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期五下课,孔瑞敏又一次追问:“康锐,你真的不去班长的生日会吗?”
“我说过不去!”避开她急匆匆地走了。
“什么嘛!真的玩酷吗?”孔瑞敏很不爽,但又没办法。
在他的行程表里,这个时间应该去武馆练武。武馆离学校不远但也不近,步行需要二十分钟。一路上,他感觉到好像有人跟着他,他用爸爸教他的方法,很快就摆脱了跟踪的人。
他心里在猜测着:是谁在跟踪我?是两年前害妈妈的坏蛋?要告诉爸爸才行,但如果不是……那会影响爸爸工作!他在心里做了决定:先确认了再说。
星期六早上,他一早就买好菜,做好早餐等外婆一起吃:“外婆,吃早餐啦!您的脚好点了吗?”外婆撒了个谎说已经好很多了,其实脚还是很痛。
他说今天要去练武,中午在教练家吃饭,下午去医院,晚上6点半回来,要外婆一天都不要出门,菜已经买好了,只要中午煮饭就行。陈敏开心地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前额说他想得真周到!
出门前他再次叮嘱外婆记住不要出门,不要随便开门给陌生人!陈敏说知道了!你都要注意安全!有了外婆的关心,一下子感到全身温暖了很多。
他谨慎地开了门,看了四周的小巷和屋顶,确认了没有可疑的人才安心地关好门出去。
快要到祖庙路的时候,有位走路匆匆的男人撞了一下他,在回头的一刹间,他明显看到一个黑白身影一闪就躲到路边的大树后。
是谁在跟踪我?他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接着进了一家早餐店,在最后一排的座位面向外坐了下来,观察外面行走的每一个人的动态。
“师傅,我快到武馆了,但今天好像有条尾巴跟着。正在确认中,可能会迟点到。”他拿出小灵通发了一条简讯给师傅,然后在早餐店里停留了20分钟后,走出店外警觉地扫视着远远近近的人,并故意在这附近的几条街上漫不经心的闲逛着,一会儿进入超市或商店挑选商品,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接通了就说:“师傅,对不起,我可能还要半小时后才能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他师傅着急的声音:“你是说有人跟踪你吗?不会是两年前的那个吧!”
“现在不能确定,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一边说,一边还警觉地看着四周,见没有异常,就快速地拦了一台出租车跳了上去。
康锐的电话一直在响,他从卫生间里一手拉揪着裤子,一手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飞快地跑回房间,因为,那是爸爸的电话。
“爸,我很想您,怎么半个月了都不给我电话呢?”有点委屈的嘟嘟嘴。
电话在里传来一个极具磁性的男声:“对不起,爸爸最近很忙,几乎每天都很晚才停下来,所以……”
“哦,我知道了,爸爸是怕吵醒我。不要紧的,只要是爸爸的电话,我什么时候都会听的。爸爸,那坏蛋找到了吗?”
“对不起,爸真的没用,都两年多了,连他的影踪都没有查到,好像是人间蒸发的一样。不过放心,爸爸答应过你一定要捉住他,将他绳之于法,还妈妈一个公道……”
“嗯!我相信爸爸会做到的!”
“你,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爸,今天……”本来想将这两天的事情讲给爸爸知道,但说到嘴边又吞回去。他不想把没有确定的事情讲给爸爸知道,让他分心,还会让他担心自己。对方好奇地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撒了个谎,把前段时间的事情说成今天了:“没什么,今天有一位妈妈的同学来过我们家,原来她是我现在的班主任,真的很巧合。”
“啊,是吗?对了,还有半个月就是你妈妈的生日,到时候我会抽时间回去看你们的。”
“真的吗?”他兴奋不已的神情在脸上显现了有十秒左右,但马上就消失了,因为他听到爸爸那边有人叫他马上要出发了。
“爸爸,您先去忙吧。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妈妈、还有外婆的。”
“好!自己要小心一点!”
“您也是!”
