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来觉得她最近一定是在走衰运。
离开那个赏金猎人之后,陶昕来准备速度去找玉墨商量对策,但是很快,她就被人堵上了。
堵上她的还是个熟人——王勉。
王勉瞪大眼睛看着陶昕来,一副傻愣愣又犹犹豫豫的表情,搞得陶昕来满心那个郁闷,真是别提了。
陶昕来想,如果王勉呼朋引伴要抓她回去,她要怎么反应?
好在,王勉并没有做这种叫她为难的事情。
王勉摸摸脑袋,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真的把陶昕来给拦下来了。而且他不是拦了一次。
事件的经过是,他来这边地界寻找炼器的材料,偶然看到了陶昕来,他想到那个悬赏令,下意识地就拦到了陶昕来的面前。陶昕来看到他以后,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躲,想要避过他直接走掉,可是他那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凸了锤,居然脚步一动,又拦住了陶昕来的去路。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后来陶昕来又试图越过他直接走人,他又把人给拦住了!
这样来来回回三次,陶昕来就直直站在那里了,而他此刻才感觉到尴尬了。
尼玛脚不听使唤啊!王勉心中泪奔。
“那个……我来找材料……”王勉没话找话。
陶昕来“嗯”了一声,也是没话应声,心里还在想王勉拦住她是什么意思,她要怎么办。
王勉脸有些红,突然意识到陶昕来可能在想什么,连忙摆手道:“你……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抓你的,那个……哦,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悬赏……”王勉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我知道。”陶昕来好心地解救了他。
“哦……”王勉又没话说了。
陶昕来觉得王勉大概不是来抓她。是想警告她,叫她躲起来什么的。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知道悬赏令的事情了,大概不会再拦她了吧。于是。陶昕来决定赶紧走人。
可是,王勉下意识地又拦住她了。
“什么事?”陶昕来不得不问道。
王勉脸更红了。
陶昕来觉得这一刻,王勉和孟答还真是像,还什么都没说呢,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那个,我相信你。”王勉好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陶昕来挑挑眉,“谢谢?”
王勉抓抓脑袋,“那个,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去处,我知道一个地方……”他话还没说完。人倒下了。
从他身后站出一个人,是玉墨。
陶昕来眉脚跳了跳,真是没话可说了。
“放心,只是晕过去了。”玉墨好心解释了一下。“悬赏令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他顿了顿。有些恶意地问道:“要不要跟我会魔族?”
陶昕来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道:“你藏好,我要回妙真。”
玉墨扬了下眉毛,“你有办法洗脱嫌疑?”
“没有。但是我若不出现的话,就真是勾结魔族冰封镜花城的罪人了。”
玉墨似乎嗤笑了一声,道:“我有个办法,绝对可以让你洗脱嫌疑。”
“什么办法?”
“把我抓起来。送到妙真门。”
陶昕来睁大眼睛,觉得玉墨疯了。
“你觉得我疯了?”
陶昕来直接点头,一点也不给面子。
“不,我没疯。区区一个小小的妙真,还困不住我。”玉墨说得很平常,那样子很是欠扁。
“你冰封的可是镜花城。”意思。不止是一个妙真,还有个镜花门。
玉墨觉得这话有些可笑。镜花门论实力并不比镜花门强,他连妙真门都不怕,怎么可能怕镜花门。
“也怪我当时没有清理一下现场,留了尾巴。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知道,我现在还需要你,可是不能离开你太远或者太久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憋屈!陶昕来心里没好气地说。
陶昕来皱着眉,真心觉得玉墨这样的决定一定是在胡闹。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机会,最好的办法。”
“你可是围攻过妙真门,你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你是魔族的少主,为怎么对待你?”
玉墨一笑,“这些人的手段就像是过家家一样,不值一提。”
陶昕来敛眉,真心开始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抓我回去,第一你能洗清嫌疑,将功折过,第二我也能进入妙真,方便你给我提供能量。一举两得,真是再好也不过的办法。”
陶昕来只觉得这个再好也不过的办法真心是让人头大得不行。不过,她思考良久,最终还是问道:“你决定了?”
