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妈早已怒不可遏,撕裂地说道:“打断骨头的板子,给我重重的打!”
几个小厮背着板子,架着条凳,赶紧进来,不由分说将婆子按在条凳上捆死,一声声闷响的板子打得婆子几乎要撑断了绳索。
十几下要命的板子过后,妈凑到婆子跟前说:“不说就往死里打了。”
婆子奄奄一息地说:“妈妈,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说不明白啊……”
“好!既然说不明白,就往死里打!”
小厮们举着板子,重重地打了几下之后说:“妈妈,再打人就真受不住了。”
婆子已经昏死过去,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被放了血的死猪。
妈这次舀了一桶凉水,直接倒在婆子上,婆子被凉水砸醒,呜呜恹恹地说:“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李氏走到癞头和尚边,一脸凝重地问道:“大师,您看……”
癞头和尚摩挲着自己头上的烂疮,咧着黄牙说:“她既然死都不说,八成也是真的不知道,洒家最近饿得太甚,伤了元气,功力也下降了不少,今儿只能帮到这里,等洒家养一养元气,说不定就能查出凶手。”说完这句话,垂涎三尺地看了刘良人一眼。
刘良人心中大恨:“癞蛤蟆想吃天鹅,连姑的豆腐你都敢惦记,几时叫你死在姑的手里,你才知道姑的手段。”想到这里,走到李氏边说:“妈妈,和尚说得对,府上后院根儿上有个佛堂,不如先把这和尚安置在那里,从长计议。”
李氏脸上有些为难的表,妈生怕李氏不同意和尚住在王府,赶紧上前帮劝道:“妈妈。我们小姐尚在昏迷之中,倘若有些变故,这和尚也能应急帮我们啊,妈妈您就同意了吧,这和尚的一应开销,全部从我们秋香里份例里扣除。”
刘良人也不安好心地说:“妈妈,周姐姐尚在昏迷之中,万一再被巫蛊附体,有和尚在,也能救救急啊。”
李氏为难地说:“府上内宅不许外男擅入,后院儿肯定不能住,更何况佛堂是清净之地,怎能让酒熏脏了?”
妈听了这话,急得要掉眼泪,连忙说:“后院儿佛堂不行,就在前院儿找间房吧,奴家求求妈妈,就看在我们老爷和公主的面子上,答应奴家这个要求吧,我们小姐尚在昏迷之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家怎么跟老爷和公主交代呢?”
李氏虽然不同意外男住在内院,但是也是十分担心周氏的安危,想了想,说道:“就在前院儿找间房先安置下来吧。”
癞头和尚一听,喜形于色地补充道:“洒家今儿救你们家女施主,伤了不少元气,晚饭的菜不能少于十斤,否则恢复不了元气,到时候救不了你家女施主,就是你们太抠唆的缘故。”
妈见李氏同意癞头和尚住在王府,心里十二分遂意,听到癞头和尚讨要酒,哄劝着说:“高僧,放心吧,就是一顿饭二十斤酒,我们王府也管得起。”
癞头和尚笑着看了一眼刘良人,背着众人色迷迷地使了一个眼色,转深处一根手指头,晃晃悠悠地对众人说:“洒家今儿累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该准备酒的去准备酒,速速做好了,端到洒家的屋里,洒家先告辞了。”
妈在后焦心地问:“高僧,我们家小姐怎么办?”
癞头和尚头也不回地说:“放心吧,多喂几碗参汤,你家女菩萨刚才个洒家说她口渴了。
李氏指示小厮们将婆子抬到偏房,芸娘和红芙见周氏已经转危为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红芙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这癞头和尚怪怪的。和尚不是不吃吗?”
芸娘挽住红芙的胳膊说:“佛门里面也难保有老鼠屎。”
芸娘这话说得十分诙谐,红芙忍不住笑出来,说道:“芸娘的意思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芸娘撇撇嘴说:“可不就是么!不过这癞头和尚手里还是有些手段,被他这一通瞎折腾,周氏还真的解了魔怔。”
“两位说什么呢?大老远救听见你们的笑声。”
刘良人不知何时站在两人后,媚声媚气插进来一句话,把两人吓了一跳。
“良人有事吗?这条路是去华台的,前边那条路才是去冬岚堂。”红芙说道。
“红芙妹妹,天色还早,回去也怪没意思的,我今儿就厚着脸皮去你们华台蹭顿饭吃。”刘良人用自己拔的高峰,应是在挽着胳膊的两人中间杀出一条血路。红芙看着自己丢盔弃甲的平原,心里一阵慨叹:“果然是一把锋利的器啊,人挡杀人,就算是佛挡,恐怕也要把佛给压在山峰之下。”
“良人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我们华台蹭饭?”芸娘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快乐,尤其是‘蹭饭’二字,说得十分轻薄。
刘良人好像没听出来芸娘口吻中的拒绝,依旧笑颜如花地说:“前儿王府家宴吃了你们华台的饭,才知道什么是回味不绝啊!”