和爸爸通完电话后,康锐仍然处在兴奋当中,没能睡着,从书桌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睛。
“生日”这个两个字对他来讲是一段并不美好回忆。
“康锐,这个星期天是我的生日,一起来我家玩吧!”一个星期四下午放学的时候,同班同学吴海惠邀请他和其他同学星期天一起去她家玩,可他犹豫了。
“我要问过我妈咪给不给我去。”
“为什么?”吴海惠问,“其他同学都已经答应了。
“我妈……可能要我练武,而且出于安全,平时不让我一个人外出。”
“什么嘛!你已经9岁了,应该学习一个人独立了。”吴海惠有点瞧不起他,说,“你是不是男子汉,别老是黏着你妈。我和你从幼儿园到现在一直是同班,每次请你都拒绝我,真让我难过!哼,我讨厌你!”
“我……,好吧,我去。”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最后答应了她的邀请。
回到家里,他没有马上跟妈妈说,想等到星期天再说。星期六没有出去玩,他把所有的作业都做完,第二天很早就起床练武,在妈妈准备出去武馆前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
“妈咪,今天我不和你去武馆了,我答应了同学一起去吴海惠家里玩。”他有点紧张,怕妈妈不答应。妈妈从小就很爱他,平时除了上学外,其他时间,他基本都在她视线范围内。
平时,李珍要求康锐练武的原因除了强身健体外,是要他学会保护自己,还要去掉他身上的软弱。她知道,儿子一直喜欢天文地理,他的志愿是当一名科学家。在儿子的房间里,放了许多他自己做的手工(实验室、试剂瓶、时间漏斗等),在她的爱海下儿子内向没主见,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是限制了儿子的自主发展。可她总是感觉没有他在身边总是少了点什么,所以,即使知道不好,但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另一些话:“不可以,今天有重要的练习,而且天气预报说会有雷暴雨,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妈咪,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整天把我当三岁小孩那样看着我。你知道同学怎样叫我吗?他们叫我“裙脚仔”我很不开心!你就给我一次自己独立的机会好不好”他提高噪门,脸涨红着有点激动又有点委屈,右脚在地上不停地跺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她第一次看到儿子这样,觉得自己是有点过份了,心软下来:“那……好吧!不过你到了同学家里之后打电话我,记住要带雨具,知道吗?”她不放心,又补充说,“你回来之前跟我说一下,我去接你。”
“不用了!妈咪,您不是答应让我独立的吗?下午6点半钟前我自己会回来的,中午就在同学家里吃饭。”他嘟着小嘴心里却很高兴,一边把要带的东西放进包里,一边跟妈妈说着。
走到门口,陈敏买菜回来:“外婆,拜拜!”
陈敏很好奇他今天一个人出去,便问:“小锐,你去哪儿?”
“妈,他说去同学家里玩,中午不用做他的饭。”儿子已经出去了,李珍看着他的背景在小巷转角处消失后回答她。
“你,放心他自己一个吗?唉!其实让他自己尝试一下是有必要的!”
“只有那样啰。妈,我去武馆了。”
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直到三点钟,雨才小了一点,城区许多地方都出现了水浸。下午午睡后,李珍没去武馆,在家里看电视,可她看不进去,心里在想着儿子。儿子除了上学外,从来没有跟她分开过那么长时间。对她来讲她就是儿子,儿子就是她,因为工作的原因,老公康正义一直没有时间陪伴和照顾他们母子。
在儿子两岁的时候,老公所在的公安局里有位同事因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家人遭到别人的报复。经过深思熟虑,康正义决定将他们母子送回佛山丈母娘家,这样也可以让她照顾她妈妈。就是这样,她和儿子在娘家一住就是七年。
看着外面的天空被乌云浓罩着,不用说又要下雨了。4月到9月是南方的雨季,特别是4、5月份天气多变。李珍又看看墙上的钟,心开始不安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自言自语:“都已经6点多了,怎么还不见小锐回来。”
陈敏见了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走来走去不烦吗?”
“妈,我的右眼一直在跳啊,心里好不舒服,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那样。又快下大雨了,我还是出去接他。”说着,人已经拿着雨具走到门外了。
“真是服了她!”做妈的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陈敏也有同感地摇头笑笑。
当李珍走到街上时,一个闪电划过天空,雷电正要往她身上击下去……
“妈咪,快躲开,快点……”康锐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吓出满身汗来,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噩梦!”
陈敏听到叫声急忙地跑过来拍门叫着:“小锐,发生什么事了?,你开开门啊。”
康锐下了床开门说:“外婆,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傻孩子!快点擦擦汗,我帮你倒杯水。”
他叫住了:“不用了,外婆,您睡吧,我没事。”
“好吧,你也早点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