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昊见一支冰凌箭头向自己飞过来,还未反应过来,那箭头擦着他的头发飞过去,有一缕发丝掉到了地上,尚后怕道:“冰凌箭?你到底是谁?”
赤珠见陆挚是真的怒了,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便对尚昊道:
“二弟,看来这位仙娥确实不想跟你走,那就罢了吧。”
尚昊见这仙娥定是北海的人,猜她莫不是表哥,故意安在赤珠身边的眼线,自己还是不要去坏了表哥的事儿,便顺势道:
“这位仙娥性子烈的很,我看还是长姐自己留着吧!”说罢便行礼道:“长姐,尚昊告辞了。”
赤珠笑道:“去吧,回去多谢你表哥。”说着赤珠望了陆挚一眼。
陆挚见尚昊走了,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见赤珠在笑自己,便又气又恼道:
“长公主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赤珠自知刚才做的是有些过了,便嘻嘻笑道:
“好吧,刚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平日里教唆坏了尚昊,如今你成了女子,可谁知这滋味不好受吧!”
“你!”陆挚听了赤珠的话,气的青筋凸起,但确实又无法辩驳。
“你,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赤珠见他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陆挚握着的拳头又松开,只好勉强说道:“公主说的对。”
赤珠听了,便十分得意,迈腿便向殿外走去,陆挚这回也不跟去,便于大殿内坐了,闭目练功,他要好好探一探自己的真身到底去了哪里。
当赤珠回来时,已是漫天的晚霞爬满了凌宇宫的窗格子,赤珠见陆挚仍然闭目坐于大殿之上,喊他他也不应,摇他他也不醒。赤珠便也坐了,闭目运功,只见她慢慢走进了陆挚元灵之中。
陆挚的元灵中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冰渣子,和大片的汪洋大海,赤珠心想:“这陆挚的元灵世界为何这般荒芜。”
赤珠找了一阵,见陆挚正在一大堆冰渣子里挖什么东西,赤珠上前问道:
“海神为何元灵还不归元,却在此挖什么?”
陆挚转过头来,赤珠诧异不已,原来那陆挚满眼的泪水,他指着冰渣子堆道:
“珠儿在里面。”
赤珠往里一看,果然见一少女躺在那里,如同睡着了一般,赤珠道:“她也叫珠儿?”
陆挚弯腰摸摸她的脸道:“她叫瑶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可是如今她死了,在这世上,我便一个亲人也没了。”
赤珠见此刻的陆挚竟与平日里见的,判若两人,便安慰他道:
“咱们快回吧!瑶珠她需要安静。”
陆挚再看了一眼瑶珠,又看着赤珠,突然手一挥,元灵世界往后退去,两人都回到了身体里。”
赤珠见陆挚神情黯然,刚才自己又闯进他的元灵世界,看到了他妹妹的事情,心中不免自责起来,只见陆挚垂头丧气道:
“我找了许久,竟找不到真身的半点气息。”
赤珠见天色已晚,便道:“海神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也许真身就回来了。”
陆挚听了,仍然不抱希望,便对赤珠道:“长公主去歇着吧,挚还想坐坐。”
赤珠只好站起来回自己的寝殿去了,她边走,脑子里全是,刚才在陆挚的元灵里,看到的画面,便内疚得更厉害了,想说自己真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于是便命令小仙侍,拿毯子去给陆挚取暖,并让他们夜里好生侍候着。
这一晚上赤珠都不曾睡好,生怕早上起来陆挚还没变回来,于是大清早她便爬起来,洗漱毕了,便匆匆往大殿跑去,只见陆挚仍然盘腿坐在褥子上,一只手托着头还未醒来,赤珠走近一看,方长长的舒了口气。
陆挚慢慢醒了,见赤珠站在面前对他微笑,一时间他的心仿佛融化了,他那冰冷的元灵世界里即刻注入了一股温泉,他觉得那股暖流瞬间流淌到他全身的每一处,他立刻站起来道:
“长公主,我变回来了吗?”
赤珠笑而不语,让小仙侍拿来一面铜镜,陆挚心里忐忑不安,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那镜中的自己,好像看见了原来的自己,顿时心跳不已,他拿过镜子来仔细又照了一回,可不是他自己又回来了吗?
陆挚欣喜若狂,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珍惜自己现在的样子,昨日所发生之事,就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他对赤珠道:
“我变回来了,我变回来了。”
赤珠见陆挚已经还原,也松了口气,便道:“好了,现下你也变回来了,就不用赖在我这里不走了。”
陆挚忙行礼道:“昨日挚多有冒犯,请公主见谅,多谢公主收留之情,那挚就告辞了”
赤珠亦还了礼,见他走了,方回到偏殿用饭,不在话下。
却说云羽裳在天上已经呆了许多日子,伤势也已是大好了,赤珠果然亲自去见婉华,恳请她让羽裳留下,替她试药。婉华自然不愿让羽裳待在天宫之中,表示要即刻派人将羽裳接回,赤珠无奈,只好去找了黎云老母,不想黎云却欣然同意了,赤珠高兴得不得了,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婉华百般不解,问黎云道:
“师傅为何同意让云丫头还呆在天宫中?”
黎云道:“我们管着她几千年,又下结界不许她出去,有什么用,你越不许她去,她越要去,越怕她受伤,她越要受伤,管不住了。”
“那也不能不管呀,让她一个人留在天宫中,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药王那老头子已经都知道了,现下云丫头在他那里反而更好,清玑阁离玄冥之门太近了,天宫看似危险,但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偏是最安全的。”
“可是,师傅,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黎云老母皱着眉头道:“一切都是天命,你我都逆不得,云丫头的情劫来了,她躲是躲不过的。”
“师傅是说玄昊?”
“正是,”黎云看着婉华,突然眼中含着泪道“这是你大师姐和二师姐的孽缘未尽啦!”
婉华见师傅如今年岁大了,越发的想起两位师姐来,每每说起,常常都是双眼含泪,便只好低头不语,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