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盛怒
闻喜。
他看过她使剑,她的剑法歹毒无比,令他心寒。这也是孟凌东对闻喜敬而远之的原因,除了他本人是个不喜亲近别人的人,也是因为他向来不喜欢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女人。
会是她吗?
以闻喜的追踪术,不可能追到树林之后便一无所获,即便一开始被那采花贼迷惑了,之后应该很快便想到办法应对。还有,孟凌东看向石春的尸体,他这一死,路姑娘解药的线索便全都断了。
孟凌东飞身离去,刚回到迟府,准备将自己的发现禀告给三爷,就发现房内宫旬背站而立、而跪在他身后的正是闻喜。
“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旬蕴含着危险的音调从身前传来,闻喜一个激灵,却还是紧咬着牙关。
“那个石春太聪明,属下一路追踪,到了树林之后还是被他给甩开了。”
“若本宫没有观察错误,你应该是讨厌路曼声的。”闻喜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天使面具下的狠辣面孔?这一路上,她看似与路曼声亲近,其实早就厌恶透了她。那个女人也发现了,要不然就不会这么冷遇她了。
若是其他人,还会假意与她交好,暗中防备着她。可那人是路曼声,她才不会陪她演这种无聊的戏码。宫旬明知这种状况,还是让闻喜一路紧逼,想看路曼声烦躁、甚至是抓狂的样子。
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忍多久。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做错了,因为闻喜。并不似他想象的那么听话,都敢违背他的命令了。
“主人,属下虽然……对路御医有些方面不认同,但不至于讨厌她,更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对她不利。”
孟凌东背靠着墙壁,连三爷都看出问题了。难道真的是闻喜?
“你是不敢,但你却敢利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教训了路曼声,还不会遭受我的责罚。”
“主人,我……”
“这样的戏码,我六岁的时候就会玩了。还想瞒过我?!”宫旬煞气回头。眼神中的利芒能将人给洞穿,闻喜吓得一缩。但她清楚,这件事若是承认了,那自己再没有生路。
主人的命令不可违抗,从她跟在他身后第一天起,这一条就成了唯一不能撼动的铁律。
很多时候,主人虽然很好说话,但闻喜知道违背他命令的恐怖。路曼声这次的事也是一样。尽管她真想、真想将路曼声狠狠教训一顿,却还是因为命令保护着那个女人。她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很高明了。主人一定抓不住什么破绽,然而主人根本就不问情由,也不听她的辩解,就直接定了她的罪。
他不需要她承认,只要底下人给了他这样的想法和认知,那个人的死期就到了。
“主人既然已经在心里定了闻喜之罪,闻喜不敢强辩。不如杀了属下,为路御医陪葬好了!”
说到底,他们这些忠心耿耿卖命的属下,还不如一个对他不冷不热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再久,也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牺牲处罚的奴才。
闻喜眼看着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干脆孤注一掷,若主人就这样杀了他,也断难让人信服。
“你在威胁我?”
“属下不敢,属下抱着必死之心,保护路御医,哪怕心里对她有着诸多厌恶,也强自忍耐。石春逃走之时,属下也拼命阻挡,差点遭他毒手。是属下无能,抢不回路御医,就算主人要责罚,闻喜也绝无怨言。但若主人说是我刻意放走石春,借他之手伤害路御医,属下断不会承认。主人说我什么都可以,唯有对主人的这片忠诚,不容他人质疑。”
宫旬沉默,就在闻喜以为逃过一劫之后,就听到宫旬轻轻问:“闻喜,你的那只追踪鼠怎么不见了?”
“……”
“让我来猜猜,是忘带了,还是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方了?”
是啊,还有那只白色的追踪鼠,闻喜追索目标,无论他们逃到哪里最后都会被她给抓出来,就是因为她那只白色的追踪鼠。有它在,又怎么可能让石春逃之夭夭,还那么长时间没有所获?
“主人,小白自从上次受伤后,行动就受限,平日无事,我都让它留在房中养伤。这次事发突然,小白就没带上。”
闻喜脸上的气焰弱了不少,就像是负隅顽抗的人终于放弃了抵抗,相不相信都由着别人。
“去把解药带回来,找不回解药,你知道会如何?一句话,路曼声生,你生;她死,你也得死。”
宫旬微微侧头,深沉的目光俯视着地上跪着的闻喜,走出了房间。
等到宫旬走远了,闻喜才站起来。
路曼声,路曼声,都是你,都是你!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他们这么帮你,又凭什么让他们这么对付我、怀疑我?
还有石春那个废物,她都已经为他制造那么好的机会了,竟然还解决不了路曼声,真是该死,该死!
闻喜扭紧了拳头,整个眼神都被恨意笼罩。
孟凌东盯紧着闻喜满眼的痛恨,心中有些揪心,这样的恨意,是路曼声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的,她太危险了。
提起剑,离开了房外。解药他要自己去找,不能通过她。
西门若寒夫妇和湖心山庄那拨人,就住在他们的隔壁,但今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一早便离开了。
前往他们住的地方,果然人去楼空。他们的目的地是在甘州,与路姑娘会合。
孟凌东独自离开了迟府,骑上快马,往甘州的方向追去。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给宫旬,请他原谅他的鲁莽行为,他一定会在时限内将解药给带回来。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在时限内解了路曼声的毒,那便是离开不久的西门若寒了。飘雪山庄的庄主,有剑神之称的西门若寒,除了剑术高超,还是一位解毒的大行家。
璐华城距离这里太远,鞭长莫及。而孟凌东,又无法将这事禀报给宫旬,因为他一定不会答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