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缓缓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黑竹沟,应该就是以前古蜀国的祭祀坑。古时候只要是进行血祭的地方,都会有五根天心岩雕刻的镇灵柱,上边刻着祭祀的祷文和图腾。”
这里的雕刻非常奇特,秦风摸着石柱上的图案。“这些图案巧妙的连接在一起,相当于引流的暗槽。”
“引流?”我对古代祭祀文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会用活人祭祀神灵,但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都是用族人或者奴隶进行活祭的。把活人绑在这些石柱上,用刀从脖子后边划出一条通到脚心的口子,鲜血就会顺着这些图案凹槽流下来。”
“那血都流进了地下?”我听秦风说这些血都是顺着柱子流下来,马上往后退了两步。
“不是,这根柱子下边,还有一个引槽,一直连接到祭祀坑的中间。那里有一个血池,血会慢慢的渗进地下。”突然,秦风顿了一下,“莫非”
我突然也想到了什么,急忙说:“这里的血土。”
“对,这里的血土,是上千年的血祭供养的。”
我突然就觉得一阵发寒,古蜀国上千年的祭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种大规模屠杀的地方,都会聚集大量的怨气,时间越久,这个地方就越容易养出血尸。
“这上边的图案”胖子趴在柱子上看了很久,转头对我们说:“这个图案,好像是一种邪神。好像是尸拔。”
我们几个顿时一愣,祭祀尸拔?怎么可能呢。虽然我也听过一些少数民族会祭祀一些邪神,祈求庇佑,甚至苗疆一些地方还会祭祀蚩尤,但是也不可能祭祀一只僵尸吧。
古籍中记载,尸拔是僵尸之祖,曾经逐鹿之战中被斩杀之后,尸体不灭,可以飞天遁地,所过之处旱涝频发。虽然古墓中会有粽子,但最多也是黑毛白毛,血尸更是难得一见,更别提这传说中的尸拔了。
胖子看了一会就觉得不耐烦了,“嘿,别看了,这玩意也搬不走,还是快点出去的好,再泡一会,胖爷我都会褪壳了。”
我一想也是,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价值。我正在擦镜片上水的时候,就看到秦风突然跪下,朝着石柱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一脸漠然的就开始朝前走。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秦风刚才这是干什么。互相看了几眼,也没看出个什么,就收拾一下东西跟着往前走。
秦风身上隐藏了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不管是他以前说的我和顺子不一样,还是那个诡异的纹身,还有现在的行径,总让我觉得他有很多秘密。
等到走出黑竹沟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原本以为两三个小时就能出来,没想到走了十几个小时。这一路上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吃,早已经是人困马乏。
隔了十几个小时再见到阳光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秦风在谷口把那种丝帛翻译出来的地图摊开,拿出指北针比较了一下,指着前边一座三四百米的土丘说:“就是那里,石门关。”
这张地图我在火车上看过,只是二叔那图画的实在不怎么样,我拿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交给了秦风。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就是这石门关的北坡。
虽然这石门关平坦了很多,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是全靠意志支撑着往上爬。身上的衣服被太阳一晒,发出一股酸臭。
等我们躺在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顺子招呼我们捡了树枝生了一堆篝火。这里深山老林,连护林队都没有,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被抓到。
胖子直接脱的就剩一条内裤了,四仰八叉的躺在防水布上,起初我还觉得不好意思,但身上的衣服又湿又黏,最后索性也就全脱了,挂在篝火旁边的架子上烘烤。
我的脚已经肿的像注了水的猪肉一样,被军靴勒过的地方已经磨破了皮,现在被太阳一晒又开始发痒,顺子见我止不住的用手挠,就把烟丝在嘴里嚼了之后给我敷在了脚上。刚开始还是一种火辣辣的疼,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已经觉得舒服了很多。
简单的煮了点挂面吃完,我们就爬进睡袋开始补觉。白天也不会有什么野兽,而且还有一堆篝火在旁边,也就不用留人守着。
我躺进睡袋没一分钟就睡着了,这种十月份的太阳晒着不是很热,但是很容易让人产生睡意。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等我起来的时候,看见胖子三个已经起来了,正拿着那张地图在研究。
探穴定位是每个土夫子必学的一项技能,那些雄踞一方的大瓢把子,都是精通寻龙点穴的高手,往往根据山川走势就能判断陵墓位置,甚至根据洛阳铲带上来的土的颜色气味,就能断定古墓的朝代深浅。
事实上,洛阳铲真正用于盗墓也是这近百年的事情,往往高手都不屑于使用,当年汉陇十三门中的青眼老九,仅凭一双眼睛,就能从草木的长势上寻墓。
秦风起身在山顶走了几圈,看看远处两座山的山涧,拿出地图比较了一下。手上拿着一个工兵铲头,每走几步就在地上挖一铲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土夫子探穴定位,蹲在一边,一口肉干一口酒的看着。十几分钟之后,秦风走了过来,摆摆手说可以了。
我急忙起身一看,只见地面上,借助山势,画出了一个三十几米长,七八米宽的地方,里边还有一些小的线条。图形的北边,画着一个大门的符号。
“这古蜀王看着不怎么富啊,这墓也太小了吧。”胖子看着古墓的轮廓失望的说。
“这不是地宫图,这座墓很奇怪,这个只是墓门甬道。估计整个地宫,都在山底下。”秦风淡淡的说。
胖子一听,顿时一喜,“这墓门都这么大,估计这地宫不会小。”急忙招呼顺子开始打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