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伤口恢复的很好,这段时间暂时忌口,不要吃辛辣的,不要碰酱油,避免留疤。”
贺生恩是个很懂得分寸的人,有于修远这个‘男朋友’在场,即便戴了手套,他也没有刻意去触碰路漫的手臂。
检查完了,他轻声说:“伤口已经结疤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从明天开始就不需要来医院复查了。年轻人担心留疤也是正常的,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留疤的概率很小,你可以不用担心。”
说完话,贺生恩取下手套,扯开笔盖在单子上写着字,“我给你开几副药,你拿回去敷一敷,好的快些。”
路漫点头:“谢谢。”
他们交谈着,于修远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坐不住,从进办公室开始就一直打量着室内所有的一切。
传说中,每位医生都多多少少有着程度不同的洁癖,医院的各个角落更是用消毒水仔细清理过的。贺生恩办公室里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于修远熟悉的味道,就如同解剖室里的福尔马林味儿。每一次呼吸,消毒水自带的酒精味儿会刺激人的感官。
于修远走到路漫身边,用审视的目光查探着桌上摆放的所有物件。他扫视了一眼,最终将视线落在摆放在盆栽旁边的相框上。
那是一张单人照,照片有很多褶皱,像是被人揉搓过。照片里,一名小男孩儿拿着一辆小卡车,身后是一片银杏树林。
那名男孩儿自然就是贺生恩,算算年纪,贺生恩在那么大的时候,李蒙洋还没有遭遇事故。一个人若是愿意将曾经的东西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必然是对曾经有所留恋。
于修远留意到,照片的右边有被裁剪过的痕迹,而且贺生恩在照片构图中并不是处在最中间的位置。他仔细看了看,贺生恩的左手拿着小卡车,右手伸出去好似是在牵什么东西。只不过,照片从他手腕处就被剪切掉了,让人根本猜不透那另一半到底是什么。
“贺医生小时候也喜欢和别人合照?”于修远问道。
贺生恩听见他的问题,抬起头,平淡无奇的回答:“不是特别喜欢,怎么了?”
于修远意有所指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因为那张照片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张单人照。”
贺生恩看着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浅浅一笑:“老照片了,不值得探究。”
他说着,便将相框反扣在桌面上,再用笔记本把相框严严实实的遮挡起来。
于修远将视线挪开,看着玻璃柜里放着的资料,淡薄冷漠的说:“我听说贺医生昨天下午3点在做手术,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我昨天下午三点的确是在做手术,至于是哪儿方面的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我身为医生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病情,如果你想和我探讨一下有关外科方面的知识,我们可以坐下来,边喝咖啡边聊。”
贺生恩合上笔盖,用勺子敲打了一下咖啡杯,银制品与陶瓷发出的响声比较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