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长桑君一边是在那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又是对杜宇的厨艺是赞不绝口。突然,只见杜宇竟是朝着长桑君扑通一下便是叩拜了下去,伏地不起。
“前辈!若是前辈喜食,杜宇愿为前辈做上一辈子的食肴!只愿前辈能够医者仁心,救救武先生!”
长桑君一见这阵仗,顿时一切都了然于胸了。其实他也早知这顿佳肴绝不是可以白吃的,只见那长桑君是一脸的和颜悦色,将杜宇给扶了起来。
“起来吧,孩子!老夫乃是一名医者,本是不该有见死不救之理昨日确是老夫冒失了只不过”
众人听长桑君之言,竟是有了回旋的余地,不禁都是喜出望外。但是这话里话外又满是转折,众人也是捉摸不透,不得要领。
“不过这鱼的确甚是好吃!不如这样,老夫替你救人,你替老夫烹食。你卖几分力,我便出多少招。这姓武的身子养了多少时日,你便给我做多长时间的工,如何呀?”
杜宇一听,立马起身,满怀感激的向长桑君问道:
“前辈此言当真!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长桑君却只是朝着杜宇笑了一笑,却是又盯着她的右臂看去。
“女娃子这右肩可是有三日内的新伤?”
杜宇一听,却甚是惊奇:
“前日带着武先生逃命,小女不慎摔折了右臂如今却还是隐隐作痛着的。”
只见长桑君放下了手中的盘子,又起了身并伸出一双手臂,与杜宇柔声细语的说道:
“来,给老夫瞧瞧吧”
杜宇便是忍着疼,勉强将右臂给伸出去,长桑君起初也只是端起杜宇的手臂颇为随性的挪来挪去,就好似是在仔细的检查一般。
“放松莫要紧张”
杜宇的右臂被长桑君这一来二回的揉着捏着,疼痛感似是有了些许的麻木,而整条臂膀便也是松了下来。
突然,杜宇顿时感到长桑君从原先的绵柔之力中又是袭来一股强劲!
“啊!”
只听杜宇的右肩传来一阵清脆的咯吱声,又伴着她自己的一声惨叫。杜宇这一下可是惊吓得不轻,甚是惊惧的朝着长桑君看去!
“如何?右臂无恙了吧?”
长桑君言罢,便又独自坐了下来,只顾着自己吃起盘中的烹鲜来。
杜宇赶紧起身试了试自己的右臂,果真竟是没了半分疼痛的感觉!
“多谢前辈医治。”
杜宇自是喜出望外,又毕恭毕敬的朝着长桑君行礼作了一揖。长桑君却是端着盘子依旧津津有味的吃着,嘴巴根本顾不着回应,只是朝着她挥了挥手便算了事。
待众人一起都用过了餐,吃了个饱腹,只见长桑君便是起了身。从袖口取出了那三科乌头,交给了墨翟。并与他嘱托道:
“黑小鬼,这三个乌头你拿去处理一下,将两颗切成薄片。一颗碾碎榨出汁水,残渣不要丢了,将残渣再细分成五份。”
墨翟听了长桑君的吩咐便是立即起身接过了乌头,跑去院内屋后的草药棚里料理了起来。随后,长桑君又叫来了杜宇,并与她嘱咐道:
“女娃子,去周围邻舍多整一些柴草来,将老夫茅庐四周与外相通的窗户门框尽皆盖住。尽量严实一些,若是能不透气,便是最好不过。”
专诸和要离二贤听了,觉得杜宇毕竟一小姑娘家的,而且还是个外人,去其他人家讨要柴草颇为不便,于是就说是陪同杜宇一同前往各处民宅帮忙。
而长桑君,则是独自一人进了屋内,又从自己房间里取出一套针石。来到武维义的病榻前,将他身上的衣物尽数解去,并在他的身上各处施起了针。
不一会儿,只见墨翟扣门而入,将捣碎了的乌头汁水及其残渣都给长桑君过目一番。长桑君稍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汁水拿去与米酒勾兑调和,然后分于四个瓦罐之内,瓦罐则分散置于病榻四角,底部再以烛火煨之。火不能太猛,太猛则药性太强,虚者不受。但是也不能太弱,太弱则药性不够!”
