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不咱们去跟娘娘自首,把事的经过全部告诉娘娘?”
“傻妹妹,娘娘又没有被诅咒到,咱们这样红口白牙地去说,万一娘娘找刘良人对质,刘良人矢口否认怎么办?今儿你也看见了,刘良人已经跟娘娘上近乎了,娘娘能为了咱们两个下人,去跟刘良人翻脸吗?更何况现在荷包也没有了,咱们连指证刘良人的证据都没有。拿什么让娘娘相信啊?”
翠儿大哭道:“姐姐,那可怎么办啊,我活不成了。周侧妃不过就是当众说了刘良人几句,刘良人就狠下心来,用巫蛊咒死周侧妃,我知道刘良人这么大一个秘密,刘良人必定杀了我才能放心。”
桃红心里极度极恐,也哭喊道:“我哪知道怎么办啊?事怎么会坏到这一步?前几天都还好好的。”
“姐姐,左右都是一个死,不如咱们去找娘娘说清楚,没准儿能捡回一条命。刘良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一个响雷劈在窗口,一下子把桃红劈醒悟,“那周侧妃当中羞辱了刘良人,接过今就被刘良人诅咒,差点丢了命,如果我们不想法儿救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桃红对翠儿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姐姐,咱们只能找娘娘了,除了娘娘,谁也管不了咱们的事儿啊?”
桃红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拉着翠儿说:“只能这样了,命都是捡回来的,索咱们去撞一撞,说不定娘娘慈悲,就真的救了咱们。”
“是啊,姐姐,刘良人肯定不会放过我,咱们去找娘娘救命吧。”
二人打定主意,桃红捆好自己的头发,两人趁着一把油伞,来到正前,刚到拐角,听到内有荣亲王说话声。走到门口,小丫鬟拦住二人。
“你俩有事儿吗?”
“我……我的一个荷包拉在里了,想过来找找。”
“什么要紧的劳什子,明儿再找吧,这会儿王爷回来了,连芸娘和红芙姑娘都退出来了,你们俩就这样混闯进去,撞坏了王爷和娘娘的好事,你们吃罪的起,我可吃罪不起。”
“好好好,我们明儿再来找。”
二人没有办法,只能回到自己屋子里,等待第二天天亮再想办法。
是夜疏风卷着骤雨,刘良人穿着一夜色的蓑衣,偷偷地溜到癞头和尚住的房间。
一室乌黑,只听癞头和尚说道:“小娘子,你果然来找洒家了,只是有些晚,洒家跟你说的是一更,现在都三更天了,小娘子要是再不来,洒家就睡着了。”
“臭和尚,少废话,你今儿坏了我的好事儿,你不怕我杀了你。”
夜幕中,癞头和尚一下坐起来,直接将刘良人抓过来,按在炕上,脸贴在刘良人的面前说:“好野的小娘子,洒家今儿当着众人留了你一命,你不仅不谢谢洒家,反倒要洒家的命,真是好狠心的妹子。”
刘良人一脚踹开癞头和尚,几乎要作呕地说:“敢占姑的便宜,我看你是活腻了。”
癞头和尚又一腥臭地凑过来说:“小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洒家没有当中揭穿你,你应该拿些酒来报答洒家,怎么出手就是拳脚呢?不过不挨这一脚还好,挨了这一脚,洒家浑都是痒痒的。”
癞头和尚说着手直接伸进了刘良人的两峰之间。顺势想要扑倒刘良人,却被刘良人躲开。
“臭和尚,你敢乱说一个字,我叫你下地狱。”
“佛祖教诲洒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洒家愿死在小娘子的地狱里。”
“你真想死,我不拦着你,只要你敢出王府一步,定叫你血溅十里。”
癞头和尚哈哈大笑,癫狂地说道:“就凭你?还是在王府边上,养的那几个野汉子的三脚猫功夫?”
黑夜中看不到刘良人的脸色,但是只听到刘良人威胁到:“三脚猫功夫也罢,什么功夫都好,只要能取了你的命,就行。”
癞头和尚抹黑,碰到了自己没啃完的半只羊腿,索cāo)在手中,一边啃,一边云淡风轻地说:“洒家今儿刚好路过你们的贼窝,那几个猫崽仔不小心扔骨头砸到了洒家的脑袋,洒家一时羞恼,拳头重了些,竟把他们全部打死了,要不是害怕躲官司,洒家能赖在王府里不走吗?”
