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路之上,王真低头沉思着回自己的仙府,路上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住了自己。
“王老弟,王老弟,等等我……”
整个天庭,会用这种称呼喊王真的也只有太白金星独一位了,王真听到呼喊当即就放下了脚步,等着对方追上来。
“王老弟,我听说你刚从北俱芦洲回来,这不是特来看看你嘛,就是老弟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脚步如此蹒跚?”
太白金星奇怪的看着王真,方才王真正在练习走天阶,故而在太白金星的眼中看起来很怪异。
对于太白金星的疑问,王真选择打了哈哈过去,随后又见太白金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好奇的问到。
“老哥这么急着见我,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太白金星果然是有事要对他说,当即压低了声音说到。
“听那千里眼顺风耳对我说,前日你在下界与一蛟龙在五重天大战,老弟你不会是与龙宫水族有仇怨吧?方才听陛下也说起了这是,要我来问一问你。”
听太白金星这样说,王真的心放下了一半,面不改色的说着。
“多谢老哥提醒,龙宫水族与我等俱是在玉帝治下当官,我怎么会与龙宫水族有仇隙?那日在五重天是有妖龙作孽拦我的去路,若是陛下要问,那我一会儿回去写一个详细的折本由老哥您代为转交给陛下。”
太白金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说到。
“这折本就不用了,陛下就是叫我来问问,既只是一介妖魔那就没事了,实不相瞒,陛下一直可都是很关注老弟你的。对了,后日的朝会之中若是有人打算刁难老弟的话,你可一定要小心才是。”
尽管不清楚太白金星为何要这般提醒自己,但王真也还是表示万分感谢,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这天庭上似乎是在暗流涌动,只是现在他还说不清楚。
不过眼下王真还没时间想那么多,毕竟明日雷部的部堂议事也是他眼下要过的一个坎儿。
……
在府内又打坐修行了一天,第二日王真准时到了雷部点卯。这是王真第二次正式站班,显然不止是王真习惯了雷部,其他的部将也逐渐的习惯了王真的存在,最起码很少有指着王真交头接耳的了。
等所有雷部文武点卯完毕,正神闻仲落座,部堂议事便正式开始。昨天就有人听到了风声,貌似今天要说北俱芦洲之事,所以都很期待的看着闻仲。
“这是昨日执节都吏呈交上来的折本,各位都看一看吧。”
随着闻仲下令,早有侍卫将抄录好的几份折本都传了下去,众仙也都认真看了起来。随着众仙的传阅,殿上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诧异、有震惊、有沉思不一而足。
王真也注意着所有人的表情,能够看的出来貌似在各司其职的雷部之中有很多仙官也都是不清楚北俱芦洲情况,更有甚者如看守雷池的天官都不知道在北俱芦洲还设有雷卫。
“各位都看过了吧,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正神,依我看这北洲卫艰难维持,不如就裁撤了吧。”
说这话的正是余庆余天君,余天君也是闻仲的弟子,与负责掌管人事的吉天君不同,余天君掌是掌管府库的曹掾。今日一见这折本顿觉触目惊心。
“哦,这是为何?”
闻仲脸上没有见到任何意外,他很熟悉自己的弟子,余天君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丝毫不感到奇怪。
“启禀正神,依我府库簿册上所记,当初北洲卫初设之时为五千兵马,在府库领的也是五千甲胄,如今看来剩下兵马尚不足千,可见这些年北洲卫那四千人马甲胄全都损耗一空,并且我府库从未有过北洲卫上缴的香火应用。
今日一见,原来是北洲卫入不敷出,艰难维持。既然如此,那不如裁撤的好。至于北洲卫的那些将士,念在他们苦熬多年,其情可悯。不如在北洲卫撤下之后把他们调到优厚清闲的职位上,作为勉励。”
余天君的话一说完,立刻就获得了殿内大部分人的同意,确实在他们看来,这北洲卫如同鸡肋,与其叫它悬在那里,还不如就此裁撤。
看着殿内众仙接二连三的发表看法支持余天君,闻仲则是不置可否。抬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他转头看向了王真。
“执节都吏,这折本是你写的,巡查北洲卫也是你去的。不如就由你来说说看法?”
