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浚的加班计划里没有孙秀,他和邓岗早早地把回收心的大门关,在院子里扯一根大瓦数的电灯泡,通电开始干活。
邓岗收整旧书,谭浚翻废纸堆和报纸堆。
邓岗化程度只有小学,但他爱看书,知识全靠自学,让他收拾旧书,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兴致勃勃的把旧书按照各类别放好。
谭浚负责的报纸堆和废纸堆很脏,报纸的油墨褪色,把谭浚的十个手指头都染成了墨黑色。
凌晨五点,黎明前的黑暗很容易让人迷失,一夜没有收获,谭浚和邓岗都很累。
谭浚站起身,刚要说话,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他又慌忙坐了回去。
邓岗看见了,赶紧问:“是不是站的太急了?您坐会儿,我去给您端杯水。”
谭浚揉着太阳穴点头。
看见邓岗小跑着去屋里,谭浚感动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不该加这个班。
他不能把自己累病了,他如果病了,亲妈怎么办?
谭浚将堆在脚边的废纸往一边挪一挪,准备下午再来清理这些。
废纸大小不一,没有打捆压缩之前,堆在一起并不瓷实,谭浚挪动的时候,有一堆忽然倒了。
望着散成一片的废纸,谭浚苦笑一声:“那把这堆收拾了再休息吧!”
邓岗端着水跑来了:“我来我来,您快去休息,年纪轻轻的,别把身体熬坏了!”
谭浚摆手:“你去休息吧,明天午你还要收废品。我把这堆收拾了回家睡,下午再过来。”
“哦好。”
邓岗说去睡,没隔三分钟,屋里传来了他的打呼声,看样子他也累坏了。
谭浚把杯子里的温水一口气喝完,然后开始收拾废纸堆。
忽然,谭浚在一叠废演算纸里,发现一张较特殊的废纸,乍一看像一张证书,仔细辨别一下内容,会发现这是一张股票。
光绪30年,宝金矿业有限公发行的股票。
这个股票肯定不能兑现了,那么,它算物吗?
谭浚眯了眯眼睛,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个小眼睛男人,非常有目标的只找废纸了。
黎明前的黑暗忽然结束了,东方先是泛起鱼肚白,接着,太阳从地平线一跃而起,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连谭浚脚边的废纸堆,都撒了一片金黄。
废纸如何变废为宝?
谭浚并未被一时找到一张旧股票而觉得狂喜,这是偶然事件,彩票还难。
他开始决定要翻废纸堆的时候,只是在做个一个大冒险。
谭浚在废纸堆里翻找了一整夜,旧股票是他唯一的收获。
废品里有宝贝,不管是这张难以分辨出价值的股票,还是其他。
糊涂人会把“无价之宝”当成废品来便宜处理,谭浚却不能糊涂的只去图谋这些无法具体估量价值的旧物!
谭浚把旧股票重新用演算纸包好,收拾好废纸堆,带着旧股票回家了。
谭浚到家的时候,梁云清正在往饭盒里装早饭,儿子一夜没有回来,梁云清挂念,准备去回收心送早饭。
“老邓还在睡,让他多睡会儿吧。”
“那你快些吃饭,吃完也去睡一觉。”
谭浚把梁云清准备的两人份早饭全吃了,一是因为饿,二是他觉得多吃才能身体好,他不能倒啊!
谭浚吃完饭,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钟,吃了梁云清留的午饭,带着那张旧股票出门了。
谭浚来到了国家历史博物馆,这里馆藏着谭浚捐赠的大禾方鼎。
暑假期间,有不少家长带孩子来博物馆里开拓知识,默看历史。
大禾方鼎周围围着七八个人,他们在静静地听讲解员讲解大禾方鼎。
谭浚看见带着袖章的讲解员便笑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谭浚的舍友兼好友项长生。
谭浚压了压自己的帽子,也走过去听。
项长生的姥爷是这里的副馆长,他和项云海、吴羽冰经常被抓壮丁来当义务讲解员。
项长生已经把讲解稿背到了心里,他的讲解用心详细又幽默,讲完大禾方鼎的历史价值,他朝谭浚使个眼色,然后道:“这尊大禾方鼎在京城还有一段小故事。
它是由1984年的全国高考理科状元谭浚捐赠,但谭浚是受另一个人影响才捐了这尊鼎。”
项长生稍稍停顿一下,询问是否有人知道这个小故事。
一位初生举手说道:“我知道她是谁!”
“哦?那么你能告诉大家,她是谁吗?”
“是夏小芹!我在电视见过她!”
项长生露出一个温暖又自豪的笑容:“是的,这尊鼎的捐赠故事是这样的……”
项长生绘声绘色的将夏小芹和谭浚相识的故事讲了一遍,故事的结尾,项长生这样说道:“缘分是这般妙,只是在人群多看了一眼,这份友情便这般结下了!”