刘良人说得陶醉,芸娘机智地接过话说:“既然如此,良人喜欢吃哪道菜,告诉我,我让厨房做了,立马给良人送过去。”
刘良人抽出硬塞在两人腋下的胳膊说摆摆手,捂着嘴笑盈盈地说:“妈妈还真当我是个馋嘴猫?我是想过来跟娘娘说说话,聊聊天。妈妈今儿还没见到娘娘,总不会再说娘娘歇觉,还把我拒之门外吧?”
刘良人这话说的芸娘无法拒绝,眼看已经走到华台院门口,只能再换一计,说道:“既然良人想跟娘娘说说话,我肯定不能拦着,良人在这里稍稍等一下,我进去通传一声。若是王爷也在里面,估计也不方便不是?”
刘良人拉住芸娘说道:“妈妈不用费事儿,王爷这会儿还在宫里呢。就算此刻真的在华台,我也顺便进去跟王爷请个安啊!”
刘良人说完,生怕芸娘再拦住自己,先芸娘一步跨进院门,然后就直冲冲地奔着正过去。
芸娘见状,也赶紧快步追上,直追到正门口,试图想要拉住刘良人,结果刘良人跟鲇鱼一样滑腻,芸娘还没拉住,她已经跨上台阶,冲着里自己给自己通报了。
“娘娘,冬岚堂刘氏给娘娘请安。”
芸娘瞪着眼睛看着红芙,心里暗暗骂道:“还真是人挡杀人,佛挡*。”
“进来吧……”婉莹在中回答道。
红芙也一脸无奈地回应芸娘,心里暗自琢磨道:“这刘良人还真不能小看了她,芸娘和我两个人竟然没拦住她,眼睁睁看着让她挤进来!”
刘良人欢天喜地地进了华台,如同见了亲娘一样扑到婉莹腿边,直地磕了一个头,这才喜滋滋地说:“娘娘,我,哦不,奴家一见娘娘,就觉得亲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红芙一听这话,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一个时辰之前,刘良人还亲口用这一番说辞跟自己近乎,这才刚转眼,原封不变地就来诓骗娘娘。故而没好气地说:“说不定,你和娘娘是前世的姐妹。”
芸娘低声地说了一句:“不许多嘴。”
刘良人也欣慰地点着头说:“红芙妹妹说得没错,奴家正有这样的感觉,奴家也觉得:说不定上辈子,真能和娘娘是姐妹呢?”
红芙不顾芸娘的训斥,冷着脸说:“良人方才不是还说跟红芙也是上辈子的姐妹吗?”
刘良人听了这话,不羞不臊地说:“正是这话呢!说不定咱们上辈子是三姐妹呢!”
红芙翻着白眼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敢高攀娘娘给自己脸上贴金。”
芸娘冷着脸,指着红芙说:“还不快去倒茶,就知道在这里说嘴。”
刘良人知趣地打趣自己说道:“红芙姑娘说的对,奴家光顾着欢喜,都忘了自己的份,娘娘是天上的凤鸟,奴家就是树枝上的家雀,是奴家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自始至终,婉莹有些茫然,手里捏着一粒围棋的黑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三人。
“娘娘,自己和自己下棋呢?奴家也稍稍会一些,不如奴家陪娘娘下一局如何?”
西窗下,晚风悦然而入,吹着婉莹鬓边的垂发盈盈飘舞。突如其来的好意,婉莹无法拒绝,只能重新整理好棋盘,与刘良人倚在小桌前,饮茶对弈。
“娘娘,您的棋艺真是精妙,奴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婉莹心中也有些疑惑,方才刘良人丢下自己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局,胡乱地将棋子丢在别处,那时婉莹还只以为刘良人故意让自己。不肯将棋子落在最有利的位置。
走着走着,刘良人几次将黑子落在自己白棋的活棋范围内,婉莹这才渐渐确认这刘良人根本不会下棋。
“良人,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啊?”红芙站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
刘良人笑了笑,撅着嘴说:“原本想滥竽充数一下,没想到还是没瞒过娘娘和红芙姑娘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