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说罢,便拿起一本诗集,于玄昊对面坐了,玄昊拿着书挡住脸,只露两只眼角张望,只见她今日穿了珍珠白星云丝堆花长裙,通身素雅。
两腮略施了些胭脂,整张脸竟艳若桃花,一头乌发也被衬得发亮。
玄昊恨不能伸手去摸一摸那头发,只见羽裳不知何时唤出一条乌木的戒尺,
“砰”
的敲在玄昊的头上,玄昊冷不丁被打了一下,竟一个趔趄将板凳坐翻,
口里不禁“哎哟”一声。
羽裳想莫非是自己打的太重,问:
“打重了吗?”玄昊爬起来故意摸头道:
“师姐这是要将我打死,下手竟这般重。”羽裳分辩道:
“我并未下重手,许是我从未用过这戒尺,不知力道。”
说着就拿起那乌木戒尺来看,玄昊立即上前一把把尺子夺了过来道:
“这劳什子是哪里来的?这般粗重。”羽裳道:
“这是那日掌事师姐给的,说是每位教养师姐都有。”
羽裳正要将尺子拿回来,只见玄昊正念咒要将它化掉,羽裳便飞身来抢,玄昊咒还只念了一半见她飞身过来,避犹不及,被羽裳扑倒在地。
霎那间玄昊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一股强大的,名叫幸福的五色气泡向他袭来,他一时间意识全无,只听得心在“咣当,咣当”似要将自己整个撞碎的声音。
羽裳抢过他手中的乌木,见他闭着眼咧着嘴直挺挺躺在地上,便爬起来“砰”的又给他一棒道:
“还不快起来?”玄昊眼中的五色气都泡“哗啦啦”碎了一地,见云羽裳气哼哼的样子,自知刚才失态,便一骨碌爬了起来,正欲分辩。
只听得楼下有人吵了起来,玄昊一听便要跑出去瞧,羽裳拦住他道:
“少去管旁人的事。”
玄昊只好回来坐下,正要拿书又听到似落落的哭喊之声,又有玉若的叫骂之声,玄昊按耐不住道:
“是落落。”羽裳也听到了,便点头示意让玄昊去。
只见楼下落落房门前围了一大堆人,玄昊扒拉进去,只见玉若手里抱着一颗大夜明珠,口里一个劲乱骂,那瑶珠也不时帮腔,落落的教养师姐云因正在与她们理论,落落独自缩在墙角,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玄昊道:“落落,这是怎么了?”落落一见是玄昊,立刻跑来一把抱住他哭道:
“金虹姐姐,玉若师姐说我偷了她的夜明珠。”
玉若见玄昊来了,便怪声道:
“又来一个凑热闹的,我来问你,这小贼偷了我的珠子,你说该当如何?”
落落摇头哭道:“这珠子是我捡的”
“捡的?你到是现就去给我给捡一个回来试试。瑶珠帮腔道。
那林轻唤明知这颗珠子是那日玉若自己扔出去,被落落捡去了,此时竟也不愿站站出来说出实情。
玄昊道:“你少一口一个小贼的,你说这珠子是你的,可有证据证?”
瑶珠指着那珠子道:
“这夜明珠出自我北海,像这么大的珠子向来只供于天帝陛下宫中,或用于北海送各仙山仙洲主座们的贺礼。这整座育芳楼中只有我和玉若能有这么大的珠子,我的还在,那这一颗自然是她的。”
玉若此时忽将落落从玄昊这边拉了出来,“啪”地一巴掌打到落落脸上,骂道:
“小门小户眼皮子浅见的小蹄子,见到好东西便往兜里揣,你不也瞧你配不配用么好的珠子?”
落落半边脸颊立即肿了起来,连声求饶。
那玉若哪里肯罢手,还欲再要打。
玄昊早已气得浑身打颤,他说又说不过,骂又骂不来,便伸手溢出一股真气,手一挥那气便如一条狂龙,只将身子一摆就将那玉若抛到门外,摔了个仰面朝天。
众人皆往后退,玉若立即翻身跃起,手中唤出紫凌宝剑,瞪着眼张着嘴向玄昊飞去。
两人已摆好了架势,只听有人大喊一声道:
“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是临绮和云羽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临绮责道:“玉若为何又要拨剑?玉若红着眼咬牙道:
“落落这蹄子偷了我的夜明珠,金虹还帮她动手打人。”
不等临绮开口,云羽裳便接过那珠子道:
“你说这珠子是你的?”
“自然,这是我前年生辰时父君送与我的礼物。”玉若道。
“这倒奇了,这珠子到像是我的。”羽裳把它拿在手里把玩道。
“你们看,这里面分明写着‘云羽裳’三个字。”
众人惊愕,纷纷上前查看,果见羽裳手中明珠里隐约有“云羽裳”三个字。
玉若擦了擦眼看了又看,冷笑道:
“你了何法术把字写了进去?刚才分明没有。”
瑶珠也道:“就是,就凭你,怎会有这么大的珠子?”
玄昊又要气不过,只是要动手,又被落落抱住。
只听临绮道:“这是前些年师傅送与玉若的及笄之礼,怎么?你们是说师傅也不配有这珠子吗?”
玉若二人一听,忙低头拱手道:“不敢。”
羽裳微笑着将珠子递与玉若道:“师妹果然丢了珠子,我便将师傅给我的这颗转送与你可好。”
玉若见她用师傅来压自己,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垂首不语。
临绮道:“玉若师妹,即如此便收下吧,若再闹,便要罚你二人去退思崖面壁。”
那玉若只好接了珠子,与瑶珠悻悻地走了。众人一见也一并散了。只留玄昊在房中安抚落落。
临绮随云羽裳到她房中,关上门小声道:
“我看那玉若的性子,只怕还要生事,你今儿拿师傅唬住了她,明儿止不住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羽裳浅笑道:“不打紧,下回不是还有是师尊嘛。”
临绮一听,只得摇头笑道:“死丫头,师傅若知,又要念我了。还不去给我沏壶茶来,来你这儿竟连一口茶也吃不上。”
羽裳施礼笑道:“是,是,掌事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