世界已经没有了颜色,他的耳边只有嗡嗡的鸣声。
人们来来往往的,穿着格式各样的衣衫,然后各式各样的衣衫就在少年的面前晃来晃去,在完全灰白的世界中看起来似乎也了没什么区别。
在他的眼中似乎一切都已经死去了,死去的风再也不吹拂,死去的湖不再流动,死去的街道带着腐朽的气息破败不堪,死去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又或者其实只有他一个人死了。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撒在两岸楼阁飞檐之上,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突然悠扬婉转的唱腔从河面飘来。李子墨转过头去,视野模糊间,河面上竟是一座“海市蜃楼”!
视线凝聚,那不是是什么海市蜃楼。四根柱子架在河的两岸柱子间,铺上台板供表演。
李子墨猩红色的双眸中第一次亮起了光,在下一个瞬间时,他已经出现在了河堤上。
河堤的视野很宽广,李子墨可以清楚的望见水面。
水面有板台,台板似乎侵入水中,李子墨看不见台板,只感觉上面人影浮动,演绎出无限的风流,更像是一场清梦。
这是水上的戏台,戏台上的戏很老套,无非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英雄故事。
戏虽然很老套观众们却也很愿意看,毕竟戏的结局早已书写好,他们不必为结果提心吊胆,只需要享受过程。
此时正在演的戏一番好戏已经结束,李子墨看了两眼,似乎被吸引了,不自觉的向前方站去。
他拨开人群,站在了一栅栏的左侧,这时他发现在栅栏的右侧早已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转过头来,于是两人刚好对上。李子墨看清了,这个少年穿着朴素的衣衫,身后背着把长剑,手腕上系着一串红色的小铃铛。
李子墨神色有些诧异,少年给他的感觉很怪,但要说哪怪他却说不出来。
这个少年的目光在李子墨猩红色的眼眸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转开了,两人什么也没说,站在了栅栏两侧看向水上戏台。
戏台上,悠扬的唱腔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