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张佐贤的公司确实发生了一起重大工伤事故,伤亡数十人。
然而那时公司正处于一个重要的发展阶段,一旦曝光,将迎来致命打击。
他不得不动用关系和财力,将这件事生生压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件事就像消逝的风,那些无名的死者,无人知晓。
张佐贤是个狠人,有时甚至会为当时的决断感到赞赏。
是他一力挽救了公司,逆境崛起,带领公司走入巅峰盛期。
但现在,旧事被重提,一股强烈的不安与畏惧,从心底升起。
而今若是东窗事发,将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首先就是公司名声,会受到毁灭性打击,一堆律师函接踵而至,公司停产,股市暴跌,合作伙伴冷漠离去……
他将失去一切,只剩巨额债务!
张佐贤冷汗如雨,不敢再想。
“佐贤,你听这小子胡扯干嘛!”董海珠捂着脸,冷笑不迭。
张佐贤恍然,冷静下来。
时间早就把一切痕迹都冲洗干净,凌耀不过是耸人听闻。
三年来他都相安无事,现在仅因为一个有点小聪明的高中生的几句话,就担惊受怕,岂非可笑?
之前也并非没人举报过,但都因为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凌同学,我不会再在你身上耽误时间。”张佐贤居高临下地看着凌耀,声音冷漠,“在场诸位都可以作证,此人伤我儿子和夫人,严重污蔑我的名誉,就让法律来惩治他!”
他拿出手机,拨出电话,举手投足间恢复了从容与自信,期间他看向陈明义,淡淡道:“陈老爷子,我尊敬您,但您孙儿的行为让我太过失望,所以我不支持您即将宣布的事情。”
“佐贤,我尊重你的决定。”陈明义点头。
“爷爷,希望你也尊重我的决定。”
就在这时,陈悦从外面走来,一身清冷干练的打扮,走到陈明义跟前,看向众人,直截了当道:“今日我爷爷想宣布的是,选我弟弟作为继承人,接管家族企业!”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向陈宇飞道喜。
陈宇飞看向陈明义,老爷子轻轻点头。
陈悦环视全场,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气场,继续道:“但我不同意,陈家最后资格接管家族企业的,是我。”
“如果换作陈悦小姐,我愿意继续和陈家合作。”张佐贤第一个开口,他电话没打通,又拨了一次。
“谢谢张先生给我这个面子。”陈悦颔首一笑,看向陈明义。
陈老爷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是时候了。”凌耀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张佐贤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恰在此时,电话接通。
“我是张佐贤,方先生的业务真是繁忙啊。”张佐贤打趣一句,“刚才我都没打通……什么?”
张佐贤身形一颤,差点没拿稳手机。
众人惊诧,不明所以。
张佐贤闭口不言,仔细地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声音,一个字也不敢有所遗漏。
惶恐失措地缓缓放下手机,他面无血色,冷汗顺着额头滴落,身体微微颤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发觉了不对,面面相觑。
董海珠此刻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和儿子的哀嚎,走上前去询问,“佐贤,怎么了?”
张佐贤双目无神,“方天赐视我如疟疾,避之不及……”
董海珠不敢置信,“前段时间他还来家吃饭,和你称兄道弟……”
巨大的惊悚突然在脑中炸开,董海珠手脚冰凉,“难道说……”
“树倒猢狲散,特么的都是表面兄弟啊!”
张佐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怒吼着冲向凌耀,“小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切都显而易见,张大佬被……
实锤了!
众人震惊地看向凌耀,他轻轻侧身,一脚飞出。
张佐贤重重摔倒,姿态全无,狼狈不堪。
“我在一开始就提醒过张先生,只是张先生不听。”凌耀漠然地俯视他,一言一语都是那么的平静,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与喜悦,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自信!
张佐贤艰难爬起,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互联网是个好东西,你不以为然的蛛丝马迹,它可以将之无限放大,直击根本。你曾向我炫耀实力,但你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张佐贤无力跌坐,高傲和尊严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叔叔(爸爸)……”吕明月和张峰都脸色煞白。
陈悦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一眼凌耀,心绪起伏。
“悦妹,我们到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儒雅的声音,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年轻人走来,气度从容,高大俊朗。
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凌耀还都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许如雪和她弟弟许杰。
陈悦露出笑容,心中顾虑消失,迎了上去,并向陈明义介绍道:“爷爷,这位是我男朋友,陆寒风,这两位是……”
陈明义抬手道:“不用介绍,我认识。”
他当然认识,他这次邀请的人,他们就在其列。
“陈老爷子好。”三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陈明义微笑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悦,陈悦笑容自信。
“陈先生呢?”
“老师马上就到。”许如雪淡淡道,她脸上的伤基本痊愈。
许杰瞥了一眼凌耀,微微一笑,凌耀回以微笑。
许杰冷哼一声,走向张峰。
吕明月讪讪让开,张峰眼神困惑,“杰哥……”
两人认识,他爸曾为他们设宴,才提前得知验血结果。
许杰训斥道:“你这德行,将来怎么成为武者?”
张峰突然乞求道:“杰哥,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许杰看向陆寒风。
陆寒风将张佐贤扶起,笑道:“张先生请振作,事情没那么糟。”
张佐贤惨笑道:“陆公子,铁证如山,我没想到当初还留下了那么多的破绽啊……”
陆寒风摇头,道:“张先生,铁证即是无证。”
张佐贤神情大震,“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