墨翟听得分明,便又将汁水拿了出去,只留下了五份残渣在屋内。长桑君却只先取了半份,用木制的刮板分别取了一些,均匀的涂于事先已切好了的干姜片之上。贴于武维义的涌泉、足三里、劳宫、膻中、人中、太阳、百会等穴的浅表。
不一会儿,只听见墨翟又是悄悄的扣门而入,将两盘已切了片的乌头给端了进来。
“让他将乌头片给含在舌下。”
只听长桑君这么吩咐了一番,墨翟却是有些不解:
“武先生尚且昏迷着,如何让他含服?”
长桑君听了,却只是朝着武维义的口中指了一指:
“让你去你便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墨翟不敢忤逆,端着盘子便是来到武维义身边。却惊奇的发现武维义如今虽是躺在那里毫无知觉,但竟是微微张着嘴的,而且更为神奇的是,武维义的舌头还是顶着上颌的!所以墨翟没费多大的劲,便将乌头的薄片给放在了他的舌下。
“如何这般奇特?武先生这舌头却是为何会是顶着上颌的?”
长桑君在一旁却只是笑了笑,只见他将武维义身上的针石给拔去了两根:
“你再看看?”
墨翟扭过头去,又仔细看了一眼:
“哎?怎么又合上了?”
只见长桑君却是朝着墨翟又是坏笑了一声:
“呵呵!如何?好玩吗?若是想学?叫老夫一声师父,老夫便收了你当徒弟,你只管跟着老夫我学个三年五载的,保你日后定然学有所成!”
墨翟听这长桑君这半真半假的一番说笑,却也只是一笑而过,不置可否。如今墨翟可没有这份心思去考虑这么许多,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墨翟竟是已将武先生与蜀国的安危都视为自己最大的职责所在了。
就在他们言语之间,只见两扇窗户外堆起了一摞一摞的柴草,直将所有窗户都给封堵了起来。长桑君见屋外四周已是严实,便与墨翟说道:
“将兑了乌头汁的米酒取来,可以将它们煨火了。”
于是,墨翟又去取来药酒,分置于武维义的四周,又点起了烛火。没过一会,只见这些罐子内便是散出一股略带了些辛辣的酒气。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继续施针了。出去之后至明日卯时,都莫要再推门进来,以免跑漏了药气!哦,还有!明日让那女娃子多采一些姜根过来。”
“诺!那这里便有劳前辈了。”
说罢,墨翟便向长桑君拜辞,躬身退出了屋子,并轻轻的将房门给掩了起来。
二贤和杜宇只见到墨翟只身走出了屋子,却是不曾见到长桑君,便是有些奇怪:
“哎?长桑君呢?他如何没有出来?”
“哦,前辈说他要为武先生施针,因此让我等不便再进去打扰。还有,公主”
杜宇见墨翟依旧唤她公主,竟是有些不习惯了,急忙与墨翟言道:
“墨家贤弟以后也不必再称我为'公主'了,确是显得有些生分了。唤我杜宇姑娘便是,若是将来到了他处,如此也好掩人耳目。”
墨翟作了一揖,又继续言道:
“哦前辈想请杜宇姑娘明日再多采一些姜根回来不过杜宇姑娘毕竟也是有伤在身,不如还是明日由墨翟去找些吧。”
“不必了,墨翟你毕竟也不识得多少草木种类,你又怎知哪些地方长有姜根?我自小便在桑树林中兜转,若要识得这些也并非难事。况且,明日原本便是要准备些野味食材的,再挖些姜根也甚是方便。”
墨翟一听,觉得杜宇说得也是有理。于是转身又与杜宇讲道:
“那好,那明日墨翟便随公哦,杜宇姑娘一同去林中采摘,万一出些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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