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云歌受伤,几名靠得近的弟子连忙飞身抢去,牢牢护住四方。
张三棍心中松了一口气,也不急着赶尽杀绝,却是冲进了混乱的阵营。打到现在,他带来的二十多人伤亡已经过半,阵中勉强支撑的也俱已负伤,不过云山派也好不到哪去,虽说占了上风,但伤亡的人数一点也不比他们少。
张三棍冲进阵营,四处游走,时不时给敌人几刀,搅得鸡飞狗跳,倾刻间就挑翻了几个人。
“帮主,现在怎么办?”黑衣男子凑过来问道。
“和他们拼了,不管小的了,杀了他们的帮主。”冯三建议道。
“先把后面的料理掉,一会儿好撤退。”张三棍快速思考了一下,“不能全死在这里,那就太不值得了。”
两人点了点头,返身冲进了乱战的阵营。
云歌爬在地上,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眼见冯三和黑衣男子向后掠去,云歌猛地跃起,一招“横刃采莲”便向张三棍袭来,剑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圆弧,猛然加速,张三棍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柄冰凉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
云歌全身血污,面露讥讽之色,眼神却是异常的冰冷,一剑刺下去,却一点也不犹豫,紧接着一招“振刃添香”,长剑嗡嗡作响,又在张三棍胸前、腹部、腿上划了三道血口。
张三棍还没有明白对方是如何出的招,却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
云歌连着使完两招,已经透尽了全部体力,此刻长剑拄地,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见对方慢慢倒下,脚下一软,一条腿也支撑不住跪了下去,肩头鲜血直流,脸色惨白,说不出有多狰狞。
“帮主!”
“帮主!”
眼见自己的帮主受伤倒下,两边混战的弟子也停了下来,急忙过来护住。
冯三没有想到,云歌重伤之余还有这么厉害的杀招,一时有点懊悔自己太大意了。此刻,金屋派能战斗的人员已寥寥无几,云山派人数虽多,但一时半会想要留下冯三和黑衣男子也是不太可能的,双方忽然就这样诡异地僵持着,本来喧嚣的山坡,变得异常寂静。
“是时候收网了。”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夜幕中的寂静。
场中目光顺着声音齐刷刷地聚焦在树林后面走出的人影之上,伴着轻蔑的哼声,一个高瘦的身影走入场中,来人约二十岁上下,白衣飘飘,五官清秀,只是双颊清瘦,满面的乖戾之气。
“来者何人?”场中异变陡起,云山派的弟子还没有来得及喝问,冯三已经怒目相视,不早不迟,偏偏在这时候出现,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来者不善。
来人合起手中的扇子,在左手手心敲了一敲,揶揄道:“今天夜色这么美好,金屋派和云山派诸位大侠在此看星星,赏月亮,小可不才,来讨杯酒喝。”
云歌爬在地上,勉强抬起来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问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怎么能叫搞鬼呢?”白衣青年眉头一皱,“云掌门好像没有了擂台上的意气风发嘛,你那飘逸的剑法呢?你那诡异的身法呢?”
云歌挤出一个比哭还憔悴的笑脸,摇摇头,没有理他,却侧过头对着张三棍吼道:“喂,张三胖子,这下你明白了,你被人阴了。”
张三棍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挤出一个问话:“云中鹤不是你杀的?是他杀的?”这家伙胸大无脑,这时候还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
“喂,小白脸,问你话呢,云中鹤是不是你杀的?”云歌满脸笑意,可头发散乱,血丝满布,说不出的难看。
“刷”的一声,白衣青年自以为很潇洒地甩开折扇,从容笑道:“云中鹤这个淫贼,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可惜的。只可惜,我只负责生擒此人,至于他的死法嘛,云掌主不是很清楚嘛。”
“操,说的轻松。”张三棍早已怒不可遏,要不是身上有伤,早已经冲了出去。
云歌也笑骂道:“妈的,可惜了我的虎鞭呀。”
张三棍:“……”
“阁下真是好算计,偷袭云中鹤,然后嫁祸给我云山派,让我们两派相残,你坐收渔人之利,佩服佩服。”云歌怒目圆瞪,直盯盯地看着白衣青年,缓缓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想必金屋派的总舵此刻正遭到你的攻击吧。”
“还没有呢,不过快了。”白衣青年淡淡一笑,“云掌门是个聪明人,此计要是用在你身上,可能未必会成功呢。”
“哈哈,阁下太看得起我了。”云歌长叹一声,“还有一事不明,还请阁下明示。”
“你说。”
“听他们讲,当时你是以我的面貌出现在张掌门面前?”云歌问道。
“不错。”白衣青年也不否定,“要不他们怎么会相信呢。”
“怎么做到的?”云歌不解地问道。
白衣青年笑道:“云掌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是江湖,这是武林,易个容可比整容要简单多了。”
“我问完了,张胖子,你有问题要问吗?”云歌很光棍地往地上一躺,冲着张三棍吼了一声。
“没什么了,想再确认一下,云中鹤真的是被你抓去的?”张三棍坐在地上,身上的长衫已经破了,露出结实的小腹,竟然有八块腹肌。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白衣青年又合起折扇,轻拍掌心,自以为很潇洒的样子。
“能否告知阁下姓名?”云歌忽然问道,“今日看来难逃一死了,总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白衣青年心里一紧,似乎隐隐觉得对方表现的太过于镇静,这让他心里有了丝丝不安,眼睛精芒一闪,旋即摇头道:“无可奉告。”
“既然如此,亮出你的底牌吧。”云歌右手拄着长剑,缓缓立起身子,“你总不会自大到以为凭你一人就能灭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吧?”
“蝼蚁而已,再多也是蝼蚁。”白衣青年折扇一挥,七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看上去潜伏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是不是姓余?”张三棍突然咧嘴一笑。
“什么?”白衣青年很是不解。
“余则成是你爹呀,潜伏得够深得呀。”张三棍说罢与云歌相视诡秘地一笑。
“你们笑什么?”白衣青年似是对两人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感到很意外,“搞什么猫腻?”
“猫腻?猫腻的《将夜》都完本了,现在在创世写《择天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