闻仲这么一提醒,众仙才想起了王真的存在,继而又想到方才那折本行文之流畅,不禁对这王真的能力有了几分肯定,也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被点到了名,王真先是与众同僚施了个礼,朗声说到。
“看望众位见谅,依我所见,这北洲卫是绝对不能裁撤的。”
一句话算是把所有人都给否定了,其中还包括正神的弟子。如果不是之前这个折本,众仙早就开口骂起来了,凭他一介新晋,就敢如此狂妄?
“北洲卫虽然式微,可终究乃是一部洲之雷卫,只要它还在我们雷部便是威加四大部洲,可要是撤了,我们可能少了负担,却也丢了一大部洲。
雷部乃是上四部雷火瘟斗之首部,实惠固然重要,却也不能丢了面子。四大部洲,我雷部失了一洲,日后如何在天庭群仙面前抬头?”
王真一番话说的明白,殿上众仙都禁不住跟着点头,就算是余天君也表示了赞同后又问。
“有理,有理,看来这北洲卫还真是不能丢,那敢问执节都吏,不撤这北洲卫,又该如何是好?”
见余庆都跟着转变了思维,闻仲心下满意的看了看王真。北洲卫之事他当初就知道,要是能撤他早撤了,可有些话却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如今来了王真这个想事周全的人,他也能轻松不少。
“不裁撤北洲卫,自然是犒赏将士,更换盔铠甲胄,修葺仙府了。”
王真这样一说,余庆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那北洲卫这些年损伤了四千兵马,如今再为他们更换甲胄修葺仙府,岂不是又要损耗?长此以往,那北洲卫不就成了无底洞?”
谁料王真听完余天君的话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好叫天君知晓,初设之时,北洲卫无香火可享,又有妖魔逞凶,那五千兵马自然要损耗。可后来在幽玄国有了香火,雷卫也受到了庇护,所以剩下的一千兵马自然就再无损耗。
这些年,北洲卫虽无上缴,不也是没有向府库再伸过手?也就是说,当初驻守在那里五千人马是没算对账而已,现在的北洲卫足够养这一千兵马。
再说,既然撤不下北洲卫,这新甲胄和修葺仙府就当做是对北洲卫的犒赏了。”
“言之有理。”
余庆反复思索了一下,觉得王真所言不虚,也就不再反驳退了回去。
闻仲见王真劝服了余庆,便觉得今日商议可以到此为止了,不然等下没准王真又要说出昨日的惊人之语,便拍板说到。
“好了,就按照执节都吏所言犒赏北洲卫。接下来该商议其他要事了,执节都吏先退下吧。”
肚子里的话被闻仲突然截住,王真也只好就此作罢,回到了队列之中。
接着闻仲自然是一番发令,雷部众将都领命运转诸天雷事。待所有事务安排下去之后,闻仲这才下令散帐。而余庆在离去之时却找到了王真。
“王都吏年少有为,今日一番话令本天君耳目一新啊,之时不知王都吏何日有空可以到我府上坐坐?”
这是首个对王真释放善意,发出邀请的天君,王真心中一阵欣喜,急忙还礼。
“多谢天君夸奖,有空在下自当到府上叨扰,聆听天君教诲。”
“好好好,那本天君就走了,等候有时间都吏去我府上拜访。”
余庆笑着抚须离去,他能够感觉出来闻仲对王真有所期待,心中便也认定了对方能够成为自己人,故而发出了一份邀请。
接着就又有几人对王真投来微笑,或者也像余庆一般提出邀请。王真也都还礼称谢,同时心中高兴今日议事收获颇丰。
不过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王真并没有也跟着离去,而是要跟随闻仲往后堂走,他今天还有更重要的话没有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