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厚厚的城墙,终于被打击出一个缺口,两串委屈的泪水,莹莹挂在眼中,楚楚可怜地望着婉莹。
周氏忽然走到刘氏边,伸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好过,纵然是天涯海角,一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婉莹虽然十分佩服周氏的果敢骁勇,然而却也不得不说:“周妹妹,不得无礼。”
周氏想要凑到婉莹边解释些什么,似有又想起了什么,已经张开嘴,却又紧紧地闭上了。
刘氏捂着自己被掌掴的脸,眼中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姐姐,若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当着娘娘的面儿,说清楚,后要在一个府上过活,总这样见面就打,妹妹也活不成啊!”
“呸,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怎么能舍得早死?你且长长久久地活着,慢慢奠害我呢!”
“姐姐,你还是误会妹妹了,今儿当着你娘娘的面儿,咱们把话说清楚。”
周氏俏眉一扬,冷着脸说:“好,我正想跟你掰扯掰扯!”
刘氏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脸侧,皱褶眉头,嘴上重重地说:“我刘妙儿今天对天发誓,若是我诅咒周姐姐,叫我不得好死,万世不得超生!”
一时间华台的一众主仆,被这个狠毒的誓言,弄得张口结舌。若是真的做了亏心事儿,没人敢用这样的誓言诅咒自己。
周氏冷着脸,斜着眼看着发毒誓的刘氏,嘴角挤出一个再轻蔑不过的冷笑,说道:“你可比戏子会演戏。做王府的侍妾是亏了你的材料了。”
刘氏见誓言不能让周氏相信,立马追加道:“若是我说一个谎字,就让我立刻暴毙,横尸街头。”
周氏厌恶地摆着手说:“行了,行了,你少陷害我了,你若暴毙,横尸街头,所有人都以为是我下的毒手。”
刘氏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哭哭啼啼地哀诉道:“既然姐姐不相信妹妹,妹妹唯有以死明志。”
说完直冲冲地冲着芸娘边的柱子冲去。
红芙心里恨不得拍手叫好:“狐狸精,你最好把自己撞死,省得后在王府里作妖。”
前的一干众人,包括婉莹在内都是极不看好刘氏,唯有芸娘能理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刘氏若是当着婉莹的面儿自残,婉莹是要负责任的。刘氏也是算准了芸娘是唯一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所以才选择离芸娘最近的柱子。
果然眼看刘氏冲着自己冲过来,芸娘心里也是愤恨地想:“你要死,哪里不能死,非要在我们华台寻死!”然而来不及多想,赶紧用自己的子挡在柱子面前。
刘氏看见芸娘已经挡在柱子前面,使出比原来大几十倍的力气,直接撞在芸娘的怀里,两人双双人仰马翻。
周氏翻了一个白眼,摇着头说:“你要是真想死,你就再撞一次,你若撞死,我就原谅你。”
刘氏压在芸娘上,听了这话,按着芸娘的胳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忽然一阵眩晕,又跌在芸娘怀里,芸娘为了避免血染华台,死死搂住刘氏。刘氏见芸娘捆着自己,倒是更加装腔作势,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
“行了行了,少在娘娘面前在做戏了。若真想死,你今儿夜里,自己在屋里,找一根白绫,挂在梁上一了百了。何苦当着众人惺惺作态?明知大家不会让你去死,弄得好像是我bi)你自杀一样。”
刘氏揉搓着芸娘,哭天喊地地说:“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
芸娘心里厌烦得不行,索松开刘氏,自己站起来。
刘氏倒也乖巧,见芸娘不拉扯自己,也就见好就收。
婉莹早就腻烦地不行,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只将头扭在别处。
“你怎么不演了?你倒是接着装啊?”周氏依旧咬着不放,落井下石地对刘氏说。
婉莹懒得理会刘氏的闹剧,愤然起,甩了袖子进,留下刘氏站在屏风前,不知如何继续。
周氏见婉莹离开,远远地喊:“娘娘,我是来给您请安的,您心里烦,我明儿再来。”
芸娘连忙替婉莹说道:“娘娘这几上不自在,过几邀你们过来喝茶。今儿马上晌午了,就不虚留两位侍妾用饭了。”
周氏认真地点头,有些愧疚地说:“芸妈妈,替我跟娘娘说声对不起,玉蔻不是故意打扰娘娘的清净。”说完侧福了一福。
芸娘赶紧拉起周氏说:“侍妾言重了,娘娘前几也担心侍妾的子,今儿见侍妾能出来走动,不知道心里多欢喜呢!”
周氏还是一脸歉疚地说:“我明白娘娘心意,今儿对不住了,娘娘先歇着,我就走了。”
说完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华台。刘氏也拜别芸娘,紧跟着周氏出了院门。
华台院前只有一条石径小路。两边种着两片修竹,十分清雅。
竹林深处,周氏抄着手,站在小路中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刘氏不卑不吭地走到周氏前面,诡异地福了福子,算是行礼。然后侧跨一步,想从周氏边挤过去。
周氏原本就是劫道的,怎么会轻易放过刘氏。伸出胳膊,一把抓住刘氏的衣衫,直接甩在自己面前。
“姐姐,妹妹道歉的话也说了一马车了,姐姐脾气大,妹妹就算磨破嘴,姐姐还是想不开。”刘氏没有了方才的卑微,话还是恭维着周氏,只是脸上带了许多骄矜的气色。
周氏冷笑着说:“你怎么不装可怜了?你装啊?”