“君无戏言。”
陶昕来嘴角抽了抽,直觉想说这个词儿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不过最后也没说出口。她想,这也是个好机会——试探玉墨的能耐,以及摆脱玉墨的好机会。
别的地方她不敢说,但在妙真,她绝对是拥有更大自由的。
这边陶昕来和玉墨在商量着如何进妙真演一场戏的事情,而在妙真门中,上演着另外一场戏。
焦良穿着遮住全身的黑色斗篷,只留下一双眼睛来。他戴着黑手套的手里握着个星盘,星盘上星辰闪烁,显然在显示某种星象。
焦良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他道:“星象如此显示,贵门陶真人误入歧途,勾结魔族,会惹怒天道。”
焦良身边站着的是白子莲。白子莲惊奇地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这怎么会!昕来妹妹不会与魔族勾结的,昕来妹妹的父母,陶家……就是死于魔族之手啊!”
焦良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不抓到人,怎么知道她的理由。”他转而看向坐在首位的董覃以及坐在董覃旁边下首位置的聂元静和聂拂衣,道:“三位真人,真相只有一个,就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追寻它而已。”
这是废话,有人不需要真相吗?
聂拂衣冷漠地表态道:“那么这位大师,你有什么妙策?”她是镜花门的门,她的所有考量都要以镜花门为重,比起董覃和聂元静,她更希望抓陶昕来回来——无论手段,不计代价。
聂元静皱眉,没有说话。他能做的基本都做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如果他再做什么事情,那就不是帮忙,而是画蛇添足了。那样,很肯能会给陶昕来带来更大的危险。
董覃眉目不动地看着聂拂衣与焦良交谈,暂时也没有发表意见。
焦良阴阴一笑,“需有人助我布阵,设下星盘,我便可以控制命星。”
聂元静一惊,董覃也看向他,道:“大师所说的虽然是个办法,但是未免阴狠。现在陶真人下落不明,真相不辨,还未到用这种办法的时候。
聂拂衣看看焦良和白子莲,右看看董覃和聂元静,沉默了片刻,道:“陶昕来是你们妙真的人,我聂拂衣听你们妙真的安排。”不过,她利眼扫过董覃和聂元静,潜台词是,你们必须得给我个交代,不然的话,我聂拂衣可是不会管她陶昕来是不是你们妙真人的。
焦良心里暗骂董覃坏事,但面上一派云淡风轻道:“谈不上阴狠,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如果证明陶真人并非勾结魔族,鄙人也能及时收手,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聂元静心里吐槽:最简单有效,也最损阴德。控制一个人的命星,他还真是敢说啊。连人命星都控制住了,将来的命运可不就能随意修改操纵了,对于感悟天道渴求长生的修道人来说,这还谈不上阴狠?脑子进水吧?还是跟人有仇?
有仇??
聂元静不落痕迹地再次打量起焦良,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个时候,白子莲还不知道旁边这个用黑布从头裹到脚,只留下眼睛的家伙正是失踪多时的焦良。她是在山门下碰上他的,他说妙真将有大难,又算了几件关于陶昕来的事情,赢得了她的信任,她这才将他引进了山门,带他去见董覃等人。
陶昕来倒霉了,白子莲心中有一丝不太明确的窃喜。不过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支援一下焦良,却突然听到有人来禀告,说陶真人绑着一个人上山了,正在山门处被阻挡着,进不来。
董覃、聂元静和聂拂衣互相对看了一眼,同时起身,朝着山门的方向而去。
焦良知道,他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去了。他恨恨地咬咬牙,又依恋和不舍地看了一眼旁边情绪有些波动的白子莲,想着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既没有那个时间,也不是个好地点。于是咬咬牙,保持着沙哑和低沉的声音道:“看来也不需要鄙人帮忙了。鄙人且下山去。”
白子莲一愣,连忙道:“大师一路辛苦,哪里有此时让大师下山的道理。子莲在山中独居,清静得很。大师是子莲请来的客卿,是丹鼎峰最尊贵的客人。还请大师移步。”
焦良心中激动着,面上还要客气两句,等白子莲真心诚意地再三要求,焦良才点头应下,心里说真是太好了。
妙真门,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