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粗壮的好似吸饱了血的水蛭,疯狂地扭曲着身体,副官担心它会攻击夜辰,找来个玻璃密封罐扔给了夜辰。
夜辰迅速将水蛭扔进了罐子里,合上盖子。
透明的玻璃罐里,水蛭挣扎,企图从玻璃罐里爬出,但盖子很严实,它突破不了,便分泌出黄绿色的液体,腐蚀性的液体对玻璃和瓷器都无效,它只能在里头横冲直撞,好久之后才消停。
“它是死了吗,怎么不动了?”
一群人围着玻璃罐子观看。
“还活着,许是聪明的很,让我们以为它死了好打开盖子。你们先将这里收拾一下,天行,你跟我来。”
听完夜辰的吩咐后,众人各行其事,天行跟着夜辰回了妖娆那。
妖娆看到水蛭后,大叫道:“就是它!就是它咬我的。”
她的记忆力相当不错,就算当时只是看了一眼,也能记起就是这个恶心的小东西吸了她的血。
“不是说比人还大吗,怎么这么小一只,你们怎么找到的?”
天行道:“我就是想到这东西能寄生在人身上,应该能变大变小,便跑去关押两只水蛭的地方查看,没想到它还真会闹腾,直接分裂了。”
“分裂?”
“是啊,一只那么大的,变成无数只小的。”
妖娆想到无数只水蛭在地上爬动的情形,赶忙抱着胳膊冷颤,还好她不在现场,否则鸡皮疙瘩会掉满地。
“对了,毕方大人是怎么想到也去了那的?”
夜辰将装着水蛭的玻璃罐放到桌上后道:“和你差不多,因为妖娆说吸她血的水蛭就我的拇指大小,我就想到关押的两只水蛭恐怕不是它们的真面目。”
“这到底什么生物,怎么还能这样分裂。那它现在如何了?死了还是活着?”
“自然活着,这么诡异的东西,生命力肯定很顽强,不过是知道自己受困难以逃脱,暂时不动罢了。”夜辰用手指弹了弹玻璃罐,叮当一声后,里头的水蛭扭动了一下。
妖娆凑近的看了看,“我的血肯定在它身体里,天行你先想想办法能不能分离出来,最好能确定一下。”
“好。”天行正好带了工具,不过基于这东西狡猾,他不敢轻易打开盖子,看向夜辰道:“你说,它能忽大忽小,还能分裂,这要是一会儿它又变大了怎么办,这罐子恐怕会被它撑破了。”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妖娆问。
“分裂,你可以想象成分身,那些被我们杀死踩死的应该都是它的分身。分身这玩意,虽然可以分成数个以上的个体,但这个体不会是完美的,打个比方,你有100分的力量,分成10个人,可这10个人不是都拥有100分的力量,而是10分力量,甚至更少。我们杀了它的分身,实际就是消弱了它的力量。它一时半会儿恐怕没法再蓄力变成庞然大物。另外我怀疑变成庞然大物这么一个整体,应该会消耗它很多力量,否则它为何不在咬完你之后脱逃,而是留在我们这里等待撤退的时机。”
妖娆觉得这个分析很对,那么小一只水蛭,想要逃走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它却没有,只能说它需要时间缓冲,积蓄力量。
天行再次看向玻璃罐子里的水蛭,眯了眯眼道:“这么说,它现在是黔驴技穷了,可以任我们宰割了?”
“可以这么想,但安全起见,你还是小心些。”夜辰觉得还是放一个心眼比较好。
天行想了想后,道:“这样,我去伙房找两个老鼠夹子来,将它绑了再说。”
“老鼠夹子?”妖娆失笑,“这东西滑不溜丢的,行吗?”
“行,用钓鱼线绑起来就行,保证它再滑溜也没用。我先迷晕它。”说完,天行赏了水蛭一滴哥罗芳。
哥罗芳会挥发,滴进玻璃罐中,顷刻挥散,水蛭扭动了几下,很快就彻底安静了。
夜辰道:“它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将妖娆的血分毫不漏的取出来。”他可不想妖娆的血留在这种低等生物的身体里。
“你们说……”妖娆临时有了个想法,直言道:“能不能利用它找到幕后主使者的藏身之地?”
“你说放了它?”天行觉得这个法子不好,万一失败了,得不偿失啊,“宗主您的血要是落到了幕后主使者的手中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你错了,我可没那么傻,我是说你将血弄出来,换别的血,鸡血鸭血都行,反正水蛭也喜欢家畜的血,就让它带回去!”
夜辰拧了拧眉头,开始计算这法子成功率几何,以及可能会遇到的变数,他必须确保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危害到妖娆。
“你让我好好想想,如果要做就要做的万无一失。天行,你先想办法将血取出来,重点是不要让这东西发现吸进去的血没了。”
“行,我正愁没有机会将功补过呢,它就交给我了。我这就去找老鼠夹子去。”他抱起玻璃罐子出了帐篷。
既然抓到水蛭了,妖娆的心也能稍微安定一下了,但关键问题还没解决,那就是金凤鸣这个女人。
“你说我们这么大动静,金凤鸣真的会没有察觉吗?”
“最坏的打算是,这东西一旦虚弱,她就收到信号。不过我觉得既然她会利用这种东西来对付你,也是知道我们不好唬弄,戒备也森严,如果想要成功将你的血带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切断所有的联系,一丝线索都不留给我们。这样成功的几率才会高,就算失败了,也不会让我们想到是她干的。”
“你说的对,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将计就计的计划说不定真能成功!啧啧,这女人挺聪明的啊。”
“老提她做什么,她要落到我手里,我必定将她挫骨扬灰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脑筋动到你身上。”夜辰阴狠了脸色,典型的护妻狂魔姿态。
妖娆咯咯直笑,踮起脚用手指搔他的下巴,“好了,消消气,我不提她了,再也不提了。不过既然她都动到我头上了,我怎么也该反击一下吧?”
