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师妹……”聂元静怔怔看着。
“陶师姐……”吴用傻傻看着。
陶昕来手中攥着一张符,心里微微有点忐忑。
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出动这张符。这是一张爆炸符,但是这张爆炸符的画法并非韩凤仪交给她的,而是她一次画错之后自己摸索着画出来的。她曾经试验过一次,这种画法画出来的爆炸符确实是能起到爆炸的效果,但是却只能近距离引爆,若是远距离投射,基本就发生不了预期的效果。
她一边冲出去的时候,一边又把那张定身符也攥在了手里。她想如果配合得好的话,她可以同时将爆炸符和定身符奉送给眼前这只坏脾气的海兽,这样还能为聂元静等人创造机会,提供缓冲的时间。
其实就是一瞬,眼前青色的海兽扑过来,整个身子在半空中几乎成了垂直的角度,而陶昕来在它面前显得娇小的身躯便就势跟着它硕大的三角形脑袋上升又下降,然后,她手中的两道符都隔着几秒的时间先后贴了上去。
因为是近距离引爆,陶昕来握着长刀在海兽身上寻找到一个支点,在它脑袋开花的瞬间翻转一个角度跳下来,而贴着她的手臂下坠的海兽在几秒钟的定身状态下同时饱受着爆炸的侵害。
聂元静看准时机一把拉起白子莲的手腕往越明澈的方向扔过去,自己则挥动长鞭套住离自己已经不远的海兽尾巴,然后一个跃身圈着那体积庞大的海兽转了个圈,凭着惯性直接甩出老远,紧接着还跟进一鞭子引雷劈过去,然后就听见“轰隆隆”和“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那巨大的海兽被炸得七荤八素,虽然它皮厚扛炸,但也是在惊吓之余一下子倒栽进水里去了。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本来近在眼前的危机就暂且远离了。
他转身奔向陶昕来,陶昕来在刚才已经把全身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无论是速度、眼力、爆发力还是行动力都是最完美状态的发挥,任务完成后她也是毫不恋战转身就避开,因为她保证符篆发挥最大的作用是必然要耗费灵力的,她的目的是配合聂元静引走海兽,改变它太过迅速的攻击轨迹,而不是为了当英雄去跟海兽缠斗。
陶昕来“扑通”一声落水,不过几秒的功夫,聂元静就把她捞了起来,这个时候,另外一只海兽大概是害怕那爆炸和雷劈,一时谨慎地望着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还不时地拍打海水以示威胁。
白子莲这时候也感觉到自己帮了倒忙了。她很挫败和沮丧。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多出一份力,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她。为什么?明明在几天前,陶昕来还不过是个炼气七层的弟子,她这种水火相斥灵根的人,怎么可能比她修炼速度快?可是现在她陶昕来都筑基了,她还徘徊在炼气巅峰。就算是巅峰,炼气就是炼气,跟筑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整整相差一个大大的档次,这叫她心中难以接受。
不过她这番心思无论是聂元静还是陶昕来都顾不上了。聂元静也知道那种程度的爆炸对之前那只皮糙肉厚的海兽伤害有限,所以才顺势施展了雷电之术,如今他要趁着眼前海兽落单的机会消灭一只海兽,这样那些炼气弟子才能走得没有后顾之忧。
“你还有什么符篆?”聂元静问道。
“定身符用完了,还有几张烈火符,缠枝符,疾风符……”陶昕来快速说着。
“给我四张疾风符,其余的烈火符你全贴在自己的刀上,疾风符分别贴在刀身和手臂上,攻击类的符篆都放在腰上,你站在这个位置,一会儿无论什么靠近你都用刀砍,听我的指令。”聂元静迅速安排了战略。
白子莲有心想要出去,但是这回越明澈死死抱住她不让他出去,只想着她安全就好。
陶昕来毫无异议地执行聂元静的安排,待火红的长刀上贴满烈火符,她顿时觉得长刀在她手中充满了力量,仿佛体内所有的火元素都被调动了一样。
原来攻击类的符篆还能这么用!陶昕来心中暗自赞叹聂元静虽然不会符篆之术,但到底见多识广,想法独到,然后又迅速把疾风符平均拍在了长刀和自己的手臂上。她站在聂元静指定的位置挥舞了一下长刀,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长刀带着红色的火焰斜扫过来,不但速度提升了不少,而且明显更具有攻击力好不好!
她正想着,聂元静已经主动攻向海兽,他的速度疾若闪电,恰巧他又是修习金雷术的,这速度和攻击手法相得益彰,叫人看了忍不住都想拍手叫好。
巨大的长尾从陶昕来所站的位置扫过,她毫无压力地举刀挥砍下去,那原本爆炸都炸不烂的皮肉这回居然被生生砍下一半。陶昕来的长刀嵌在里面一时被卡出拔不出来,正要用力,只听聂元静道:“放手!”那海兽正吃痛转身,尾巴和头掉了个方向。
聂元静瞅准机会一道雷正朝着那刀口处劈下来,海兽一阵沉闷的惨叫,还没来得及找陶昕来麻烦,就已经再次转过身,尾巴断了一截,长刀被聂元静一鞭子甩给陶昕来,途中还顺便又扎了海兽一刀。
这种作战方式陶昕来很喜欢,头一次配合默契,让她对此次合作充满了信心和兴趣,于是之后他们延续了这种你打我捣乱,你躲我就打的作风,几个回合之后,海兽就渐渐力竭气弱下去。
这时候孟答已经在两人为他争取的时间里将一众弟子带远了,而之前落水的海兽携怒归来,敌方阵容便加大了。
聂元静不欲在此耗费精力,只要不让这两只海兽追着孟答他们就好。他看了眼孟答远去的方向,转身看向陶昕来,目光晶亮有神。“陶师妹,南海风光甚好,有没有兴致一览?”虽然经历艰难的战斗发鬓已乱,但他那样平静笑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潇洒从容,落拓不羁,竟是与平日不同的另外一番风情。
难怪妙真上下称他为首席大弟子,一众女弟子们对他念念不忘,这绝不止是因为他是天灵峰董覃最得宠同时又托以庶务的亲传大弟子而已。
以两只气急败坏凶残暴躁的海兽为背景,陶昕来随意用袖子抹了把脸,回以微笑,道:“师兄相请,昕来自是感兴趣得很。”这一笑,亦是风光霁月,有如初阳之下的花骨朵骤然绽放。
聂元静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跳快了一拍,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