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又是将夜,武维义这一天一夜皆是在病榻之上醒醒躺躺。待到了飧时,便是只觉得一直卧榻也是实在难受得很。便是唤来墨翟帮忙扶着,起身来到院落内四处走上一走。
只见公主杜宇竟是在屋前屋后进进出出的一阵忙碌。
“墨翟……去……去帮着公主一同操持!公主乃金贵之躯,岂有让公主服侍我等晚膳之理!这这成何体统!咳咳”
墨翟听武维义说得却是也有些自惭形秽了起来,便将武维义给扶到院中的一处石凳坐下,自己则是赶紧上前帮忙。
“不必不必,宇儿也是有手有脚之人,与众人又有何不同?为何就不能做得这些?!”
杜宇听见武维义在那里细声责备墨翟,之后又见墨翟是要上前来帮忙。便知是武维义不忍她是这般的操持劳顿,这才让墨翟前来相帮。知其缘由,杜宇便是朝着武维义笑着说道:
“武先生便不要再责备墨家小弟了,这几日他为了武先生你也可谓是费尽心力……而且,当天若不是墨翟及时带着二贤寻到了我们,我们此刻只怕是早成了朱天宗师的剑下之鬼了。”
武维义这才刚刚醒来,自是不知究竟期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听闻这二贤之名,倒是有些好奇,便是随口问道:
“哦?那此二贤究竟是何人?白日里迷迷糊糊,却是不曾看清二贤的样貌。”
墨翟听武维义如此问道,便是与他说道:
“此二人一渔一厨,似乎也非寻常之人,一人名为专诸,一人名为要离”
“专诸?!要离?!”
墨翟见武维义竟是一脸的惊讶疑惑,却是立即反问道:
“看先生如此吃惊难道先生是听说过此二人?”
武维义先是低下头去想了一想,然后又是与身边的墨翟慢慢说道:
“我只知此二人乃是当年吴国公子光的门客,皆是身怀绝技。曾帮助公子光弑兄杀侄,夺得吴王之位,也就是之后的吴王阖闾”
正在此时,只见专诸和要离竟是从院落门口疾步闯了进来!
原来,他二人自去看守林间小路,以防神教之人侵入,这一去便是一整日。碰巧刚要回来,却是听见长桑君的院内居然是有人提到他们二人,于是他们便是在院外驻步停留,聆听了一会。
因此,武维义方才对他们二人的这一番揭秘,他们在篱外却是听得分明。只见专诸一进到院中,便是拿手指着武维义,厉声问道:
“你!你如何知道我二人底细?你你究竟是何人?又与那阖闾究竟是有何干系?”
只见院内突然气氛凝重了起来,墨翟和杜宇都不知道为何二贤要动如此大的肝火,急忙便是上前劝解:
“二位前辈不必如此……武先生他素来就是这般博识广闻,通晓许多古今秘闻。他能知二位详实也是不足为奇呀?!”
“绝无可能!自我二人跟着长桑君逃难至此。又机缘巧合之下,得遇此处的王子疆好意收留,替我等找了这一处僻静住处。自那之后,我们三人便是一直在此处深居简出,再未踏出过此地半步!……而我二人替那阖闾先后刺杀吴王僚和庆忌之事。除了如今的吴王阖闾与长桑君之外,更是无人知晓!……因此,此人若不是与那阖闾有干系,他又如何能知晓此间的种种事由?!”
被二贤这一通解说,墨翟与杜宇也皆是感到有些奇怪,便是朝着武维义看去。只见武维义却是不慌不忙,勉强的坐起身来,向他二位作揖行礼道:
“二位前辈皆为知晓大义之士,武某甚是钦佩仰慕。二贤之美名,传至后世也是多有传唱。武某不才,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之后,墨翟又在一旁与他二人分说解释道:
“说来或许二位前辈可能不信,这位武先生其实是自未来穿越至此的一名奇士。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武先生虽只是个无权无势之人,才会被那些神教之人一路追杀至此。”
要离和专诸听了这番怪谈却是不由得一惊。若是换作其他人,他们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二人也都知道这个墨翟虽说年纪不大,但的确也算得上是个诚信守义之人。知道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绝不会在此信口开河的。
况且,那些神教的奔命士对他们是一路穷追不舍的追杀,这也是他们眼见的事实。虽说这种说法未免太过荒诞离奇,却也一时之间也令他们无法判定真伪。
“哎呀!好好的清梦给你们这群人给搅了!嗯?如何天色都已经昏暗了?老夫这是睡了有多久?”
但见长桑君竟是从屋内走了出来,而长桑君气色看上去却也是好了许多。杜宇见是长桑君醒了过来,便是上前招呼道:
“哦,前辈见谅,方才由于二贤与武先生有些误会,因此还不及前去将前辈唤醒。”
“哎!算了算了!话说这个姓武的如何又起身了?难道不知道老夫我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救活的吗?!”
只听这长桑君一醒来,又是唠唠叨叨个没停,气氛却是瞬间又缓和了许多。
“长桑君?难道就是传说中扁鹊的师父?神医长桑君?”
只听武维义向长桑君这般询问道,长桑君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道:
“扁鹊?上古之时的名医扁鹊?哟!难得你居然还听过我们这一行的祖师扁鹊!哎?慢着?!扁鹊的师父?扁鹊乃是上古名医,如何却成了我的徒弟?坏了看这样子,你这病怕不是失了智吧!”
武维义听了这长桑君的回答,却是突然想到,其实这“扁鹊”的确是上古三皇五帝之时的名医,此后的“扁鹊”其实当时很可能并不是真叫扁鹊。于是,武维义又是问道:
“敢问前辈,当年可游历过郑地?”
“郑国?嗯……郑国的确很是不错,老夫生平从来不喜与公卿贵胄多打交道,唯独郑之子产,吴之延陵季子,可谓为老夫知音!以老夫观之,当今之公卿大夫,却是无人能与子产兄比肩!倒是不曾想到,你小小年纪,却也知子产之贤?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呐!”
武维义只是提到了“郑地”,却不曾想这长桑君竟是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许多关于郑国子产的赞美之词。武维义自然知道郑国的子产,但是他所指的其实是另有他人。
“呵呵,前辈谬赞了只是不知前辈可曾在郑国传授过一人医术?此人可是秦氏,名缓?”
长桑君一听,又是大惊失色,只见他一边摇头晃脑,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老夫曾在他舍下暂住,也的确传过此人一些医术!但是此等无名之辈,你又是从何知晓?!”
专诸和要离一见长桑君的表情竟是如此惊讶,知道武维义所说之事定然不假。转过头去,又是朝着武维义看去,更是觉得此人是神鬼难辨,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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