刘氏拍了拍刚才被周氏抓过的地方,淡淡地说:“姐姐,如今除了姐姐的人,没有其他人在场,妹妹装给谁看呢?”
周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卑鄙小人,气得浑发抖,扬起自己的手掌,狠狠地甩在刘氏的脸上。
然而这次,周氏还没有扇在刘氏的脸上,就被刘氏一把抓住胳膊。直直地架在空中。
未及周氏的随从过来制服自己,刘氏狠狠甩下周氏的胳膊,反手也是狠狠地一巴掌,冷厉地说:“你我如今一样的位份,这一巴掌,我还给你,咱们两不相欠!”
妈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活了半辈子,自认为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这样无耻女人。前几还犹豫是不是周氏病糊涂,看花了眼。直到这一刻,她也坚信,周氏所见所言是真。周氏肯定是被刘氏下巫蛊诅咒。见周氏被刘氏掌掴,一把抓住刘氏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扯。嘴上骂道:“不要脸的妖精,你长了翅膀,要飞上天吗!”
刘氏一脚踢开妈,咧着嘴,揉搓着自己差点被扯掉的头发,毒辣地说:“老猪狗,你活够了吗!”
周氏从小生惯养,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岂能甘心咽进自己的肚子里,疯一样冲到刘氏边,死命一推,刘氏重心不稳,歪歪斜斜地巴拉着旁边的竹林,还是重重地跌在地上。
妈见状,跃然跳过去,手矫健得如同一个壮年男人。周氏伙同妈,芬儿,三人死死地按住刘氏一顿痛打。
刘氏被按在石子路上,顾不得后背和前,只用手捂住脸,嘴上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周氏杀人了!”
周氏从小就任,听了刘氏这样的喊叫,骑在上,死命地狂抽刘氏耳光,妈无处下手,只能扯开刘氏山峰上的抹,使出浑力气,往死里又拧又掐。芬儿早就想为主子报仇,穿着绣花鞋狠狠地踹刘氏。如此还觉得不解气,从竹林中摸出一根棒子,狠狠地抽打刘氏的下。
刘氏换天抢地地乱喊,引来了管家妈李氏的人马。李氏远远瞧见这一幕,三步并作两步地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周氏好不容易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懑,岂能轻易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纵然听见李氏的阻拦,仍然不舍得停下手中的掌掴。
李氏跑过来,一把扯下刘氏上的周氏,劈头盖脸地说:“还像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吗?你这样跟外面骂街的泼妇有何二致?真真是丢了寿阳公主的脸面!不成体统!”
周氏被李氏扯开,仍不忘用自己的脚,踹了刘氏一下,硬着脖子说:“我就是要打死这个jiàn)人!”
李氏愤怒地甩开自己的手,狠狠地冲着周氏说:“这里是王府,不是你们尚书府,不准你胡闹丢人。”
刘氏艰难的爬起来,一脸狼狈地哭诉道:“妈妈,我活不成了!妈妈救我!”
周氏截过刘氏的话说:“你又装,你刚才不是跟我伸脖子吗?你不是抽我嘴巴子吗?”
刘氏摇着散乱的发髻,一根珠钗也跟着晃动,嘴上战战兢兢地说:“妈妈,我没有。明明是姐姐死命地掌掴我。妈妈,救救我吧,他们要打死我,我活不成了。”
周氏简直不能忍,皱着眉头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卑鄙小人?人前一人后一。”
“妈妈,周姐姐她们打我,往死里打,我不敢还手,只能被她们欺负。”
“jiàn)人,打死你是为民除害,活该你!”
李氏大声喊道:“都给我闭嘴!”
一时间,双方都噤声,只有竹林间竹叶在沙沙作响。
“周氏,你刁蛮过头了!你这次能化险为夷,是寿阳公主跪着求太后宽恕你。你对得起公主吗?”
周氏盛怒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些若隐若现的哀伤,渐渐地,哀伤挤走盛怒,一枝独秀地站在周氏的脸上。
“太不像话了,传出去丢人不丢人!堂堂两位亲王贵妾竟然在府中大打出手,传出去让看笑话的人!笑掉牙!周氏你有错在先,被降了位份仍然不思悔改。看来太后对你的处分还是太轻了,依我看,关在秋香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秋香一步!”
妈皱着眉头解劝道:“妈妈息怒,我们小姐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氏还没有发话,周氏撅着嘴说:“你凭什么关我?我是寿阳公主的……”
周氏的话,被妈用手捂在嘴里,呜呜地出不来。妈拧着脸,陪笑道:“妈妈。别听我们小姐胡说,小姐年纪小不懂事。”
周氏一把撸掉妈的手,直接吼出来:“我是寿阳公主和兵部尚书的妹妹,是朝廷的湘南县主,你凭什么关我?”
李氏一脸无奈地说:“就凭你已经嫁进王府。”说完冲着后的随从大声喊道:“来人,将周氏带回去,锁了秋香,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刘氏站在李氏的背后,看着周氏挣扎着被带走,冲着周氏挤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刘氏,jiàn)人,我不会放过你!”
刘氏忽然咬住自己的嘴唇,在心里狠狠地喊道:“周氏,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