“啪啪啪啪……”
听讲解的游客为项长生的精彩演讲鼓掌,谭浚也为项长生鼓掌。
他喜欢项长生的讲解,喜欢那句:只是在人群多看了一眼。
项长生结束自己的演讲以后,朝谭浚招招手,俩人往人少的地方走。
“你是来看鼎,还是来看我?”项长生嬉笑着问。
“都有。”
项长生轻哼一声:“谭大老板日理万机,平日里根本见不着人,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我想见吴馆长。”
项长生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敢情不是来找我的啊?只是凑巧看见了我是吧?”
谭浚干咳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项长生又剐一眼谭浚:“你来得巧,我姥爷去申城开会三天,午才回来。现在在办公室呢,要我跟你一起去找他吗?”
谭浚点头:“一起去吧。”
项长生顿时又高兴了。
他没问谭浚因为什么事儿找吴兴,是怕谭浚不方便说。
但谭浚同意他一块儿过去,说明谭浚不怕他知道。
这是铁瓷的哥们!
项长生高高兴兴地带谭浚去见吴兴。
吴兴正在办公室里写报告,见谭浚和项长生一起来过,便将手里的笔放下了。
谭浚不说废话,他直接将那张旧股票拿了出来。
“吴馆长好,我想请您看看这张纸。”
谭浚把演算纸打开,吴兴的目光移不开了。
他带眼镜,拿出放大镜,仔细去辨认这张旧股票的内容。
项长生本来想凑近看看是什么东西,见到吴兴神情这般严肃,不敢凑过去了。
过了三分钟,吴兴才把手里的放大镜放下。
谭浚有捐过大禾方鼎的先例,现在拿一张旧股票过来,肯定不是单纯的想找人鉴定一下真伪。
吴兴斟酌着说道:“这是一张光绪年间的股票,有私人收藏价值。”
吴兴只提了私人收藏,意思便是,历史博物馆目前不会把它列为馆藏。
谭浚懂了吴兴的意思,便点点头,要把这张旧股票收起来。
项长生问:“姥爷,私人收藏能卖多少钱?”
吴兴瞪一眼外孙:“这东西论价格卖不价,国内的私人收藏家较少。
但香港那边的拍卖会出现过同样类型的旧股票,我记得拍价好像是三万港币。”
项长生知道古董是有市难定价的东西,拍卖会拍出的价格肯定有水分,但三万港币的价格已经够令人震惊了!
吴兴想了想又说:“宝金矿业发行的股票应该很少,越稀有越值钱,我建议你好好保存这张旧股票,也许某些时候,能派用场。”
吴兴提醒谭浚,不要忽然被眼前的利益迷住眼。
谭浚点点头,感谢吴兴的提醒。
项长生见谭浚还要用旧演算纸包股票,便问:“这么值钱的东西,你不能换个东西包着吗?”
谭浚笑笑:“我在废纸堆里发现它的时候,它是这么包着的。”
项长生与吴兴对视一眼,皆是满目震惊。
谭浚又一次想到那位只收废纸的小眼睛男人,他沉吟两秒道:“也许被集处理的废品里,还藏着其他价值不菲的宝物。
大熔炉里有没有烧过青铜器?打包成捆的废纸堆里,会不会存在古画古书?”
谭浚这么一说,吴兴老馆长觉得自己要犯心脏病了。
“《国家宝藏》要再次重播!”吴兴老馆长拍着桌子说道。
谭浚露出一个微笑,目的达成!
重播的《国家宝藏》肯定会再次修改,谭浚希望他的微薄之力,能挽救一些被当做废品处理的国家宝藏。
谭浚要继续回废品收购站倒腾废纸了,昨天一夜只处理了五分之一的囤货,他还有很多活要做。
项长生对废纸堆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正好他今天的志愿者服务结束了,便跟着谭浚一起到了“谭氏再生资源回收心”。
项长生望着一捆捆压实的废纸,颇为感慨的说:“如果这里面真有宝贝,我姥爷真能心疼的犯病。”
谭浚斜一眼项长生:“重新学一遍概念论吧!”
项长生冷哼:“你这个学神不要瞎鄙视人好吧?很容易拉仇恨的!”
“哦。”谭浚指了指五堆废纸的其一堆,道,“给你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从那里面找到的东西,全都归你。”
“真的?”
“恩,找东西归你,打包压实也归你。”
“……你是周扒皮吧?不是想让我帮你做白工嘛!”
谭浚露出一个十分无害的笑容:“对,没错。”
项长生甩给谭浚一个白眼,但他没离开,真去收拾废纸了。
他真的对废纸产生了兴趣,想发掘其的宝藏。
……
香港也出现一位周扒皮,张敏到香港的第一部戏拍完了,但是剧组不单不给她钱,反而要她交伙食费!