一阵裙钗的‘叮铃’之声,刘良人切切地问道:“三个人全打死了。”
“一个不剩,统统打死了。”
黑暗中只听见癞头和尚吧唧嘴的声音,和窗外的雷鸣和雨声,除此之外,听不到癞头和尚的任何回复。
又是一阵裙钗叮铃,癞头和尚大喊道:“小娘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忽然贴住洒家了。”
一阵野猫叫一样的声音说道:“高僧,你踢得奴家好疼呢!”
“你站在那里别动,有什么话直接问,别忘洒家上贴。”
“高僧,你刚才不是压着奴家的子吗?奴家想通了,想给你,你这会儿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洒家那是逗你玩儿呢,你别忘了,洒家是佛门子弟。”
“高僧,你就别委屈着自己了,酒戒戒你都破了,还差一个色戒吗?”刘良人说完又是一阵裙钗叮铃之声。
“哎呦,臭和尚,你又踢到我了。”刘良人同一句话,前半句还是用仇恨的口气,到了后半句就又变成撒发嗲的语调。
“你怎么不喊洒家高僧了?说了让你别忘这边来,你听不懂洒家的话吗?”
“好狠心的和尚,既然受不住戒规,索*家好好陪陪你。”
“滚开,洒家是酒穿肠过,佛祖在心间。怎能让一个绣楼的歌ji)脏了子。”
“高僧果然神通广大,连奴家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想必是有备而来,名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哪路的和尚,为什么来坏我的好事?”
“洒家生平没有别的长处,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年你们一伙人里通外合,谋害了沈家庄的大爷,卷了沈家的整副家业,这才过去了三年,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从杭州跟到京城,你倒是下了死心!开个价吧,沈家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加倍给你。”
“烂货,你勾引沈家大爷,沈家大爷为你赎,不嫌弃你是个歌ji),依然娶你进门,没想到你勾结外面的野男人,合谋暗害了沈大爷。”
“是不是那个老女人花钱雇你的?你开个价吧,我绝不还口。”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洒家跟了你三年,一路打听,没想要你摇一变,竟然进宫当了宫女,好不容易把你熬出来了,想花几个钱收买洒家,没门儿!留着你这样的祸害,说不定还有多少冤死鬼不明不白地枉送了命,洒家不为银子,定要结果了你的命。”
“你既然知道我的事儿,那也就知道我当年红遍杭州城,这么好的子,你不想试试吗?”刘良人莺莺燕燕地说着,水胶一样粘在癞头和尚的上,不由分说地用自己的山峰压制住癞头和尚干涸的大地。
“都这样了,还死撑着呢?都是男人,奴家知道怎么让你快活。”刘良人在黑暗中用自己的器制服了癞头和尚。
“烂货,洒家是佛门弟子,不能……为了你……破了……色……戒……”
“冤家,少说两句吧,等会儿雨停了,想喊都喊不出来了。趁着这会儿雨大雷也大,咱们快一些。”
“小娘子……不……不要……”
“冤家,不要什么?你说清楚一些?”刘良人跌宕起伏之间,袅袅地问道。
“……”屋外雨大风大雷声更大。
“到底不要什么?你说清楚一些,奴家听不到……”刘良人一直再等癞头和尚的回答。
一阵阵欢悦地冲击之后,癞头和尚呢喃地说:“不要……冤家!洒家叫你不要——停!”
闪电雷鸣轰炸着伤痕累累的大地,雨也浸润着干涸的大地,京城的难民营中,一个垂死老者,颤颤巍巍地从怀中缓慢摸出一只明黄流苏的九龙玉佩,回光返照之间,半伸着手,使出自己浑的力量张开嘴,呜呜呀呀地说:“给我一个馒……头,给我一个馒头……”老者举着玉佩一直不停地喃喃自语,忽然胳膊一松,玉佩掉在地上。
清脆的碎玉声引来一个硕大的雷。草棚上的漏雨洗刷着老者枯皱的皮,老者全只剩下一张人皮包着一副老骨头。
一个闪电划过天空,瞬间将老者的脸照得分明。枯瘦的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着像水滴一样的小水泡。老者红脏的脸早已被雨水洗的青紫,那些细细密密的水滴,实际上不是雨滴,而是席卷京城的‘赤面疱疹’。
九龙玉佩已经碎裂在地上,然而流苏上的丝线却被老者粗糙的手挂出一丝脱线,弯弯绕绕的粘在稻草之上,缠在老者枯瘦手指的之间。
一场大雨,将原本还可以再苟延残喘几天的将死之人,推上了万劫不复的黄泉路。然而雨后的闷,卷着这些死尸上的‘赤面疱疹’在京城中疯狂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