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真人面上一喜,当即说道:“花梦晨?鬼域的花梦晨?”
那前来禀报的弟子应声说道:“是他。”
南华真人大声说到:“快!快快有请!”
随即在这临时拼凑的大帐外,涌出一排排弟子,分成两排,南华真人一抖袍袖,正了正衣冠,这才出得门去。
“哎呀!花老弟真是大忙人,这么多年也不来寻我!可恼!可恼!”
来人便是鬼域之主花梦晨,说起来他与南华真人的相识甚早,那时南华真人还在岳阳真人座下,还未曾到达天元境界,彼时两个年轻人惺惺相惜,也不去管他是不是魔门中人,只要是合得来的,便都称一声兄弟。
而这花梦晨如今前来正是前些时日南华真人遣人到了鬼域,送去了书信。
“南华老兄还是如此模样,比不得我呀,我如今已经两鬓斑白了!”花梦晨今日穿着一身玄衣,上面用金线织就,那胸襟上的一团恶龙绣得栩栩如生,几乎是要从那衣服上跳脱出来一般。
南华真人上前拍了拍花梦晨的肩,“快请快请!”
花梦晨此来,身后跟着一批精壮男子,这些人手中皆有怪异的法器,一时间也让人无从得知这到底是什么,而这些人身上带着森森鬼气,与南华真人座下五鬼倒是相得益彰。
进了这大帐,早有人备好了茶点,花梦晨自接到南华真人的书信之后便匆匆赶来,这身上还带着雪沫子。
当下也不客气,伸出手来抓起那些茶点,也不管是什么,一股脑儿的吃了个干净,南华真人饶有趣味的看着花梦晨狼吞虎咽,直到他吃完,南华真人端上香茶,花梦晨一边就着那茶水,一边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这才说道:“听说南华老哥被那什么中州魔主折腾得够呛?”
南华真人一拍桌子道:“是了,我奉门派之命追杀杜长生,然而没想到他已经夺舍重生了,而且那天涯海阁早将这消息放了出去,让这厮有了准备,如今我是腹背受敌,可既然立下了军令状,无论如何我也要带着杜长生的人头回去。”
南华真人颇为无奈,这一次大功没想到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自己身边的人早就打入了魔族内部,然而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那杜长生却是每一步都走到了南华真人的前面,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过了半晌,花梦晨听得南华真人说完这些,这才慢斯条理的说道:“不知南华兄可听说过迷梦阵?”
南华真人闻言脑中苦苦思索,想起昔年结识花梦晨之时,便是从他口中听说过这迷梦阵。
当下便道:“难道是你已经将那迷梦大阵练成了?”
花梦晨道:“若是没有这迷梦阵,如今的鬼域还轮不到我来做主。”
南华真人一脸的喜色,当下神情激动,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大帐之中来回游走,搓着手道:“好极好极,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哈哈!”
花梦晨这才说道:“今日前来帮南华兄,完全是因为昔日之义,当年我落魄时正是你接济于我,如今你落了难,我便出手相助于你。”
南华真人一时激动,想来他与这花梦晨多年不曾联络,而南华真人当年心高气傲,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帮花梦晨纯属是出于强者的怜悯,如今没想到他发出信函给诸多老友,竟只有一个花梦晨前来,人生之境遇让人嗟叹。
南华真人上前一把握住花梦晨的手,激动地说道:“若是那杜长生身死,少不得兄弟的一份大礼!”
花梦晨显然对这些不太在意,只是拍了拍南华真人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边云朗的身子已经恢复,胸膛之处也未留下疤痕,这几日晨课和晚功都在继续,如今云朗已在那真元境初阶,假以时日的修炼必能寻找到突破之机,只是云朗仍然感到自己所学的东西实在太少,若没有一两样压箱底的功夫,恐怕西山会盟想要夺得彩头是难上加难的。
这一日云朗在房中静坐,珍珑诀如今还是停留在一重,这珍珑诀便是问天镜的碎片所化,一共四部,云朗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西山会盟之前找到那第二部,也就是问天镜的第二个碎片。
如此一来,西山会盟想要争夺榜上之名,才算是有了分底气。
云朗进入了那通明的状态,对于外物的感知力加强了不少,自己的魂魄已经能渐渐的离开自己的身体一尺左右,只是还不是很灵活。
这元神锻炼便是如此,有的人元神出窍神游几千里,有对人元神终生不能出窍,如云朗这般修炼之法,便是徐徐图之,目的便是让元神变成第二个可以战斗的自己,这也算是给自己多增添了一个保障。
云朗这些时日里来参悟剑道,昔日之拘泥于剑招剑势,云朗便萌生了自创剑术的想法,然而他虽然博览群书,但说到底仍旧是刚入门的弟子,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荒诞。
心烦意乱之下,云朗想到了楚房龄的那风月三剑,观其剑势沉稳缓慢而厚重,然而出剑之后带着强横的威力,割破了时空的禁制,也就是广义上的剑术破空,能让敌人在那一刻的时空当中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完成这漂亮的一击。
云朗思来想去,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楚房龄到底是如何在剑不出鞘的情况下就可以蓄力,使剑与人本身都被这种力量所支配,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云朗与楚房龄在演武台上比武之时,最后出招完毕后,身体有那么一段短暂的不听使唤。
再有就是楚房龄的那一剑乃是凌空出击,若是能够一次性做到出两剑,形成十字花,那么云朗也就不会用金刚伏魔圈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云朗结束了冥想,急不可耐的朝着楚房龄的房间而去。
二人相距的不远,当下云朗便轻轻的叩门,半天没有人回应,云朗推开门口便见到楚房龄仍旧在打坐冥思,当下便坐在那圆桌前静静的等候,索性喝起了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