夜辰知道她还在算计着将计就计的事,喝道:“这件事你不许插手。”
“欸?”
“她到底是个危险人物,身边还有些什么怪物我们还不清楚。你也看到了,这水蛭若不是我们警醒,说不定就被她得逞了。我们在明,她在暗,防不胜防。像她这样的女人,必须一举击溃,绝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说到此处,夜辰也是分外懊恼的,若是当初和庄严博合作对付金家时,能做得更细致,更狠辣些,没有放跑她的话,也就没今天这等糟心事了。
“你又要我混吃等死啊。”妖娆不依了,扯着他的手摇了摇,“你看……我养尊处优的都胖了,你见过打仗的时候主将发胖的吗?”
“胖点有什么不好!”他就喜欢胖一点,抱起来也舒服,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粉嫩的脸颊,叮嘱道:“总之,对付金凤鸣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会处理好的。我还有一些事要善后,你乖乖地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听闻,妖娆只能干瞪眼,但他脑袋上的天线,一点没接收到她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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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夜辰没回来陪她一起吃,倒是红叶不请自然,还带了好大一块蛋糕。
妖娆看着那盘奶油蛋糕,且不说她是怎么弄来的,但就这一脸谄媚的笑,就让她浑身不舒服,她不明所以道:“你这是干什么?”
“赔罪啊。”红叶将蛋糕递给她,“如果不是我粗心,你也就不会遭此劫难了,万幸的是解决了,不然你的凤炁要是真被坏人复制了,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夜辰砍的。来来来,吃蛋糕,你喜欢的。”红叶将她推到桌边坐下,在她身后又捶又捏,“小娆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没发现。你可别怪我啊。”
“我没怪你,这种事你也不想的,好了,别捶了,你也坐吧。”
“那敢情好,你快吃蛋糕吧。”
“没胃口!”她还在生气夜辰的专职霸道呢,哪有胃口吃东西。
“你病了吗?”红叶惊得弹跳而起,对着她上上下下的检查,“是不是因为被水蛭咬了,所以身体出问题了?我去帮你找天行来。”
妖娆一把扯住往外奔的她,喝道:“坐下,我身体没问题。是被气的!”
“啊?谁敢气你啊。不怕被夜辰灭族啊。”红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就是他气我的。”
红叶眨巴了一下眼,然后在位置上坐下,用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叹道:“那就没办法了,帮不了你!你也知道的,夜辰那性子,谁敢惹。”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一头猪的养。”
“爱你疼你呗,就像我家寒熙说的,一个男人若非实在无可奈何,否则怎会舍得心爱的女人上战场,枪炮无眼,你就是女战神也没用,而且现在不是没什么紧急军情吗,你该休息就休息。我听天行说,你现在身体里的凤炁很不稳定。我虽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应该和武侠小说里的真气差不多一个意思吧。武侠小说不都这么写吗,真气紊乱,搞不好是会走火入魔的。我要是夜辰,我也担心你瞎用凤炁,别的没什么,万一折寿了,哭都来不及。”
“你别危言耸听好吗,什么走火入魔,我看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乖乖,你有资格说我吗,就你们夜家这凤炁俨然就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啊。你说这东西要是能传点给我多好,那我也能成个女战神了。我家寒熙也就不会每隔一小时电话我朝我啰嗦了……唉,小娆,男人啊有时候就这样,他越是爱你,越是受不得你受伤受苦。那天他不操心这些,你就得担心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这男人啊,爱你的时候各种舍不得你,等不爱你的时候,冷情得都随时刮起一阵冰碴子。你说,你要哪种?”
被红叶这么一说,妖娆的抱怨还真少了一些了。
“那我也不能老是这么闲吧?”
“你哪闲了,你这叫养精蓄锐。总有你出场的时候。你现在休息的越好,日后决战越能发挥实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嗯?”
妖娆不可思议地看着红叶道:“不得了啊,原来你这么会安慰人的。你老实说,是不是夜辰派你来的。”
“什么呀?”红叶眼珠子骨碌一转,站起来往外头走,“哎呀,我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你别走。先回答我的问题。”
可惜,红叶早跑得没影了。
为此,妖娆更笃定红叶这是被夜辰授意的,无非就是将功赎罪,当一次说客。
真真是气人!
不过她也清楚,这话不算错,她尝试性的在身体里流动凤炁,那一波波的热流不像稳定的时候那般,畅通无阻,而是磕磕绊绊的,她决定还是好好适应一下现在这股异常澎湃的凤炁,希望能尽快将它融会贯通,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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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站。
天行已经着手取出水蛭中的鲜血,这一场‘手术’做得十分谨慎,他左眼还悬着放大镜,剥丝抽茧般。
“天行大人,您可小心了,别划破了它的腹部。”
“你别吵吵,搅乱我的专注力。将镊子拿给我。”
“是!”
缱绻将小号的镊子递给他,水蛭已迷昏,半点没有知觉,就是现在解剖它也没问题,但是很快出现了新问题。
天行十分诧异道:“怎么它体内有些坚硬?”
“有吗?”缱绻戴上放大镜看过去。
“你帮我扶好镊子,我觉得它身体里藏有别的什么东西。”
缱绻点点头,帮着他扶好。
天行小心翼翼地将那坚硬的东西取了出来,用水冲了冲上头的粘液,用放大镜朝着手心看去,大吃一惊道:“这是……”
他掌心之中竟然是一块鲜红色的结晶体,形似菱形,里外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